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大门口吵的激烈,大有一触即发的势头。
田埂子老娘和王墩儿婆娘站在中间劝大家:“都消消气吧,这辽人来谁也不想的呀,不要总怪到人家头上!”
朱氏双手叉腰对着田埂子老娘就开喷:“你少倚老卖老,不就是你那儿子跟人家屁股后面,捡着些好处吗,这就开始转头讨好人家了,做狗都没你这么上赶着的!”
这把田埂子老娘给气的,身子一晃差点都要站不住脚了,王墩儿婆娘一把扶住老太太,转头就骂朱氏:“你这个嘴上没门的缺德娘们,是得了狗瘟病还是咋的?见人你就咬?”
“光知道瞎逼叨叨做啥?看咱们不顺眼,觉得咱们好欺负,干就是了啊!”苏氏拖着大砍刀出来,唰的一下插地上,那刀把还颤巍巍的抖动几下。
苏氏指着王三:“你这个没下半截的臭虫,没根了就站不起来了是不是?只敢让一群女人来叫板,有种你过来,看看老娘怕不怕你!”
葛老太在一边啧啧:“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跟那宫里的公公如今就是一家人,都是那没根的人了,你还让人家有种过来,这有种没种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王三涨红了脸,脖子青筋毕露,双目赤红盯着荆家村的人:“你们...你们....我王三要是不收拾你们这群人,我特么就不是王家的人!”
王三起身怒吼,随即将手中的暖炉砸在地上,火星子溅的满地都是,吓得他大嫂和二嫂都倒退了几步,倒是他媳妇张氏一言不发就站他身后。
范老婆子咧着豁牙:“吓唬谁呢?没蛋的孬货,咱家会怕你?你来!你来!照我老婆子脸上抽,看我老婆子怕不怕!”
范老婆子指着自己的脸,对着王三一脸的挑衅,王三拳头攥紧,可看着苏氏和胖婶一左一右提着刀,站在范老婆子身边,后面还有两个半大小子拿着弓弩,他心里憋屈的那团火莫名就泄了下来。
王三大嫂见小叔子败下阵来,上前冷笑:“你们是厉害,可再厉害也掩盖不住你们勾结辽人的事实,县大老爷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到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蹦跶!”
王家二嫂也接着道:“咱们家男人是被人杀了,可别以为谁都能欺负咱们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王家再怎么着,也不是你们这些乡巴佬能欺负的。”
北山村的人顿时就有些神情微妙,王家二嫂娘家据说是李大人的远房亲戚,民不与官斗,荆家人再厉害,怕是也干不过人家王家人的,何况人家背后还有汪家人,听说那位汪三爷就死在王家,这事要是没个交代,怕是王家也是说不过去的。
苏氏把刀一收:“我管球你多厉害,就是李大人是你亲爹,他来了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家行得正坐得直,还怕谁来查?”
“回家做饭了,人家家里吃喝不愁,咱们家还得想法子熬到野菜发芽呢!”
苏氏说着就要和几个老太太回屋做饭,就听那头来人了。
几个带刀衙役过来:“谁是荆梨?”
苏氏和几个老太太齐齐心中一咯噔,面上却是不显:“是我姑娘,咋啦?”
那衙役板着脸:“荆梨伙同北水村人勾结辽人,谋害王里正一家,即刻逮捕回衙审讯!”
苏氏身形微颤,面色有些发白,仍是强作镇定:“是吗?我家奋力抵抗外敌,居然说是勾结辽人,既是如此,县大老爷的逮捕文书呢?”
那衙役眼神一闪不耐烦道:“这等勾结外敌的贼子贱民,就地正法都是应该的,还要什么逮捕文书!”
葛老太见状就对着三郎使眼色,想让三郎去山里偷偷叫荆梨想法子。
那衙役眼神扫过:“那小子给我站住!休想去通风报信,证据确凿,必然是要收监的。”
王三婶笑的极为张狂:“我都说了这家人有问题,你们居然还不信,如今衙门都来抓人了,难道还有弄错的!”
朱氏也跟着恨恨道:“大人,可得把这伙人通通抓起来,这些人个个都不干净,谁晓得里正叔家里人是不是他们杀的!”
王三眼里闪过阴狠,他家男人除了他都被杀了,都说是辽人,可他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咋就来得那么准那么快,还没有引起县里人半点察觉。
王大嫂呸了一声:“打从分村那会我就知道,这伙人不是什么良民,说是青州逃荒过来的,倒不如说是哪座山头的土匪下了山,一个个的那么能打,如今可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伙子土匪嘛!”
王有才家的也是脸色惨白,她自然听自己男人说起荆家人的厉害,那到了大草原,就跟饿狼入了羊群一般凶残,见人就杀见财货就抢,比那辽人不知凶残多少。
她是不信荆家人勾结里辽人的,可如今王家人明摆着是找人托关系要害荆家人,荆家人初来乍到哪里比得上人家王家盘踞多年有势力,这事怎么弄?
王墩儿婆娘也是心跳如雷,心中又急又怕,急得是荆家人这会脱不了干系可咋办?怕的是王三会不会回头把矛头对着自己家来?
田埂子老娘倒是没想这么多,老太太颤巍巍的对着几个衙役跪下:“官爷,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这些人都是好人呐,不可能去杀人的,那辽人都是他们给打跑的,他们咋会去勾结呢?官爷,你们指定是弄错了!”
衙役一把掀开田埂子老娘:“起开!有没有搞错跟我回衙门再说,这些事情就不是你个老太太能弄明白的!”
苏氏和胖婶一把扶住老太太:“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一个老太太都不肯放过,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衙役?”
从山脚下回来的荆老爷子气势汹汹的过来:“不是衙役吗?那就把逮捕文书给我拿出来,你真以为咱们都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你一身皮一穿,叫我们咋样就咋样?”
身形高大的赵猎户上前:“不是要抓咱们家的孙女吗?把东西拿出来,不用你们动手,我们自己带着孙女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