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接过信,直觉心中有些不详,当着掌柜的面就拆了信。
里面果然是陈老板托付店中大小事的嘱托,包括对掌柜与店小二一行人的安排。
看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邺城局势看样子是极为不妥了,不然陈老板何至于如此没信心。
荆梨出了东来酒楼,打算去长陵王府里看看,顺便给贺清带点东西过去。
刚走到离着长陵王府不远的永丰巷时,就看见前面围了不少人,满满都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大嫂,你至于做的这么绝吗?明明都是一家人,你把私产都扒拉过去,这是看我们三房没了男人好欺负是吗?”有妇人哭泣道。
荆梨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也没当一回事,正要离开之时,又听两个新加入的吃瓜群众道:
“嘿,这怀安将军府的人,可真是有意思,这一天一出,都不用去茶楼听书了,看他家的热闹就够下饭了!”
荆梨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可家里的七姑八大姨喜欢啊,这年头没电视电影之类的,能打发时间的除了不停干活,可不就剩下东家长李家短那点子闲话事了。
“姑娘!”身边有人惊喜道。
荆梨回头一瞧,正是方伯的干儿子德子。
“我干爹还在念叨呢,这都多久不曾见姑娘了,中秋节礼他老人家很是欢心,还说让我得空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呢!”
德子年纪不大,和大郎差不多的年纪,一张嘴叭叭的跟荆梨说着长陵王府的事,
他干爹可是说了,这位是未来王府的女主子,他就得事无巨细给人伺候好了,将来搞不好还能接着伺候小主子。
“姑娘,可是要去王府?”
荆梨点头问道:“贺清在不在?”
“在呢,这几日沈大夫正在研制新药,贺姑娘一直在身边帮忙。”
荆梨看了眼人群对着德子一招手:“来,我跟你说点事!”
荆梨交代完了德子,转身就去王府找贺清去了,留下一脸莫名的德子,他这算是奉命看热闹听八卦吗?
荆梨到长陵王府的时候,沈大夫正在吹胡子瞪眼的骂人:“都说我要的药材急得很,那混蛋是怎么做事的?”
耿将军一脸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去晚了一步,药材都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你们这些榆木脑袋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要知道那可都是你们王爷的救命药。”
“平时一个个的那般厉害,怎的这回就没了法子,亏了你们王爷那般名声,竟不知道拿出来用一用!”沈大夫训耿将军就跟训孙子似得。
在院子外面晒药材的贺清看见荆梨,顿时眼睛一亮:“阿梨,你怎么过来了?”
荆梨给贺清扬了扬手里的大鸭梨:“你上回不是说喜欢吃这种梨吗?刚好村里的梨熟了,我就给你带了些过来。”
这梨是田埂子家的,老太太见天守在树底下,别说是那些调皮的小娃了,就是鸟雀落在枝头,那都得拿长竹竿给轰走。
一树梨子成熟之后,连儿子都没舍得给一个,让田埂子爬到树上一个一个的摘了下来。
满满五大筐,全都给老荆家这边送来了,搞得荆老爷子很是过意不去:“田埂子他娘,你说你这都是干啥呀?”
“你拿几个给咱们尝个鲜不就行了?你辛辛苦苦守了那么久,这一转眼全给了咱家,这不合适啊!”
田埂子娘忍不住抹泪道:“我老婆子没啥本事,你家盖房子我也帮不上忙,这梨我牙口不好也吃不不了,刚好你们人多,正好分着吃就是。”
她儿子如今跟着万宝全在外面跑差事,一个月月银就有五两,还管着一日三餐和两套衣服。
她是知晓自家儿子的,为人憨厚老实不会说话,全凭着一把子力气和点杀人功夫,万宝全在外行走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点。
而她也在村里帮着做鞋子,回头给王墩儿媳妇拿到河对岸去卖。
借了荆家大院的光,娘俩如今也是小有存项的人了,上个月,有媒人主动上门,给她家小子保了媒,女方是吴家沟那边的人,只等田埂子这次回来就成亲。
这不一说要成亲,人荆家那头和王有才几家人,都没人说个话,就自个儿带着梯子木料过来,把她家屋子给翻修了一遍。
几个妇人又跟着进屋,刷墙的刷墙,换帐子的换帐子,一番收拾之后,又把好些新制的家具给搬了进去。
铁生叔对田老婆子道:“埂子兄弟没时间,就托了咱们给打的这些家具,咱手艺不好,先凑合着用吧,等回头得闲了,咱再去城里买时兴的。”
田老婆子感动的不知说啥好,倒是葛老太安抚她道:“你家埂子忙,跟着全子在外面跑事,眼见这婚期近了,总不能人家女方过门,家里啥都没收拾吧!”
“正好,咱家啥不多,就人最多,这也耽误不了个啥功夫。”
因此田老婆子把自己的大鸭梨全给送这边来了,荆老爷子做主给荆梨分了一筐,万宝全一筐。
“咱如今手头上不缺钱了,也不会饿肚子了,再说吃这些东西也就图个味,你跟全子成日在外面跑,给外头那些帮过咱们的人都给送一些过去。”
荆梨想着贺清说她老家的梨好吃,这就顺带给贺清带了些梨子过来。
贺清洗了几个梨,两人坐在已经败了花季的荷塘边,吹着凉风吃梨儿。
方伯又让人给送来了糕点茶水,伺候的那叫一个殷勤,倒是让荆梨不好意思的很。
“沈大夫这是在干啥?发那么大的火!”荆梨啃着梨子问贺清,这梨可真甜,个大果肉不糙还汁水多。
贺清给荆梨倒了杯茶:“王爷不是打到了南方的红谷雾林那边了吗,”
“那边空气湿热容易生瘴气,尤其是红林一带是出了名的瘴气带,师傅打王爷出征之时就开始筹备药草,这才筹集了一半。”
“好不容易打听了一个大药材商,谁知道半路竟被人截了胡,药材一根没剩全都给高价卖走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买这么多瘴气药材去干啥!”
“轰!”荆梨瞬间头皮发麻,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许久才恢复清明,终于想起一件事来。
原书里澹台凛是什么时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