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低垂着头:“那个,能不能换个地方见她们?”
“她们知道我在你家,你家除了全子哥来过,旁人都不晓得,明儿把我挪过去行不行?”
澹台凛定定望着她,许久不语,看的荆梨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荆阿梨,你可得记着,你欠我的,日后好了可得好好偿还我!”
柔和暧昧的烛火下,荆梨不敢去看他的眼,直觉这夜已经很深了,他怎么还不去歇着。
深夜的另一端,如意大街的销魂窟,身着大红薄纱的萧怜熙坐在台上,满眼恐慌的看着台下汹涌的人群,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活似在看一只待宰的鸡仔。
她想逃,身子却被左右两个身材壮实的婆子给按得死死的,压根无法动弹,更别说逃走了。
老鸨子嗓子都快喊哑了:“各位大爷少爷,劳您几位都给静一静行不行?再吵下去,这美人儿谁也没法子到手了是不是?”
平日里来这里的都是些糙汉莽夫,压根没多少人。
今儿这位千金小姐送来,老鸨子先是吓了一大跳,再听说是得罪长陵王给放到这里的,顿时放下心来,得罪了长陵王,那不等于就是判了死刑嘛!
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老鸨子喜滋滋的想,先给留几天,等把那些贵公子给招揽过来,再给推出去,一准卖个好价钱!
谁料,萧怜熙送到这里压根不是什么大秘密,晌午时分送过来,还没等天黑,全城人都知道了。
只能说,任何时候这种豪门世家的八卦,总是让人津津乐道的。
城里那些以往仰慕萧怜熙的,还有心里暗戳戳肖想求而不得的,还有那索性就是猎奇的,组团来这如意街看热闹的。
一时间,这个脏乱的大街,因着萧怜熙的到来,顿时变得热闹非凡。
马车从街头排到了结尾,老鸨子想要把萧怜熙留几天的梦想彻底落空,她算个什么呀,这里头随便一个公子哥,那都不是她能招惹的。
这些公子哥将那些粗野莽夫,直接给赶了出去,如意街的销魂窟瞬间成了这群公子哥的主场。
“老鸨子,你还在喊啥呢?规矩咱都懂,你报个价就是!”下面有人不耐喊道。
老鸨子无奈只好哆哆嗦嗦的伸出个巴掌来,没办法,她这里做的生意素来都是流氓混混居多,如这种贵人她还真的没伺候过。
“五千两是吧?我出一万两!”下面即刻就有人喊道。
老鸨子吓得一哆嗦,天爷!她其实想说的是五百两,那都是要了她老命才敢报的数字。
要知道平日里这里的头牌撑死也不过是三五两碎银子,生意不好的时候,一吊钱都有人松腰带。
几时见过这种阵仗啊,老鸨子狠狠掐了一把手心,这才稳住了心神。
长陵王,我可谢谢您八辈祖宗啊!您这不是送的死刑犯,您这是给我送来的会下金蛋的摇钱树啊!
老鸨子喜得差点没有痰迷心窍,恨不得赶紧回去给长陵王立个长生碑。
底下又有人喊道:“我出一万五!”
老鸨子赶紧叫来个小厮将她扶住,哎呀我的个娘,这架势她这心里委实有些承受不起啊!
“两万!”
“两万五!”
“三万”台下人叫的越发起劲了,老鸨子心里暗叹,谁说的兵荒马乱世道艰难日子不好过,你看,这不是挺好过的吗。
“五千两!”一个声音突兀的传了进来,老鸨子愣了愣神,忍不住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见一个身形矮小的公子哥走了进来,一张娃娃脸看着似乎稚气未脱。
可就是这么个人,旁边的人却个个都不敢再跟着叫价。
“五千两!”这个娃娃脸公子哥又喊了一遍。转头笑着环顾四周,却无人敢应。
老鸨子不是个没有经历过事的,这么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来了个硬茬子,那些叫的欢的都不敢应声了,她还能怎么办?
萧怜熙见着此人却是带着些希冀,这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魏王的表弟,阮贵妃的侄子阮明堂。
阮明堂过来,莫不是魏王殿下要来救自己的么?
老鸨子无奈的接过银票,勉力笑道:“我这就为公子安排房间,不晓得公子喜欢什么样的调调?”
阮明堂一脸嫌弃道:“就你这么个破地,也配让本公子在这里办事?”
老鸨子楞了一下壮着胆子道:“可...可长陵王吩咐了,不让这姑娘离开销魂窟的!”
阮明堂嗤笑道:“谁他娘的说要带她离开了?”
萧怜熙满心的希望瞬间黯然,不带她离开,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阮明堂要做什么了。
只见这位阮公子啪啪拍了下手,就有一众奴仆鱼贯而入,将销魂窟的那扇不大的大门直接给拆掉了。
又是叮叮当当一阵敲,让整个销魂窟都给暴露在了大街上,让外面听动静的人这下都可以看热闹了。
老鸨子一阵心疼,这都是她一点点的,靠着不知道多少个姑娘给弄起来的,就这么让人给毁了。
阮明堂斜眼看了老鸨子一眼:“不然我给你五千两做什么,小爷几时玩个女人还要花这么大把的银钱了。”
“小爷这钱是看在长陵王的份上才给的,不然就凭你.....”
老鸨子心里恨恨道,他娘的,这居然还想白嫖啊!
大门两边都给打开之后,一辆极其骚包的马车给移了进来。
众人看着那马车顿时醒悟,难怪要拆门,这么大的马车不拆开压根就进不来啊!
萧怜熙见着这马车面色惨白,她不是没有听说过阮明堂的事,从前听到之时都是不屑一笑,只觉得这些女子,遇见了这样的人出了那样的事,怎么还能有脸活着,带累家族名声。
奴仆们将马车四周的珠帘给卷起来,依稀可见马车里的装饰。
粉红的纱帐若隐若现,有珠光隐隐透出,估计是个夜明珠之类的照明物件。
外面的公子哥齐齐呼了口气,真他娘的会玩啊,这哪里是马车,分明就是一架行走的大床啊!
奴仆们一番收拾布置之后,又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
阮明堂撩开马车帘子对着萧怜熙道:“萧大姑娘,是你自己上去?还是我让人把你给扔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