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今儿咱们得到那头连着晚饭一起吃,打一个措手不及!”荆梨微眯眼笑道。
连着两夜受挫,让耶律猛图进取中原的决心大打折扣,这特么都没开始,就各种受阻,甚至还整出各种传言来。
耶律猛图嘴角显而易见的长出个燎泡来,这真是有些急火攻心了。
“告诉各部,今儿夜里再是给我乱七八糟的,给我整出乱子来!杀无赦!”
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之后,耶律猛图望着一切井然有序的营地,咬牙切齿等着敌人再次来临。
夜幕刚刚降临,好些兵士还没吃上饭,又有几个营帐着火了,接着是各种砍杀。
“怎么回事?”这一次没有人乱跑,耶律猛图也很清醒。
克诺急忙上前:“殿下,呼图部与鲜卑人打起来了!”
呼图部与鲜卑段氏部一向有旧怨,这要说起来又是爷爷辈的事了。
乌林答漠赶紧出言道:“殿下,不管是呼图部还是鲜卑段氏部,即刻将两部人员控制起来,臣怀疑这其中怕是有人挑是非!”
两边部众近五千人,参与战斗的约摸千余人,克诺杀死了两个小头目,才算把两边人马给摁住!
乌林答漠随即将呼图部与段氏部两边首领叫来问话。
呼图部首领黑着脸率先开口道:“这鲜卑小儿,竟与我家中姬妾有旧,甚至臣其中一子,恐也是他鲜卑血脉!”
鲜卑段氏首领段末晖阴笑道:“你家中诸多姬妾,都是早年间从我段氏部抢过去的,有那一两个怀崽的,有啥奇怪的!”
“我段氏没找你寻仇,你倒恶人先告状,拿这事杀死我两个部下,真当我段氏部还如当年一般,任人欺辱无还手之力!”
两人在耶律猛图的主帐中,吵的面红耳赤脖子粗,大有惹急了就要动手的意思。
“都特么给我闭嘴!”耶律猛图一脚踹翻几案:“老师,您来帮我问问,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草原部落的人这时候基本还未开化,处于本能的野蛮状态,看中就抢,不服就干,打不过就跑。
辽国立国不久,所有的制度体系还在摸索尝试中,以至于军队中乱像横生。
乌林答漠缓缓开口道:“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呼图部首领恨恨道:“是我手下副将巡营时听到的!”
“去传那位副将!”乌林答漠命人传来副将。
“末将是听千户长所说!”
“再传千户长!”
.......
一个传一个,乌林答漠一番审问下来,最后的源头是一个伙夫。
伙夫结结巴巴道:“俺....俺也是听一个老乡说的!”
“哪个老乡呢?”不出乌林答漠所料,翻遍整个军营,费了大半宿的功夫,也没能找到这个老乡。
呼图部首领与段氏部首领面面相觑,敢情打的你死我活,死伤近百人,搞半天只是个子虚乌有的谣言。
“欺人太甚!”耶律猛图在帐中来回暴走,满腔怒火无处可泄:“到底是哪里来的鼠辈,居然敢在我数万大军之中,出入如若无人之境!”
乌林答漠眉头紧锁:“若我所料不差,这应该是汉人所为!”
耶律猛图一怔随即问道:“老师,何以见得?”
乌林答漠负手踱步:“呼图部与鲜卑段氏恩怨已久,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呼图部家中姬妾是怎么来的,又是怀孕的,能够摸清两部之间的矛盾,顺理成章的编出让两部都深信不疑的谣言来,那么绝对是对两部知之甚深。”
耶律猛图不解:“如此了解两部恩怨,能够善加利用的,难道不应该是两部亲近之人吗?”
“错了!”乌林答漠摇头道:“知晓两部恩怨的不少,但能这般揣摩人心,以加利用的,只有心思曲折的汉人才能做到!”
游牧民族为求生计,许多首领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要说什么熟读兵法了,只凭一股蛮力服众,自然不会这种阴私手段。
“汉人小儿!”耶律猛图牙齿咯咯作响:“他们不是一直讲究礼仪之邦吗?何时变得这般阴险鬼祟!”
乌林答漠也很不解,耶律猛图要准备对大凤开战,他自然也对大凤朝诸多将领有过了解,如此风格的,他还真没有半点映像。
“老师以为,他们今夜还会再来吗?”耶律猛图摩拳擦掌,显然对这些汉人已经起了必杀之心。
乌林答漠摇头:“此人行事诡异,很难猜测下一步计划!”
当日,耶律猛图亲自出营整顿军纪,调和几个大部落之间的关系,避免再次发生自相残杀的局面。
草原五月的风吹过,小野花微微晃动,青草味弥漫,这个季节是真的美丽。
不同与耶律猛图的躁动不安。
荆梨此刻正悠闲的站在野狼沟的水滩边,给自己的爱马刷洗。
这匹莫户子都送来的宝马,通体血红,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盈。
没错!正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名将吕布同款汗血宝马!
“胭脂,你要乖啊!不能再乱发脾气了,否则我就不给苹果吃!”荆梨温柔的给胭脂梳理着毛发。
胭脂仰头打了个响鼻:特么堂堂一个英武雄壮的雄马,非得给取个娘们兮兮的名字,能换个主人不?
对此,霍深也问过荆梨,为什么给一匹雄马起这么个名字,不觉得太埋汰了么?
荆梨振振有词道:“我本身就不够温柔,这马又是个暴脾气,物随其主,得取个温柔点的名儿,降降戾气!”
“何况,他通体血红,我觉得挺衬胭脂这个名儿!”
霍深无语,你自己都不温柔,居然寄希望于一匹马!
桓渊睡醒过来,见荆梨正坐在草地上给胭脂编花环,顿时生出一种错觉,分明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咋会使出那般阴损的法子呢!
不过,他本就是个离经叛道、想法异于常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十七八岁时,就挥剑扬言,大凤朝必亡,他要仗剑天涯建功立业。
未出社会先挨了他老子一顿毒打之后,就开始了浪迹天涯,直到遇上了荆梨。
于是,这对奇异的主仆,在志同道合(狼狈为奸)的路上,如脱缰的野马奔的越发欢脱了。
荆梨把花环挂在马脖子上,望着北水河的方向一阵怔忪。
“姑娘可是挂念家里?”桓渊劝道;“铁生大哥持重,万兄弟又是个会人情往来的,想来大事小情都是可以应付的,姑娘不必太过忧心!”
荆梨点头:“希望家中无事。”
而此时的北水村里,还真的遇上了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