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含着山楂鼓着腮帮子不悦道:“你方才为啥不想个法子拦着?你都不知道那鸡汤有多油腻!”
澹台凛捏了捏她鼓鼓的脸蛋:“那是老丈娘,我哪里敢招惹!”
荆梨翻了个白眼:“你老人家赶紧出去吧,可别让我娘待会看见,那会估计我但凡还有一口气,她也得拉着我回村里了。”
澹台凛凑她跟前一脸坏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该看的也没少看,阿娘要是看见,我就跟你回去,做个上门女婿得了!”
他伸手轻轻擦了擦姑娘的唇,上面亮亮的,肯定是刚刚喝了鸡汤没擦嘴。
澹台凛正想着要不要换个方式给姑娘擦擦嘴,就听门口有人在咳嗽。
“咳咳!”贺清捂嘴道:“苏夫人已经回来了!”
澹台凛只好起身,随带又蹭蹭姑娘的脸蛋:“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苏氏和几个老太太这一天,把这院子里里里外外都给拾掇了一遍,又趁着天黑之前,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粮油肉菜之类的回来。
方伯跺脚:“夫人,您这太客气了,这不是家里啥都有的吗?你干啥还要买这么多!”
苏氏一边收拾一边道:“我知道小霍他不缺这些,可这是我做娘的一番心意,留着慢慢吃就是了,要是吃不完,你就拿家去一些!”
她再是迟钝也是看出来了,小霍对她闺女那心思,都明晃晃的写脸上了,这一遭她闺女险遭大祸,要是没人家小霍,她还有没有这闺女都不一定了。
如今两人都住一个院里了。要不是这年头天下太乱,那些吃饱了饭的没时间来说这事,村里人又都是当自己孩子看待,换成从前太平年月,孤男寡女这么住一起,早不知道被人编排成啥样了。
她心里琢磨着,等闺女身体好了,那会房子也该盖好了,她手头上也不缺钱了,就跟小霍他叔好好说说俩孩子的事。
苏氏和几个老太太忙到晚上也没闲着,给腌了些菜,又做了些酱肉,她闺女眼下不能吃重口的,苏氏又费心思做了些肉丸子给放着。
一直忙到深夜,几人才捶着腰歇息。
荆梨说她娘:“你说你见天累的要死,还给我折腾那些干啥,就这么几个人,贺清又不是不会做饭,你犯的着那么辛苦么?”
苏氏点点女儿的额头:“你个不长良心的,人家贺姑娘是个医女,照顾你就已经够累的了,还要给你做饭收拾,那不辛苦啊!”
“再说,我们这回去,马车少说得走大半天,这一路上不补觉去做什么!”
一番话说得荆梨与贺清齐齐红了脸,实在是真没那么多的活,照顾荆梨是澹台凛,做饭的是长陵王府的厨子,贺清至今都没摸过厨房的锅铲,做的哪门子饭啊!
“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听话吃饭喝药,别嫌药苦不好好喝,早些把身体给养好,娘看着你这模样,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
苏氏千叮咛万嘱咐的,好不容易说完,才一步一回头的随着万宝全他们离开了。
见她们离开了,余下的几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荆梨生怕澹台凛手脚不安分的时候,被苏氏一不小心瞅见了。
贺清真怕苏氏一时来了兴致要教她做饭。
方伯终于不用再做王爷的长辈了,这可真是个要命的活。
澹台凛等那头苏氏等人一出城门,这头将荆梨麻溜一打包:“回府!”
荆梨在小院里当了个客串嘉宾,很快又回到了长陵王府。
贺清见那一车玫瑰都蔫吧了,转头就打算去扔掉,被荆梨给拦住了:“别扔啊!留着晒干来泡脚或是沐浴都是极好的!”
贺清诧异:“还能这么用?”
她出身一般,跟了沈大夫之后才开始接触这些,还真不太懂这些。
荆梨点头:“这花瓣大而色泽艳丽,用来泡脚或是沐浴,你想想,多美啊!”
可惜,她眼下是没法泡澡的,荆梨打定主意,等离开的时候,把这些干花瓣都给带回去,等浴室给弄好了,她倒上小酒泡个花瓣浴,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澹台凛回来正巧听见这话,眼前就浮现了薄纱烟雾中,美人在水中轻轻拨动,花瓣随之摇曳的画面,顿时一阵口干舌燥,真是美得很!
嗯,以后得多弄些花瓣,据说城外有个温泉池子,是谁的来着?
是谁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家阿梨喜欢,那就得是他家阿梨的。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不提两人之间的分歧,可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澹台凛每天过来陪着她聊兵法,聊天下,时不时得还能对弈两局。
午后,就抱着她一起在软塌之上看书,累了便就着轻柔的阳光清风小憩,
晚上为了照顾荆梨翻身起床,澹台凛直接就睡在了窗前的软塌之上,美其名曰方便照顾。
荆梨再次对这人的脸皮厚度刷新了底线,就这厚度,还动不动带着个面具干嘛?
话说,他为什么对外总带着个面具?
荆梨心下有些好奇,却也打定主意不打算问,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两个人不提之前的话题,在这种宁静的时光里,保持了极为和谐的相处。
而自打玫瑰花之后,荆梨这房里就没少过各种各样的花,那花都是拿车拉回来的。
后世的财阀公子跟他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澹台凛将她抱在怀里,一点点的修枝一点点的插花,不得不说,这人审美不错,那花插得跟艺术品似得,就是荆梨这种直女看着都觉得好看。
可这么多的花是打哪儿来的?
行宫里,阮贵妃看着哭哭啼啼的各院妃子幸灾乐祸,当初她院里的玫瑰,被人一扫而空的时候,这些人是怎么看笑话的。
“姐姐,那都不是外人,长陵王喜欢,就让他采去呗,又不是什么精贵物事,何必那般小气呢!”当时劝她这话的,可不就是眼前哭得厉害的何美人吗!
“陛下,九王爷也太过分了,妾身院里的芍药,是打来长安之后,花重金给弄来的,这才刚开始打花苞,他就见天的过来采摘,您看都给薅光了!”
“陛下您可得管管啊!”何美人哭得肝肠寸断,她喜欢养花,花了老大代价像照顾孩子一般养好的花,就被人这般粗鲁的摘走了,心里那叫一个痛啊!
徐贤妃也哭着道:“还有我那院里的雏菊,那么小小的他都不放过!”
“还有我的茶花,我的十八学士啊!呜呜!”
“还有我的六月雪啊,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