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有了身孕,本来是个大喜讯。
然而,萧玦和她商议过后,暂时把喜讯给隐瞒了下来,谁也没说。
毕竟,如今刚换了一个傀儡皇帝,朝廷和皇室都非常忌惮萧玦。
只怕,那群人做梦都想除掉他。
若他要当爹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各种刺杀、毒杀之事会层出不穷。
动他,他不怕。
可,他不能让妻儿陷入危险。
萧玦的想法,正好是风挽月的想法。
她最怕麻烦了。
若卫城那边真要对她动手,那她以后每喝一口水、每吃一口食物,都得验毒。
活一天,战战兢兢一天。
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该瞒就得瞒。
日子,一切照旧。
作为孕妇,风挽月除了开始一个月闻不得腥味外,之后的日子,吃好喝好玩好,跟个没事人一样。
任谁都看不出来,她怀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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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风映寒从清河郡赶回京城。
饭桌上,他就诧异地打量了风挽月好几眼。
风挽月裹着狐裘,心虚之余,摸摸鼻子:“哥哥一直看着我,是有话要说吗?”
风映寒给她夹了菜:“你终于长肉了。”
风挽月手抖了一下。
这么明显吗?
如今,她不过两个月的身孕而已,怎么就长了这么多肉呢?
她下意识看向萧玦。
萧玦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轻咳了一声:“大舅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风映寒斜眼看他:“什么?”
萧玦放下筷子,给风映寒倒酒:“坏消息是,你得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了。”
风映寒抿唇:“怎么,月儿要休夫了?”
萧玦一哽:“你就这么盼着我们不好么?我和月儿情比金坚,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风映寒唇角弯了一下。
萧玦正襟危坐:“趁除夕佳节,我有件喜事,要和大家分享。”
今天过节,不仅风映寒和陆照在,萧晟一家三口也来了,连赵骞,也从清河郡来了京城。
一桌子的人,齐刷刷看向萧玦。
萧晟催道:“长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什么喜事?”
赵骞好奇道:“莫非,你寻到了什么宝贝?”
萧玦得意的不轻。
风挽月有些无奈,伸手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腕:“好好说话。”
瞎嘚瑟,容易挨打。
萧玦冲她灿然一笑,才挺直身板宣布:“我,萧长熹,要当爹了!
月儿已有身孕,整整两个月了!”
众人沉默。
赵骞先反应过来,惊讶又惊喜:“长熹,你说的是真的么?”
萧玦哼哼。
“啪!”
萧晟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太好了!小宁儿终于要有玩伴了!
弟妹,你可要好好养身体!”
姣姣伸手拉住风挽月的手:“弟妹,恭喜你……日后你有任何不懂的,只管问我……”
风挽月含笑点头。
陆照给风映寒倒了杯水,冲风挽月道:“恭喜。”
风挽月点头致谢。
而风映寒,始终沉默着。
明亮的烛光,将他的脸照得一明一暗。
他薄唇紧抿,握着筷子的手青筋高高鼓起,似乎要把筷子给捏断。
屋内的热闹,仿佛与他无关。
好半晌,直到风挽月含笑看他,他才终于放下了筷子。
他抿唇问:“累不累?”
风挽月鼻尖微酸。
除了萧玦,大家都在为她怀了宝宝而高兴,但是,哥哥却担心她辛苦,怕她累。
有哥哥真好。
风挽月摇摇头:“宝宝很懂事,不折腾我。”
风映寒嘴唇动了动:“哥哥……很为你高兴。”
短短一句话,却饱含诸多情绪。
他们兄妹俩,自小就没有体会过父母亲情,而今,不曾被父母疼爱过的妹妹,却要当母亲了。
风映寒目光落在风挽月腹部,补充了一句:“我要当舅舅了,真好。”
妹妹的孩子,也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真好啊。
一旁,萧玦递了杯酒:“大舅哥,这杯酒,就当是本郡王提前帮女儿给舅舅拜年了。
月儿不喜欢酒味,我就以茶代酒了。
大舅哥,干杯。”
女儿?
风映寒看了眼杯中酒:“你怎么就确定,月儿怀的是女孩儿?”
萧玦理直气壮道:“不是有句老话么?女儿像爹。我长得这么好看,不生个女儿,岂不是吃亏?”
风挽月:“……”
众人:“……”
风映寒唇角微微上扬:“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嫌弃月儿长得不好看么?”
说完,他刻意瞥了一眼风挽月。
风挽月头皮发麻。
一旁,陆照笑了笑。
他主动开口,对风挽月道:“若是郡王妃不介意,就让在下为你把个平安脉吧?”
“求之不得,不过,陆公子竟还会医术?”风挽月有些意外。
连萧玦都转过头来:“你的医术,能把出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来么?”
陆照淡笑:“不能。”
萧玦:“……”
风映寒瞥了一眼萧玦,对风挽月道:“试试?”
风挽月点头:“那就辛苦陆公子了。”
认识了几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陆照不仅长得好看、学识好,还会医术。
难怪,当年,风映寒看不上萧玦。
璞玉在前,瓦石难当。
有优秀又沉稳的陆照衬着,风映寒又怎么愿意把自己的亲妹妹交给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
萧玦被风映寒叫起来,给陆照让座。
看在陆照会医术的份上,萧玦不情不愿地让座。
陆照笑了笑,坐到风挽月身旁,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搭上她手腕。
两人对视,皆神色坦荡。
本来还想酸一酸的萧玦,反而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他催问:“我媳妇儿怎么样?”
陆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萧玦抿唇。
这时,陆照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一众人齐声问。
萧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照眉头轻皱了一下,指腹挪了个地方,再次探上风挽月脉搏。
片刻后,他收手,问:“郡王妃,此前可有请别的大夫把过脉?”
风挽月点头:“那日我身体不适,曾请了郎中看过。因怀孕一事不宜声张,后就没再请过。”
“难怪。”陆照舒展了眉眼。
他收回手,转头看向萧玦和风映寒的方向,笑得格外温和:“郡王妃怀的,是双生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