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被人压在地上,旁边就是她父亲被人捶烂的尸体。
李夫人目眦欲裂,手指都抠出血来了,却被人死死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啊!”匆匆返回的徐三,一刀砍掉了那饥民头子的手指,指头掉在那姑娘的脸上,顿时吓得昏死过去。
屋里的饥民纷纷涌了过来,徐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李为善人不怎么样,李夫人为人甚至有些刻薄。
可若是看着这两个平日里唤他三叔的姑娘被人糟蹋,他这心里委实过不去。
饥民头子大怒:“打死他!打死他!啊!我的手!”
饥民蜂拥而上,片刻间就将徐三给死死围住,徐三心中一片绝望,今日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噗!”是刀子插进腹部的声音,压住徐三的饥民明显松了力道。
徐三努力挣扎起来,就看见红衣如火的姑娘,正将刀从一个饥民的肚子里抽出来,反手插进了另一个饥民的腹部,动作干净利落而狠厉。
徐三心中大定,荆姑娘来了,事情就有转机了。
紧随其后的沈志明瞬间就给徐三解了围,小翠抓起一旁撕碎的幔帐丢在了李夫人和两个姑娘的身上。
这姑娘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次来县城,她非得跟着一起来,连她娘都不敢管她了。
而后饥民就看到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专挑人下三路去,放着长刀不用,抡着饥民的锄头,一锄头一个。
徐三和沈志明齐齐撇过头,耳边似乎都能听见蛋碎的声音。
荆梨回头没眼看:“小翠,留几个活口,待会还要问话呢!”
这姑娘人狠话不多,一听荆梨说要留活口,把锄头扔一边,咔咔几下就把人的胳膊给卸了。
荆梨眼角抽抽,开始怀疑当初教这姑娘人体关节装卸是不是有问题了,为嘛她拆的这么利索,甚至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徐三起身对荆梨道:“多谢妹子了,得亏你来得快,不然三哥这条命今儿就交代在这里了!”
荆梨摆手:“三哥外道了!”
又回头看了看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再看已经看不出人样的李为善,有些犯难,这会要将这几人送走估计也不可能,这百十里地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呢。
留在县衙吧,这后头工作又不太好开展。
梁主薄看出荆梨的为难,对着李夫人道:“夫人,要不您先上我家住几日?”
李夫人神思恍惚一时没有反应,倒是她家大女儿对着梁主薄道:“谢梁叔收留!”
这县衙太可怕了,她们也不敢再在这里住了。
荆大富带着人从外面进来:“县衙周边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这些饥民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荆梨擦着刀上的血渍闻言道:“肯定是没那么简单的,同一天是时间里,几个收成好的村子被洗劫,县衙也遭到了攻击,这要是没组织哪里会这么巧!”
荆梨心中隐隐猜测,这事怕还是有人在捣乱。
“三哥,你把县城里的大概情况给我说说!”
徐三回忆了一下道:“昨儿半夜就有人冲到县衙门口纵火,被衙役和帮闲给驱散了。”
“当时大人没当一回事,只以为是个别的饥民袭击,谁料,到三更之时,人却越来越多,我们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住。”
荆梨静静听着,估计攻打老北山和县衙是被同一批人所指示,不然时间不会来得那般巧合,都选在了昨夜里动手。
这些人的目的,只怕不单单是煽动饥民造反,攻占县衙那么简单,往深里想,只怕还想借此将整个县城占领,继而攻打长安。
“如今县衙有多少人可用?”荆梨心中猜度之后问徐三。
徐三一脸苦色:“咱们县因是与辽人交界,所以县衙衙役相对来说,配备的要多一些,一共有五十三人,只是昨夜交战,已经死了十来个,还伤了好些!”
“如今好手好脚的不过二十人左右,加上下面的帮闲,勉强可以凑出三四百人来!”
“那么城里的富户乡绅呢?”荆梨想了想再次问道。
对方如果是有备而来,定然不会就此收手。
如此情况下,县衙这点人手就远远不够了。
徐三有些为难:“姑娘也是知道的,咱们马邑之前是魏王的封地,那时候,马邑贫瘠又屡屡遭人劫掠,魏王压根就不想管!”
“后来长陵王接手之后,这县衙里的人也没换,也没过来交代什么。”
“因而本地的乡绅富户压根就不拿县衙当回事,可以说,李大人之所以一直那般庸碌,也是因为不敢管也管不了的缘故!”
荆梨在心里吐槽澹台凛,你特么的不想管,你接手他做什么。
弄下这么个烂摊子,这会还得她来收拾。
“你去走一趟,召集县城里的富户乡绅!”荆梨对着徐三吩咐。
徐三面有难色:“姑娘,这事不能请白将军帮忙吗?”
荆梨正色道:“我们走的时候,全子哥就已经去了白舅舅府上,算算时间晚间应该才能到!”
“这会才上午时分,我们不能干等着,万一白舅舅那头再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手脚,那我们等到最后却是一场空!”
“打铁还得自身硬,必须在援兵来临之前,先做好周全准备!”
徐三见荆梨如此,也不含糊了:“实话跟姑娘说吧,不是我不肯去跑这一趟,而是这些年无人管束,这些人越发的无法无天,怕不是那么好请的!”
荆梨点头:“我知道,沈大哥你随三哥去一趟,要是这些人不配合,就打出长陵王的名头来!”
徐三心中一凛,阿梨妹子就这么直接的用长陵王的名号,这事不会出岔子么?
县城最大的酒楼里,一众富户乡绅聚集在此交头接耳。
“陈哥,你说这长陵王接手咱们这地方,从头到尾都没冒个泡,这突然把咱们给叫了过来,是有啥事不?”
“不知道啊,这位喜怒无常,又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里是我们这等人能猜的到的!”
“诸位,我听人说长陵王已经打到了南方的红谷,这是不是要找咱们征粮啊?”
有人嗤笑:“我管他什么王,只要人不在这地头,就得咱们说了算!”
“是吗?这话你可敢与长陵王殿下当面讲?”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坐中诸人随即通体生寒。
莫不是长陵王真的派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