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顾明月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沐婉柠，你故意的？”
“顾姨，我就是看那有空位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沐婉柠一下子哭起来，身上还被溅了不少饭菜汁水，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老爷子皱了眉头，“你们还吃不吃饭？”
“不吃了！”
顾子凡的婚事被搅黄了，顾明月气的两眼通红，哪还有心思吃饭？
一手恨恨的指了门外，“沐婉柠，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坏了子凡和萧婷的事情，现在你坏了规矩，你马上给我滚出老宅，滚啊！”
“顾姨，我真的没有，没有……”
沐婉柠哭的撕心裂肺，并不肯走，一旁的沐念安皱了眉，轻轻戳墨芸儿的腰，“你带孩子们去楼上玩，等会儿能吃饭了，我再喊你们下来。”
“那行，我们先上去。”
餐厅里闹成这样，墨芸儿也不敢呆，牵着俩小宝贝悄悄溜了。
没有孩子在场，大人们也似乎无所顾忌起来，顾明月红着眼睛，上前就去硬拽沐婉柠，“你走啊，给我滚！我不认你这样的儿媳妇！”
“我不走，顾姨，是萧一鸣认出来的，不关我的事！……”
沐婉柠扒着桌子角，哭到几欲昏厥，“凡哥哥，我们初夏的时候才在老宅举办过订婚宴，现在你却这样对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沐婉柠，我打死你！”
顾子凡还没反应，顾明月已经反手狠狠一耳光打在了沐婉柠脸上，“贱人，你害惨了子凡还不够，现在居然又来诅咒他，我咒你不得好死！”
那一掌力气极大，沐婉柠被打得脸都歪到了一旁，刚好对上老爷子的眼睛。
眨眨眼，泪如雨下，凄笑起来，“墨伯父，您也是订婚宴的见证者，当时他说了那么多悦耳动听的誓言啊，我怎么能说忘就忘？”
老爷子面色沉沉，“我跟你说过，他不爱你，你再记着那些事，就是跟你自己过不去。”
“您说的对，我也想忘，可十来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
沐婉柠一声厉笑，猛然挣脱顾明月的手，踉踉跄跄的冲进了雪夜里，“我死了，就当我自讨的，我若不死，就必讨今日之仇！”
欺她的，害她的，那些眼睁睁看戏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疯狂凄凉的笑声窜进了黑夜里，老爷子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怒火，一掌掀了桌子，“都不想好好过是吧？那就不要过了！”
哗啦啦的，杯盘碗筷跌落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好的年夜饭，毁了个干干净净。
沐念安三人对视了眼，面面相觑。
今儿这个年夜饭，怕是刺激过度，永生难忘了。
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安抚老爷子，顾明月已经抹着泪，哭闹起来，“你冲我发什么火？我早就知道你看我和子凡不顺眼了，大不了我们走便是了，你用不着指桑骂槐！”“我是冲你发了火，但我什么时候看你们不顺眼了？”
老爷子捂着胸口，气的直哆嗦，“一码事归一码事，你别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沐婉柠和沐念安害惨了子凡，你口口声声说把子凡视如己出，但你看看你自己的作为，那是对亲儿子的态度吗？”
“要是墨予琛在外头受了欺负，你只怕嗷嗷的就冲上去给他报仇了！”
想到伤心处，顾明月更是哭的泪如雨下，“这些年来我兢兢业业的操持着墨家，就生怕你们对我有丁点的不满意，结果倒好，你们是满意了，但我和子凡在你们墨家人眼里，依然还只是个外人！”
今天还更是为了沐婉柠那个贱人喝斥她，她留在墨家还有什么意思？
“你，你根本就是趁机诬蔑我！”
老爷子捂了胸口，脸色都有些泛青紫了，墨予琛看他状态不好，墨眸里也带了冷意，“顾姨，我们从来没有针对过你，你和父亲的事，大可以私底下沟通。”
“呵，你是墨家嫡子，坐拥江山，你当然说的轻巧了。”
顾明月一句话怼过来，眼中闪着疯狂，“墨予琛我告诉你，子凡就是我的命根子，沐念安她毁了子凡，你要么把她交给我处置，要么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从此是陌路！”
“沐念安是我的人，我不可能把她交给谁。”
墨予琛也说的斩钉截铁，冰冷的墨眸里闪着嘲弄，“我知道顾子凡是你的命根子，所以他干那些下作事，我也没真正的为难过他。”
“我就想问问，你们口口声声的责怪旁人，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们似的，怎么不反思是不是你们自己先造的孽？”
墨眸里冷光闪烁，望着顾子凡，不疾不徐的开口，“尤其是你，你先是伙同沐婉柠害了沐念安，后又背叛沐婉柠，惹来沐婉柠的报复，怎么不反思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事？”
顾子凡一脸怒色，“是沐婉柠害我赔了钱，公司也倒闭了，我才抛弃她的！”
“你还真有意思。”
碰上这等愚夫，墨予琛连说话的欲望都都没有。
眼神冷冷的落在老爷子身上，“去医院？”
“不去，”老爷子喘了会儿，脸色已经恢复过来，只是看着摔到满地都是的饭菜，浑浊的眼里闪了失望，长叹摇头，“年夜饭也不用吃了，都散了吧。”
“哼，子凡，你跟我上楼。”
顾明月拉着顾子凡，头也不回的走了，老爷子的嘴唇嗫嚅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哀哀的靠在椅背上，并未出声。
“墨予琛，你叫人收拾下餐厅，小叔你陪墨伯父说说话，我去做饭。”
闹归闹，团圆饭还是要吃的，沐念安吩咐了声，便进厨房去了。
墨予琛去喊佣人，墨青竹就上前扶了老爷子，“去客厅吧，等会儿她做好饭了，咱们和孩子们一起，还是高高兴兴的吃个团圆饭。”
“唉，青竹，我也难啊……”
老爷子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我从来都是真心对待明月和子凡的，但是她好像就对我有很深的芥蒂，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解释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