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众人纷纷变色,韩大人反应过来起身颤声道:“大胆!竟敢行刺尊主,来人,将这女子拿下!”
萧宜枫也是惊愕不已,荆梨不是个乡下小农女吗?为什么身手会这么好?
尊主迎着锋刃身子缓缓前倾,脖颈划过锋刃血珠滚出,他却不以为意,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定定望着荆梨:“不知阿梨要如何做主?本尊都随你。”
近在咫尺的呼吸扑面而来,男子高大的身形欺来,阴冷气息瞬间将荆梨整个人笼罩其中。
荆梨面不改色:“无他!萧大哥是因我而来,还请尊主不要为难他,让他先行离开。”
“既是客人,尊主没有好酒好菜招待,反而摆出这种阵势,这是尊主大人的待客之道吗?”
尊主挥手,两个黑衣少年即刻带着萧宜枫离开了。
“如此阿梨可还满意?”
荆梨见萧宜枫离开收回匕首,刚一松开,就被人扑倒在软塌之上,力道之大,竟让她不能起身,想来刚刚自己劫持他,分明是他有意为之。
尊主白净修长的手指摸过脖颈的血珠,将血珠抹在了荆梨的红唇之上:“阿梨觉得本尊这血味道如何?”
殷红的血珠抹在红唇之上,本就娇俏的女孩越发的娇媚可人。
尊主目不转睛的看着荆梨,似觉得这唇便是有这血色方才好看。
气氛氤氲之际,突然有人出声打破,尊主眼里一霎寒芒闪过。
玉荷柔声道:“韩大人,这女子刚刚意图刺杀尊主, 必然是白莲军细作,不如将她拿下严刑拷问!”
荆梨趁机起身,眼神掠过玉荷,玉荷心中一惊,方才尊主对这女子多有暧昧,要是回头近了尊主身边,对自己可不是个好事。
韩大人悄悄抬眼看了看尊主,见那位尊主戴着面具,难以揣测神情,一时间不敢有所动作。
尊主起身把玩着荆梨的手指漫不经心道:“哦..你如何觉得她是细作?”
玉荷闻言大喜:“必然是细作了,这烟花之地,寻常良家女子压根不会涉足半分,偏偏她若无其事的进来还敢公然刺杀尊主大人,这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胆气与身手。”
玉荷身边的胖子悄悄挪开,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看看尊主与这位姑娘之间多有暧昧,轮得到她来置喙吗?
尊主拿自己手掌与荆梨的手掌比划着大小:“那依着你看该如何处置呢?”
玉荷先前见尊主与荆梨貌似亲热,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可一听这话,又似给了一些底气,一股恶气难以自持:“尊主,如她这般镇定,必然是精心挑选的细作,不如剜去双眼割去舌头,严刑拷打之下她必然会招供的。”
海棠脸色煞白,玉荷实在是太过分了,荆梨是她请来的神医,不过是些许得罪,她居然想要置人于死地。
海棠几欲想要开口求情,被韩大人给按住了。
尊主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玉荷压抑不住喜悦看向海棠,又往上看去,却见荆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却是半点不见恐慌,心中不由疑惑,这女人到底是不知尊主的可怕,还是强作镇定啊?
随即两名暗卫进来,直直就到玉荷跟前,拖着玉荷就要往外面去。
玉荷顿时骇然:“尊主,我说的是她啊!为什么要来抓我?”
尊主任由荆梨挣脱手心略有不虞道:“当然是先拿你试试看,看看这刑法是否足以叫人害怕,让你受累了!”
那声音温柔至极却又泛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玉荷拼命挣扎:“不是,不是的,尊主你怎么可以.....啊!”
玉荷话未说完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荆梨抬头望去,心中不由有些发寒。
只见一名暗卫当众割了玉荷的舌头,玉荷满脸是血的捂着嘴哀嚎,吓得另一边的杨昊脸色青白交加,汗水滴落如雨。
尊主低声暗叹:“太脏了,看样子今夜这饭是没法请你吃了!”
又命那名暗卫:“一事不烦二主,你反正都弄脏了手,索性将她那双狗眼一并剜去吧!”
玉荷顿时瘫软在地,旁边的几个大人脸色苍白,却不敢有半点言语。
他们都听说过这位夙溟楼尊主喜怒无常,高兴之时说不定会给城中乞丐一一打赏,不高兴之时便是一片落叶也会招来杀身之祸,如今想来传言不假啊!
玉荷被人拖走了,随即有人进来将地上污秽收拾干净,一切恢复如初,恍若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尊主懒懒起身:“真是扫兴!走吧,本尊送你回去。”
韩大人与赵大人连忙跪倒在地:“大人请留步!”
“生死存亡之际,还请大人救救我等,助王爷一臂之力!”
荆梨心中一惊:这说的王爷,可是自家头顶上的那位逍遥王?
韩大人顾不得一旁的荆梨急忙道:“大人,如今局势危在旦夕,大人威震朝野,若是大人发个话,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如此胡来啊!”
尊主丝毫不理会韩大人的哭求,牵着荆梨出门抬头望天:“今夜月色不错!”
跪在地上的韩大人与赵大人眼睁睁看着那位尊主大人携着女子于月下翩然离去,心中一片悲凉,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浓浓的夜色中,马车压过青石板发出响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清晰可闻。
荆梨坐在马车里,直视对面假寐之人:“尊主大人这是要灭口还是要如何?可否给我一个准信?”
尊主睁开狭长的眸子:“阿梨何出此言?你是我救命恩人,我自当好生报答。”
荆梨垂眸:“不敢要大人的报答,且看在我与大人到底有过救命的恩情,可否让我平安离去?”
尊主一声叹气:“阿梨如何就要这般伤人心?本尊不过是想要报答一二,你又何必如此防备,拒人于千里?”
荆梨随即变脸一脸谄媚道:“既是如此,尊主大人且多赏些钱财与我吧。”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阿梨这般貌美,莫要让这些阿堵物给埋汰了!”
“不好意思,叫尊主大人失望了,我就是这么个肤浅短视只认财帛之人。”
尊主幽幽道:“阿梨姑娘这般俗气,是不是有些太过伤人了?”
荆梨面不改色:“大人切莫拿虚无缥缈的道义来伤着钱了,世道艰难,人心易变,唯有钱财才是安身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