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无法忘记,陈留王把那些曾经的公主郡主,一个个赤身窜成一串,像牛羊一般拉着在那些莽夫面前展示,让那些莽夫像挑牲口一般挑选。
而她那位河间王二表哥,一边对着她们评头论脚一边将四皇子妃给拉进了自己屋里。
四表哥一面哭泣一面逃,半点没有顾忌妻儿的意思,还贤王?杨诗悦想到这些就觉得可笑至极。
她衣不蔽体的缩在宫殿的角落里,看着她母亲秀山公主和人调笑,眼睁睁看着那人到她面前撕碎她的衣服,母亲脸上却是一脸的嫉妒,不甘心那个鄙夫更喜欢她。
在她绝望之际,是陈玉璋踹开了宫门,杀了那些龌龊之人,她那母亲居然还想....
杨诗悦不敢再去回想从前,那些恶心的画面会让她连续几日噩梦不断,不晓得陈玉璋打到哪里了,他说过他一定会来接她的。
此时的陈玉璋不可置信的看着首领王大胜:“大哥,你方才说什么?”
王大胜身形矮小,体格却很是壮硕,笑起来一脸横肉抖动:“三弟啊,我的意思是你娶了阿琼,咱们亲上加亲不是美事一桩吗?”
“大哥,我一直拿阿琼当自家妹妹一般看待,如何能娶她为妻?”陈玉璋满心不愿。
王大胜早年是屠户出身,仗着一身好力气和家里兄弟多,灾年时入了白莲教,后来觉得白莲教容易招揽人,索性杀掉创教的老道士,自己成为白莲教的首领。
当地的县令张雄一看白莲教气势汹汹,索性开门迎接,成了白莲教的二把手,此人肚里有点东西,在他与王大胜的联手下,白莲教的声势越发壮大。
可王琼长的委实有些一言难尽,兄妹俩体态各方面极为相似,偏还黑的极具特色。
王大胜哈哈笑着摆手:“啥妹子?跟你不同爹不同娘,算是哪门子的妹妹,这事就这么定了。”
“聘礼啥的也不用了,咱都不是外人,只要阿琼她喜欢就是,咱再翻个黄历定下日子就成。”
陈玉璋一咬牙:“实不相瞒,我已是成过家的人,只是逃难之时,家人分散不知去了何处。”
王大胜大手一挥:“我知道,你老娘说过,不过是已经跑了的小娘子,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活得下来,就算活着也没事,哪日找到了,给你做个二房也行,男人嘛,三妻四妾谁不想,阿琼不会介意这事的。”
陈玉璋心中暗恨老娘到处说荆梨,害他如今连个借口都不好找,他与杨姑娘约好的,早晚要去长安城接她的,那个王琼,别说是杨姑娘了,连荆梨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自己难道真的要与这样的女子结为夫妻吗?
一想到荆梨,陈玉璋心里又是一阵愤恨,要不是当初她拿走自家银子,弄得自家连俩牛车都卖不起,逃难不及时也至于被白莲军拿住。
王大胜看着沉默不语的陈玉璋,脸色阴沉口气不善:“怎么?你不愿意?觉得我妹子配不上你?”
陈玉璋急忙回道:“阿琼妹妹秀外慧中,怎会配不上?只是.....”
“只是个屁啊!赶紧跟你老子娘商量婚事去,我大度都不说聘礼的事了,你别再给我叽歪了啊!”王大胜越发不耐烦将陈玉璋赶了出去。
“大哥,你说陈家哥哥是不是不愿意娶我?”陈玉璋前脚出去,后头就出来一个矮胖黝黑的女子,正是王大胜的亲妹子王琼。
王大胜一声嗤笑:“他乐不乐意又怎样?要不是老子看顾,他一家子早就不知埋到哪里化成灰了。”
王琼面带羞涩:“大哥,都要成一家人了,你不要老是拿从前事说话,这样搞得陈家哥哥很没脸。”
王大胜打趣妹子:“果然是女生外向,这都还没嫁出去,都开始为着那小子说话了。”
王琼一跺脚:“哥哥,你讨厌啦!”
陈玉璋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家院子,陈母见儿子神色不对上前问道:“玉璋啊,你这是咋啦?”
陈玉璋愁眉道:“王大胜要我娶他妹子!”
陈母一听瞬间蹙眉,她跟王家人打得火热不假,可那是看中人家王家人的权势,如今白莲军数万之众,说句不好听的,还真不咋的怕那面的皇帝老儿。
可让儿子娶王琼,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儿子长的一表人才又满腹经纶,是个人中龙凤,怎么可以娶王琼那种要样貌没样貌,要才华没才华的女子。
“可我们如今在王家人的地盘上,不娶他妹子怕是不中啊!”陈父晃着空荡荡的袖管出来,他在逃难之时被人砍掉了一只胳膊。
陈母略一思索:“要不给大将军说说,让咱家玉珪娶他妹子!”
陈玉璋看了眼母亲不想说话,陈父想说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陈玉珪。
陈玉珪喝得醉醺醺的嚷嚷:“想都不要想,凭啥我要捡老二的破鞋,就那个看一眼都想吐的女人,白送我都不会要!”
陈玉珪如今越发的胖了,脸上的肥肉挤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被荆梨划伤的伤疤像只巨大蜈蚣贴在脸上,越发让人看着害怕。
他如今日子过的极好,虽说腿脚不方便,可下面有的是人为了讨好陈玉璋,给他送各色女人,他的后院里从不缺女人,每每打下一个地方,就得扔出一些尸体,换上一批颜色新鲜的女子。
他如今有酒有肉有女人,日子过得再是快活不过了,干啥要娶那个黑炭过来添堵。
陈母越发气恼:“你替你弟弟分忧怎么啦?你弟弟好了咱全家才会好,再说你弟弟将来定是要娶个高门贵女的,让那个黑炭在前头杵着,谁家还能与你弟弟结亲?”
陈玉珪摇着酒壶哼着小曲:“那是他的事,干我屁事啊,当年为了他那个小贱人,害得我好好一张脸留下这么大的疤,他欠我的,他这辈子都欠我的!”
陈玉珪越说越气,随即将酒壶砸在地上,转身一瘸一拐的进了后院。
陈母拍着大腿骂道:“成日里就知道窝在后院里,被那些小狐狸精给迷了眼,早晚得掏空身子。”
复又想起荆梨恨恨骂道:“要是哪天让我遇见那个贱人,我要让她作牛作马伺候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