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真是该!就是苦了他娶的那位王家姑娘!”苏氏听万宝全说完,一边骂着一边却是幸灾乐祸。
叫他们陈家当初那般羞辱她闺女,如今想来,她当初简直就是失心疯了,居然还想让闺女回去跟着陈家。
消息传到村里的时候,荆梨正在跟桓渊研究活字印刷。
秋收已经忙完了,接下来就是盖大棚,再把地里种上萝卜、大白菜之类的耐寒农作物。
乌堡已经开始收拾顶子了,荆梨给桓渊讲了活字的大致原理之后,就一门心思和陈志明开始研究角楼的炮台了。
土炮弹的事一直是赵耙犁在负责,他经常带队到山里打猎,正好就在山里研究,也没人能听到爆炸声。
如今研究的土地雷也算小有成就了,最起码可以做到随时引爆,而不会担心伤到自己人。
荆梨站在角楼上对沈志明道:“这边几个口子是给弓箭手准备的,这边是给炮弹准备的。”
“弹丸发出去之后,风速风向还有远近这些都要多次测试,最后给发射人员找出一个合适的法子。”
“这个就要靠沈大哥你带着人慢慢练了!”
万宝全就是这个时候带着消息回来的,听说是陈家的事,全家老少都不忙了,都围过来一边剥苞米一边听万宝全八卦。
“可见老天爷是长眼的,作恶多了是会遭报应的!”范老婆子砸吧着嘴道。
胖婶在一边拿铁锥子将苞米开槽一边道:“后来呢?那小贱人做妾了没?”
苏氏也很关心这个话题,杨诗悦把她闺女害成那个样子,她恨不能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这会真恨不得自己去邺城帮着王大嫂撕杨诗悦。
“消息传来的时候,王大胜正往邺城去,依着这人对妹子的爱护,不弄死杨诗悦都不错了,更别说什么做妾了!”万宝全分析道。
葛老太剥完一个,把苞米塞子往旁边一丢:“但凡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就不会上赶着给人做妾,她一个郡主偏生要去跟人做小,都不知道这脑子是咋长的。”
荆梨心说,人家哪里是去给人做妾,人家那是奔着皇后的至尊之位去的。
安大娘问道:“陈玉璋那媳妇子肚里的娃生下来没?”
万宝全将苞米粒给扒拉了一下笑着道:“生下来了,王大胜那妹子也是命大,挺着那么大个肚子,一路奔波过去,被人撞着桌角,居然还能生下来。”
“只是那孩子怕是不太好,据传来的消息说,跟个猫崽似的,怕是不好活!”
张二婆子悠悠道:“都说七活八不活,这将将八个月的娃,指定是没那么好活的,何况在娘肚子里还遭了罪!”
万宝全笑道:“陈玉璋他老娘也是这么说的!”
众人顿时愕然,好半晌,秦婆子才愣愣道:“那可是她亲孙子,这话她咋就能说出口的!”
“可不是,一把年纪了,居然诅咒自己的亲孙儿,她老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得亏咱梨儿当初没跟她陈家!”小翠娘撇嘴道。
她一说完,就被葛老太给瞪了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陈年烂谷子的事了,还提他作甚。
小翠娘顿时就有些赦然:“阿梨,婶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啊!”
荆梨满不在乎道:“我如今与他陈家八竿子打不着,忌讳那些做什么,就算他陈玉璋当了皇帝,娶了三宫六院又与我何干!”
“切!他当皇帝?天雷劈了他老陈家,他也没那个命!”范老婆子不屑道。
陈家村挨着不远,陈玉璋再是厉害,是个啥样人乡里乡亲的还有谁不知道的。
他当皇帝,你就是说破了天,村里人也不会信的。
荆梨暗想,要是她没穿越,这个世界原本的命运轨迹没有偏离,人家还真就做皇帝了。
“这种热闹没有陈玉珪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给想个法子,务必把那死胖子给弄到邺城去。”荆梨一脸坏笑道。
呐!一家人嘛!就要开开心心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才好,她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小梨梨。
“贱人!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陈玉珪死死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道。
“没...没有。”女人脸色发紫艰难道,脸颊有几道明显的齿印,眼角淤青嘴唇肿的老高,身子忍不住往后退,又被陈玉珪给一把拖了回来:“你竟然还敢躲?”
全家人都去了邺城,唯独连说都没人跟他说一声,等他一觉睡到大天亮,才发现陈家人都没了。
还美其名曰说什么到那边安顿好了,再过来接他,这话哄哄王琼那个傻子也就算了。
他会信么?何况这还是王大胜的地盘,陈玉璋有什么样的心思,他这个当哥的会看不出来。
老二!你这是想把我这个大哥留在这里给人祭刀呢?陈玉珪一双小眼里满是愤恨,那也得看老子乐不乐意。
屋里又响起了抽打声和女人隐忍的哭泣声,院子里的仆妇们悄悄的退了出去,这就是个没人性的疯子,院里就没几个没挨过他的打。
看样子,这个女人撑不了几日了,就是不知道下一个倒霉鬼是谁。
张雄带着手下路过陈家院子,远远看见两个小厮抬着个草席。
那两人见着张雄,加快脚步就朝另一边跑。
“站住!”张雄的手下叫住两人,上前狐疑道:“陈大人不在家,你们这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莫非是想趁着主家不在,好偷鸡摸狗干坏事?”
两个小厮噗通一声跪地上:“大人,小的没有,小的也不敢!”
掉在地上的草席露出一缕黑发,张雄上前轻轻揭开,里面顿时漏出一具体无完肤的尸体。
那尸体伤痕累累,生前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张雄手下鄙弃道:“这陈玉珪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这都弄死多少个了?”
“咱们白莲军一大半的名声都是被他给坏的,大哥,这事您和教主就不管管吗?”
张雄收回手,手下即刻递上一方白净的绢帕,他慢慢将手指擦拭干净,才缓缓道:“天要其亡,必先使其疯狂!”
“教主去了邺城,陈玉璋在邺城又是办喜事又是生孩子,这么大的喜事,他这个当哥哥和大伯的不去一下怎行?”
焦头烂额的陈玉璋不知道,他还没想好怎么应付手握信徒的大舅子,他亲爱的大哥哥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