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梨一怔,万宝全特意过来唤她,那必然不是一般人,都这个年关口了,还有谁来找她呢!
“什么?辽人大年三十要来劫掠?”
荆梨被这个消息炸的有点懵,这个可哈索,是把马邑这边当他家后院了吗,想啥时候收割就来一波,也忒烦人了点。
“这个消息可靠吗?你从哪儿得知的?”荆梨问只身带着一个小弟的黄彪。
黄彪极为肯定的点头:“错不了,昨儿夜里我送王五回去,还在他家门口遇见了辽人,那家伙包得严实,可那眼睛我一瞅就知道是草原人。”
要过年了,砀石山的石矿活是不会停的,但王五是要回家过年。
他家在马邑县城和汪三爷隔壁,据说王里正二闺女做了汪三爷的小妾,这才带着王里正一家水涨船高。
黄彪作为矿山的小头目,那必然是要请王五喝酒的,王五喝大了,就没忍住漏出只字片语,那黄彪是什么人,本来就是个人精,从这只言片语中大概拼凑出辽人动向。
而且还是和王里正那边勾结好的,难怪每年过年这一大家子都不在祖宅过年,要到县城去过年。
黄彪虽是犯事流放到了这里,可这人还是有很大的民族情怀和侠义心肠的,咱自己人关起门来怎么打都能理解,可你这放外人过来抢自家算什么事?
还首当其冲就是抢自家几辈人相处过的老邻居,这心都是怎么长的,全黑透了。
黄彪一想这些就更上心了,倒酒夹菜把王五给伺候的那叫一个妥帖,酒足饭饱又亲自和王五小厮一起把人给送了回去,然后就在门口遇上了那个辽人,心里就肯定了这事不假。
今儿一早就避开耳目,都不敢去北山村里面找荆梨,只能在林子里守万宝全,因为万宝全依然在每天买卖的路上。
确认信息无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备战了。
荆梨对着黄彪抱拳:“黄哥,您这份大恩,我们荆家人没齿不忘,以后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开口就是。”
黄彪爽朗一笑:“妹子见外了,这段时间全子兄弟没拿我当外人,况且,那姓王的一家人也不是人,老子早就看那个软脚虾不顺眼了。”
荆梨对黄彪真的是感激不尽,这不是一般的恩情,这是救了荆家村和北山村好几百口子的命啊。
但是这事情不能让北山村的人知道,容易引起恐慌还会打草惊蛇,荆梨和万宝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了默契想法,这事就得整全活了。
荆梨又细细问了一些问题,把详细情况了解之后,决定和万宝全回去跟大伙儿好好商议一下。
刚准备要走,被黄彪给叫住了:“姑娘,我黄彪虽说是个粗人,也知道姑娘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若是姑娘要设伏,黄某请求与村里人一同作战!”
荆梨满是愕然的望着黄彪,他过来帮忙通报信息,就已经是很大的恩情,委实没有必要来趟这趟浑水的。
黄彪看出荆梨的意外解释道:“这天终究是要变的,我手下还带着几个兄弟,总是要给他们谋个前程的,姑娘虽是一介女子,但我黄彪看人是不会错的,姑娘必然会有一番造化的。”
荆梨再度感激:“得黄哥相助,必然是如虎添翼多了几分胜算,只是这事机密,黄哥那头保密工作要做好。”
作为矿山的流犯首目,黄彪突然离开必然会引起人的注意,荆梨还有别的盘算,不想因为黄彪打草惊蛇。
黄彪颔首:“姑娘放心,我定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荆梨带着万宝全匆匆回到河边,河边这会正热闹的紧,压根没人注意到荆梨的离开。
天黑收工的时候,荆家人也没小气,帮忙的都大大小小的送了鱼,让那头的人也高兴的不行。
荆梨默默跟着大伙看热闹,直到人潮散去,回到院子里,吃过晚饭,她才叫来各家当家人和沈护卫他们说事。
荆老爷子手抖了一下,烟袋锅子都差点掉地上了:“啥?他们还要来打咱?没听过莫户部的事吗?胆咋这么肥!”
荆梨给他解释:“阿爷,这草原人就这德行,几天不打就皮痒痒,要把他的骨头敲碎,给他打的趴下再也站不起来,让他听着就怕那种,他才不敢这么三天两头的来挑衅。”
历史上,北方的游牧民族被打的西逃,最后元气大伤以至于种族凋落也不是没有。
寡言的老王头缓缓开口:“从明儿起,继续进山训练,阿梨和我还有小沈一起去看地形。”
老铁匠抄起袖子:“梨啊,你说要些啥,这几日阿爷不睡觉也要带着几个小子给赶出来!”
赵猎户一拍大腿:“他娘的,赶明儿个我就带着小子丫头们去下套子,野猪咱都能套住,何况是这些草原瘪犊子。”
小苏对沈护卫道:“小沈,后几日训练带上嫂子们,咱们也得参加,不砍他几个脑袋,他当咱好欺负。”
议事厅里讨论的热火朝天,角落里范老婆子颤巍巍的伸手发言:“这些人过来得骑马吧?那咱开春的马匹有着落了?”
荆梨扶额,范奶奶,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角度不一致啊,人还没来,来多少人都不知道,你都已经惦记上人家的马匹了。
荆大富想了想问荆梨:“阿梨,咱们要不清霍兄弟过来帮忙?”
荆梨一口回绝:“不用,我们去过可哈索的部落,那里能够出战的青壮年估摸在一百左右,咱们占着地理优势,提前设伏,完全可以轻松拿下,只是也不可轻敌大意,须知人命安全才是顶顶重要的。”
“再说,不能有事没事求人,咱们也是经历过好几次战斗的人,上次还跟马匪正面交锋过,这个冬日里也一直没停过训练,我相信大家如今的水平要打好这次伏击不是问题。”
沈护卫一直擦拭着长刀,见大家不吭声了才开口问道:“王家你打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