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护卫摇头:“据说是个叫可哈索的小部落,早年因为不满辽国统治,被驱逐到了这边贫瘠之地。”
“每年冬日可哈索的人过不下去,就会趁北水河上冻,悄悄过来这边劫掠。”
沈护卫说到这忍不住皱眉道:“可哈索的人冬天过来劫掠,可王里正家挨的这么近,为啥他家千亩良田还有那么多的牲口一点事都没有?”
“这是不是有点说不通啊?”
荆梨一声冷笑:“是啊,哪有放在面前的肉包子不吃,非要跑到人多地方去狂吠的恶狗呢!何况是人!”
沈护卫略一思索,明白过来之后也是愤恨不已:“这姓王的真的是心肝都坏透了。”
荆梨懒懒道:“无妨,从前怎么坏咱们不知道,如今他要是敢玩阴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反噬的后果。”
“那现在怎么弄?”沈护卫瞧着荆梨那脸上的浅浅笑容,不知为何竟觉得透着一股杀气。
“先关着吧,沈大哥,你挑几个伶俐点的兄弟,跟着这个刘奎学点契丹话。”
“我先让全子哥去城里打探打探情况。”荆梨一番安排之后,沈护卫急忙挑了几个本就有些底子的去跟刘奎学契丹话。
万宝全还没睡醒,又被荆梨叫了起来匆匆去了城里。
从大棚出来准备上山的荆梨被苏氏给叫住了。
“你赶紧试试看,昨儿晚上就想叫你试的,偏生你一个姑娘家还忙的不可开交。”苏氏拿着新做好的棉衣给女儿比划。
“你先给阿烨做,我不急的。”荆梨一边配合着老娘试衣服,一边跟苏氏说话。
苏氏瞪了女儿一眼:“你弟弟一天到晚都在家,不像你成天在外面跑,衣服够穿不冷就行,你在外面好歹穿的体面些。”
苏氏给女儿拉拉袖子,又扯了扯腰身,小翠娘抱着箩筐过来:“阿梨娘,你看今儿收哪个棚子里的菜?”
苏氏如今忙的厉害,她腌菜种地都是一把好手,以前是身体劳损过度,这一阵子慢慢将养过来,又开始忙里忙外,成日风风火火的,与从前那个躺床上一脸哀容的妇人压根变了一个人。
“阿梨娘,你前儿翻好的菜是哪几个缸?老婆子忘性大记不得了!”张二婆子又跟着喊。
苏氏给女儿扯扯领子:“你自己看看合不合身?哪儿不行我晚上给你改,这一天天的把人忙死了!”
荆梨笑道:“要不您别忙了,我养得起您!”
苏氏都转身要走了又回头瞪女儿没好气道:“我有手有脚要你养?有那闲功夫给自己个攒点嫁妆钱吧!”
荆梨瞧着苏氏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暖洋洋的,一回头就看到荆老爷子和葛老太两人一脸憔悴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阿爷,葛阿奶,您俩这是干啥呀?昨晚一宿没睡啊?”
荆老爷子声音有些干涩:“阿梨啊,阿爷这心里不踏实啊,咱们挨着辽人近的很,早上我出去瞅了一下,北水河的冰都给冻上了,要是再下场雪,估摸着那边的人就要摸过来了。”
葛老太双眼满是血丝:“我昨儿夜里一挨枕头,就看见那些畜生过河,杀人放火抢粮食,吓得我这一宿都合不上眼啊!”
荆梨安慰着两个老人家:“我让全子哥先去城里打探一下,沈大哥睡醒之后,再拿铁刺给铺一些在壕沟里面。”
“您二老放心吧,我一准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准保咱一大家子都平平安安的好生活着。”
安抚好了两个老人之后,荆梨叹了口气,看样子要赶紧去辽人那边查看一下具体情况了。
“当当当”老铁匠天不亮就开始敲打起来,好在这边离东头那边较远,又是在屋子里,中间还隔着个小土坡,听不见这头的声音。
等明年开春,在小土坡上面种上一些生长速度较快的树,把东西两头严严实实的从中间隔开,让外边的人看不清里边的虚实。
荆梨从土坡上下来,就看见胖婶她们割草的人回来了,家里牲口太多,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要赶紧多割些干草回来备着。
走在小苏嫂身后的居然是海棠,这姑娘带着碎花头巾,穿着一身灰色棉袄,半分看不出从前的花魁模样。
时间和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改变的人不止是海棠,村里的妇人如今说话都与从前不一般了。
东头那边的人常常有点酸:“你看你们那些婆娘,哪像个女人?一天到晚嗓门大的要命,杀猪宰羊男人活都给干了,哪有女人的半分柔顺?”
村里的汉子就乐呵着回嘴:“咱婆娘能干咱乐意啊,瞧你们那些低眉顺眼,瞅人都不敢抬头,咱才正儿八经看不上呢!”
一路走来的患难与共,决定他们的眼界高度不一样,当然,作为思想工作委员荆梨,没少给这些人灌输男女平等搭配,互相合作才能起到双赢的局面。
再说了,同等机会下,女人也不比男人差啊,如今荆家村的女人别说什么编筐种地之类的事情了,就是打柜子家具、杀猪宰羊啥的那都是女人上手干。
这时节不能杀人,那就拿猎物来练练手啊,上个月底打猎比赛,女子队居然是小翠意外胜出,单项成绩得到了两百钱,可把她娘给乐坏了。
荆梨一直认为事在人为,那末世的时候,有几个队伍没女人的,只不过这里是古代,她们得到的公平机会太少了。
既然自己来了这里,就有义务让她们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万宝全回来的极快,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他就带着车队回来了。
万宝全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也不看小侄子巴巴的眼神,神情凝重的和荆梨说起了打探的情况。
“我遇见了那位陈将军了!”
“哪个陈将军?”
“就是长陵王手下那个陈中裕将军,之前林师爷来给们分村,就是看的他的面子。”
“原来他是霍深的好友,难怪那个李大人给咱们分村办的利索。”
“哦,还有霍深托陈中裕给你寻的书,说是有助你习武!”
万宝全把一本写着某个门派内门心法的秘籍交给荆梨后,又开始给荆梨讲起了刘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