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几个心腹拼力厮杀,带着王家人居然从陈玉璋的府邸逃了出去,还一路逃到了凉都,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张雄。
至此,陈玉璋方知大势已去,和王大胜已经不可能和解。
只能带着家人与心腹,将邺城的主力部队尽数带走,去长安争取一个喘息之地。
荆梨听完那百户的解说,只觉得这简直是做梦一般,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由此也能稍稍安心,至少目前的长安局势不是太危险。
陈玉璋仓促之间过去,必然准备的不是那么充分,而且那边还有澹台凛留下的兵力,陈玉璋想啃下这块骨头,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心中松了口气的荆梨,随即又有些不解了。
她是去过邺城的,陈玉璋将邺城巩固的很好,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
那么王家那十几个心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可以从陈玉璋的府邸一路逃到凉都,都没被人给杀死。
而张雄是不是来的也太过恰到时候了,刚好在王大胜被人追杀之际就到了,这事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至极。
荆梨小声问澹台凛:“这事是你干的?”
澹台凛脸色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我没那闲工夫!”
咦!这人真是奇怪的很,不过是问他一句话,他怎么就又生气了。
荆梨可不惯着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道:“你给我好好说话,莫名其妙的你生的哪门子气!”
她才不喜欢那种你不说,我不问,然后咱们之间误会一堆,还要纠缠的你死我活之类的。
半晌之后,澹台凛才别扭道:“我一颗心都捧到你跟前了,你偏要躲躲闪闪的回避,我一气之下就来南边打羯族了,压根没时间去插手邺城的事!”
荆梨愣住了,这个二傻子,就因为当初没有直面回应,他就疯戳戳的来杀羯族人。
荆梨不敢想,要是自己后来没给他写信送东西,他是不是真的就要在红河边上,战到身亡那一刻!
唉,遇上这么个磨人的妖孽,以后有得缠了!
澹台凛见她神思恍惚,显然思绪已经不知发散到哪里去了,不悦的捏捏她的脸:“难道不是你干的?”
“我?”荆梨愣愣道:“我手哪有伸的那么长!”
澹台凛似笑非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人和白莲军里好些将士文人眉来眼去的,不然你那酒为何出现在陈玉璋的喜宴上!”
啥?荆梨一怔,这事她是真不知道啊,当初让万宝全想办法,打通白莲军这边的消息渠道。
万宝全砸了不少的银子出去,后来酒开始往外走,银子自然也就慢慢在回拢了,她成日事务繁忙,还真没注意这事。
难道真是万宝全给弄得?
不应该啊,就算万宝全能打通白莲军,可张雄不是个一般人,他怎会来的如此之快呢!
不但是荆梨在琢磨这事,守在潼关入口几十里的陈玉璋也在盘算这事。
带着面纱过来的杨诗悦柔声道:“玉郎,明日就要攻城了,你怎地还不歇着?”
陈玉璋拉着杨诗悦坐下,这才开始跟她说起自己的疑惑:“我怎么想都觉得那日事不对劲!”
“邺城凉都一带,那是我的辖地,王家那几个心腹我是知道的,本事确有几分本事,可还没到可以带着王家人顺利逃脱的地步!”
何况王家人当时是一昏迷一重伤,中间还夹着个半是疯癫的王琼,王家心腹带要着这么几个人杀出重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偏偏这些人就是逃出去了,还顺利的和张雄接上了头,让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开始出兵长安。
杨诗悦不是个傻子,陈玉璋不说,她也能觉察到这中间的不对劲。
“难道咱们这部队里面出了奸细,将咱们这里的事都给提前算计好了?”
陈玉璋摇头:“这不可能,我带出来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这些人我都能肯定,他们断然不可能有那个心思的!”
他早早就知道他和王大胜反目是必然的事,自然对手下人多方排查,就是为了有一天反水之时不会被人背后捅刀子,
就是这些心腹的家人,他也是再三细细查探过的。
“那这事会不会是张雄提前布置?亦或是王大胜借机生事,想要除掉我们?”杨诗悦迟疑道。
陈玉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这事暂时放一边,伸手抱着杨诗悦道:“这几日怎样?脸上还疼的厉害吗?”
杨诗悦低头靠在他的肩上:“已经好了许多,些许疼痛算什么,只要玉郎安好,我受点伤又有什么关系!”
只恨王琼那个泼妇,居然拿那么烫的水来泼她,猝不及防就给泼了一脸,大夫来了也只是简单处理一下,就和陈玉璋匆忙离开。
好在她随身带了不少的药膏,只是烫的厉害,只怕多少都是要留些痕迹的。
陈玉璋安抚她道:“等打下长安之后,我一定让那些宫廷御医好生给你看看,定然是可以治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陈玉璋不由皱眉起身出去:“是出了什么事?”
手下过来报:“是大爷看上一个民夫家的小娘子,那娘子不愿意,大爷就......”
手下有些局促没好意思再说下去,陈玉璋哪里还会不明白,这手下没说完的话是几个意思。
陈玉璋丢下杨诗悦匆匆去了陈家人的营帐,出征之际带着家人是极为不妥的,可如今的陈玉璋别无选择。
他对上王大胜与张雄二人,压根就没有丝毫胜算,这才不得不放弃邺城,直接带兵过来攻打长安。
陈玉璋进入陈玉珪的营帐,就听一声惨叫传来,就见一个年轻妇人持刀砍向陈玉珪,那妇人见陈玉璋过来,丝毫没犹豫就将刀刺进了心窝处。
陈玉珪捂着大腿惨叫不断:“贱人,我要是不把你剥皮抽筋,我就不姓陈了!”
得亏他躲得快,不然命根子都没了。
见陈玉璋进来,陈玉珪急忙喊道:“二弟,将这妇人扔到军营里去,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清高!”
陈玉璋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妇人,忍不住一声怒斥:“你到底是要干啥?”
“是不是把我家底折腾完了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