荆梨翻出一本古代流民安置的杂书,又结合现代地方政策,删删减减弄了三天后,交给了大郎。
“你先自己看着整理,三天后交给桓先生研究,五天后给我交可行计划!”荆梨拍着大郎的肩膀道:“年轻人,努力啊,阿姐看好你!”
十七岁的大郎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感,这一年多的历练,让他有了几分青年才俊的沉稳,饶是如此,接到整个长安的流民处置安排计划,还是给吓了一大跳。
“阿姐,这真...真不行啊!”去年在村里安排,不过是区区几十人,如今面对要安排上万乃至几十万,大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的。
荆梨略一琢磨:“让你一个人,是有点太过吃力,我把香秀叫来帮你!”
香秀去年跟着荆大富去县城做了一段时间的文书,这姑娘成长很快,有些换看些地理民生之类的书籍,当初荆梨让桓渊开展的管理人才班里就有她。
有过实战经验,又有理论知识打底,还有大郎这个负责规划过的,上面还有桓渊这个导师看着,荆梨觉得,这完全可以放手一试,年轻人嘛,总得给他机会才行!
熬了几个夜的荆梨唤来楚掌柜,给她做了一个美美的SPA,她才刚过18岁
,大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可不能这么熬心熬肺的把自己给逼成个老太太。
要准备开始熬夜的大郎,扯着头发去了自个儿的书房。
当初的翰墨轩,如今已经是荆家的产业了,弥渡费了老鼻子劲儿,将翰墨轩的三层楼书肆、相关产业的茶楼,还有乌坨亥几人所居住的柳树大街三进小院一并给了荆家,还倒赔了几千两银子,这才将妣逻篍给赎了回去。
可怜乌坨亥为了主子能够有朝一日称霸中原,费了数年功夫,积攒了这些家业,居然为主子的爱情买了单,要是心里没点不甘心,那真真是不可能的。
据说妣逻篍离开的时候,朝着城门吼了一嗓子:“我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荆梨听闻之后付之一笑,你以为我是羊村的羊,天天等着大灰狼的再回来。
妣逻篍若是敢再回来一次,她就敢摁着妣逻篍,让狔逻族连裤衩子都得给送来赎人,只要有钱拿,她可一点都不嫌烫手。
如今的在长安城做事的人,都是住在柳树大街的院子里,里面已经陆陆续续放置了好些书籍,今晚,大郎要挑灯夜读了。
次日,荆梨将长安城负责经济民生、军事布防、治安管控主要官员通通叫来。
澹台凛走的时候,给她安排见过一面,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跟他们具体开展过工作,前期摸底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工作了。
大小官员来了将近二十多人,最大的五十多,最年轻也有三十来岁,看得出来,这一屋子老大爷们要听一个不到二十的姑娘说话,这心里是不乐意的。
荆梨会议室上首,她没用澹台凛的书房,这是她自己重新开辟的一个圆桌会议室,按资历依次排下去,桓渊和大郎一左一右坐在她的两边,后面还有负责会议记录的香秀。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还是让一个女子坐在上手,这些人心里别提有多憋气了。
“如今整个长安城归我所管,我知晓诸位大人心里是不服气的,不服气就给我先憋着。”
“我虽是女子,胸怀我敢说比你们这些老爷们还要能容人,大家共同做事,就别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觉得我又不对的地方,或是有做得不妥之处,欢迎各位随时指教。”
荆梨霸气坐在上首,丝毫没有半分女子的拘泥:“现在,给我讲讲长安城目前有那些为难之处?又该是谁负责?”
如今的小朝堂在蜀地,长安这里自然就不能有六部一说,荆梨就按现代划
分了各部门职责。
荆梨一开口让诉苦,下面的人纷纷就开始了。
“停,以官职排序,从上倒下,每人限时一盏茶的时间,若是觉得自己没组织好语言该怎么说,不妨让后面人先讲!”荆梨开口打断了吵吵闹闹如菜市场一般的喧闹声。
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娘娘,这是关乎民生天下的问题,岂是一盏茶的功夫可以说得清的?”
“妇人便是妇人,以为朝政之事如同后院绣花,便是一针一线可以出来的!”这话出口,方才说话的人,纷纷三缄其口不出声了,让这人就这么突兀的显了出来。
德子站在一边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宋定明,时年三十七,原蒲州学政,因学子县试舞弊而罢免,被同窗魏大学士所救,辗转来到长安,于三年前入翰林院。”
“陛下蜀行之后,翰林院荒芜,去年年底,得农林部钱大人推荐,主管长安教学之事!”
这个农林部相当于户部,是荆梨建议澹台凛重新设置的六部。
宋定明随即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一句话的功夫,就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还让人将他的履历说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面皮涨红,却又不愿对一介妇人低头,然而,他
也不是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位王妃,这就是个农女出身,什么规矩教条在她这里,那都是废话。
这位据说和长陵王没太大区别,都是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子的人。
荆梨静静看着宋定明,那目光微凉有带着些许压迫,莫名就让宋定明感觉到如同长陵王一般的寒意。
“宋大人,是你一盏茶没法说清楚?还是你没有能力一盏茶说清楚?”
女子清冷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如同一击寒刃,瞬间刺进每个人的心底,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宋定明的额头开始有汗珠滴落,又不敢伸手去擦,开始盯着荆梨的眼神,也慢慢的低了下去。
与宋定明相邻而坐的是如今掌管经济的钟文诺,此人年轻气盛,见堂堂一介学士,被一个女子压得抬不起头来,愤而起身道:“王妃,若是你叫我等过来,便是为了这般羞辱人!”
“恕我直言,你无须如此,你手里有刀有兵,又有白将军与朱将军这两个得力助手,生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犯不着如此羞辱人!”
钟文诺这话出口,立即引来好些人的赞许,这是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
荆梨环视众人,这才悠悠道:“是么?你真觉得这是在羞辱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