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姣的话一出,众人俱都诧异, 为牡丹奏曲是个什么操作?
就是宋纯都不由得升起了兴趣, 想看看魏姣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谢清岚倒还淡定,“奏何曲?”
魏姣露出一抹浅笑:“随意。”她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只不过是为了惑人耳目而已,顺便再送女主一场“机缘”, 若是能因此收获一笔来自女主的开心值, 那自然再好不过。
刚才谢清岚弹的那张琴还在, 正好搬过来,她在琴案前坐下, 想了想,决定奏一曲《游春》。
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
此情此景, 一曲《游春》正好应景。
琴声起, 魏姣将那朵被摘下来的魏紫安在光秃秃的茎秆上,用披帛将一整株花都罩住。
众人不错眼地盯着她,想看看她到底如何将牡丹恢复如初,结果她只是蹲在牡丹面前, 既没有做法,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
然而当琴曲结束时,魏姣将披帛揭开, 那朵被摘下的牡丹竟然真的重新长了回去!
断口处平滑无痕,好像这朵牡丹从来就没有被摘下来过一样。
宋纯反复确认,还伸手摸了摸, 证实这朵牡丹是真的长回去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宋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魏姣朝谢清岚一指,“长公主,这话您应该问二姑娘才是,是二姑娘琴音中真切的虔诚之心感动了这朵牡丹,所以它才重新长了回去。我顶多只是做了一个扶花之人而已。”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被点名的谢清岚:“……”
她深刻怀疑,这位魏侧妃是马屁精修炼而成的。
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宋纯也忍不住笑了,盯着魏姣看了一阵,“你倒是妙人,行吧,既然你要这么说,那就权当事实就是如此吧。什么时候得了空,到我府上去做客,将琅哥儿也带上。”
魏姣笑着应下:“好,到时候我一定带着琅哥儿去叨扰。”
宋纯带着花离开了。
“二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啊?快给我说说。”魏姝过来拉着魏姣的袖子。
魏姣翻了她一眼,这个三妹也是个缺心眼的,危机才解除就又跳起来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告诉你。”她拂开魏姝的手。
“叮!获得来自谢清岚的开心值+3000”
魏姣扬起了笑容,不枉她拉着谢清岚演这么一场戏。
赏花宴,赏完花,自然就该吃宴席了,主人可不会让客人空着肚子回去。
宴席就设在离十锦亭不远的揽胜楼。
魏姣朝揽胜楼走去,魏姝追上来,抱着她手臂撒娇:“二姐,你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不往外传。”
信你才有鬼。
她有心想告诫魏姝几句,让她远离谢清慈,这就是条美人蛇,跟着她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顾忌到这里到底是国公府,难保她说的话不传到谢清慈耳朵里,就没说,转而问起来:“大姐怎么没来?”
魏姝扁了扁嘴:“大姐前些日子遭了风寒,还没好全,不好出门。”
想到魏姒因原身而被退了亲,魏姣打算找个机会去看看她,虽然在她看来那门亲事退了反而更好,毕竟那种会因为魏姒姐妹的名声而退亲的人家实在不咋地。
“你帮我把这个药带给大姐,这个治疗风寒很有效。”魏姣装作从袖中拿出来一只手指来高的白玉瓷瓶,递给魏姝。
瓶中装的并非药,而是健体丹,身体强健了,抵抗力免疫力都会跟着增强,风寒自然就好得快了。
她这么说也不算错。
魏姝有些好奇,还想打开瓷瓶看看,魏姣敲了她一记,“不许打开,要完完整整地交到大姐手里,知道吗?”
魏姝有些委屈地嘟囔:“知道啦。”怎么感觉二姐比以往更霸道了?
魏姣一走进揽胜楼,就遭到了一群夫人们的围观。
事情得从俞氏来到国公府说起。
从拿到魏姣给的《玉体经》到现在,她已经练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练下来效果是显著的,具体表现在,她现在能够穿得下生孩子前做的衣裳了!
身材变得更纤细匀称,胸和臀却更丰满了,气色也不是先前能比的,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两三岁,这个变化,实实在在的惊喜到了她。
她一出场,那些夫人就都注意到了,一问之下,得知她是练了魏姣给的《玉体经》才变成这样的,夫人们哪里能不动心?
再有魏姣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夫人们愈发心痒了,恨不能立时就将《玉体经》也拿到手练一练。
当然,夫人们即使心里再想要,面上也得保持矜持,只是话里话外地往《玉体经》上靠。
出乎夫人们预料的是,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魏姣不仅迅速get到了她们话中的重点,还干脆道:“《玉体经》原本就非我所有,我只不过是恰好得到了而已,夫人们想看,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只是什么?”一位胖夫人问。
“我手里也只有一本《玉体经》,而在场的夫人这么多,到底该给谁呢?”
一位瘦夫人问:“世子夫人手里那本又是怎么来的?”
魏姣瞥了她一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柳夫人乃是京兆尹的长媳,如果京兆尹府上没跟大姐退亲,那这位柳夫人就是大姐的嫂子了。
“我大堂嫂那本是我照着原本一笔不错地画下来的,中间废了不少功夫。”
柳夫人脱口而出:“那娘娘再临摹几本就是了。”
这话一出,众人看着她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她是哪里来的自信能让人家堂堂亲王侧妃为她服务?
胖夫人性子比较直,朝她白眼一翻,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你以为娘娘很闲的吗?再说了,就算娘娘很闲,凭啥要给我们临摹《玉体经》?”
柳夫人讪讪地不说话了。
胖夫人道:“不如娘娘将原本借给我等一观,我们找人摹下来就是了。”
魏姣:“这倒也是个法子,那夫人们说,该先借给谁呢?”
众夫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做声。她们当然都想先将原本借到手,但在场这么多人,总得有个先后顺序。
谁先,谁后?
夫人们眼神交流着:
我老公官大,得先借给我。
我爹是丞相,先借给我。
呵,我还是陛下的小姨子呢!你们谁能跟我比?
得,没法分出个先后了。
魏姣等夫人们交流够了,这才施施然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胖夫人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先找个雕版师傅将《玉体经》全本雕刻下来,到时候有了模板,想印多少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个法子好。”
“那这件事就劳烦娘娘了。”
魏姣听到一连串响起的开心值提示音响起,嘴角翘了起来。
这一场赏花宴魏姣可谓是收获颇丰,心情愉快地和王楚薇打道回府了。
晋王府,双清阁。
晏小小神情恹恹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仿佛一朵被摧残的干花,稍稍一动,身下便是一阵汹涌澎湃。
她的葵水,第一次这样来势汹汹。
不仅血崩,肚子还疼得她想杀人。
红绡端来一碗红枣银耳羹,补血的,先小心翼翼地将晏小小扶起来,又给她在身后垫上几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这才用调羹舀了羹汤喂到她嘴边。
晏小小才一张嘴,肚子就一阵抽搐,疼得肠子仿佛都打了结。
“主子……”红绡忙放下碗,去给她揉肚子。
折腾良久,那股痛劲儿总算过去了些,晏小小像条缺水的鱼一样张着嘴呼吸。
那碗银耳羹也凉了。
“去将我的碧玉鼎拿来。”晏小小声音虚弱无比。
红绡欲言又止,在她眼神扫过来时,还是听从了,过去将碧玉鼎捧了过来。
晏小小撑着将碧玉鼎揭开,里头的蛊虫探出一只碧莹莹的三角脑袋,“去,给我吓吓那个小崽子。”
两次倒霉都是在和魏姣接触之后发生的,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就算不是巧合,她现在也想做些什么发泄一下。
魏姣不是将她生的那团肉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吗?她偏要动他一动。
有王爷的警告在先,她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但用绿儿吓吓那个小崽子,谁能查到她的身上来?
到时候小崽子被吓出个好歹来,那也不关她的事啊。
想到那个场景,晏小小感觉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绿儿似乎真能听懂她的话一般,从鼎中爬了出来,朝着昭华院而去。
育婴室中,琅哥儿还在摇篮中睡得香甜,奶娘陈氏坐在摇篮边做着针线,脚踩在踏板上,让摇篮以轻微的幅度不停晃动着。
青杏在折琅哥儿的小衣裳,虽然衣裳已经晒干了,但上面还残留着一股子奶味儿,好闻极了,她边叠边忍不住凑近了嗅闻那股味道,有时还将脑袋埋在衣服里。
陈氏偶尔抬头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好笑。
屋外还守着一个小丫鬟,随时听候吩咐。
摇篮边的高几上,白白趴在上面,缩成了一个雪绒绒的球儿,脑袋始终对着琅哥儿的方向,像一个默默守护的小骑士。
屋子里一片安静宁和。
一条翡翠色的小蛇从窗户里爬进来,在地上无声行进着,高几上的白白有所察觉,警惕地抬起了头。
不过还没等它发力,小蛇就像是触到了一道无形的电网,浑身抽搐了一下,迅速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