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打了个手势。
墨一点头,从腰间取出一物,寻了离屋中人最近的地方,戳开窗户,轻轻一吹。
风挽月大气都没出。
那药,是蒙汗药。
萧玦拉着大夫研究了数日,曾放倒郡王府中无数下人。
就连她,都差点被放倒。
药效,绝对不差。
果然。
屋子里,有道沉一些的声音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另一道声音问。
沉点的那道声音停顿了一下,说:“有点儿像桃子味,很清甜。”
“是么?”另一人嗅了嗅。
片刻后,两人分析:“许是有谁偷喝桃子酒,香味飘了过来。”
“嗯。”另一人附和。
谈话间,两人又用力嗅了几口,似乎十分上头。
屋外。
暗影里,萧玦捧腹笑。
萧晟死死捂嘴,生怕自己笑出声音来。
风挽月:“……”
她麻木地望着两人。
虽然,郡守和他这个心腹有点儿蠢,但是,笑点在哪里?
难道,她已经失去了幽默的能力了?
哭。
“砰”
屋里传来倒地声。
偏沉的那道声音微惊:“李郡丞,你这是怎么了?别闹,赶紧起来!
来人,来人……”
“碰!”
又一声到底声响起。
屋里的两人,彻底被放倒。
“哗啦!”
墨一率先推门而入,屋里屋外检查了一遍,才压低声音喊萧玦:“殿下,安全。”
萧玦这才带了风挽月和萧晟进门。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两人:“啧,胖成这样,平日一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说完,看向萧晟。
萧晟连忙道:“别看我!我清白得很!”
西河郡的人,他都不熟!
更何况,他天天住在清河郡王府,长熹和弟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加上每天锻炼,浑身腱子肉,又健康又好看,才不胖呢!
萧玦笑:“瞎想什么?叫你捆人。”
“噢噢!”萧晟恍然。
他从腰间取下一根麻绳,对着手吐了口唾液,弯腰和墨一捆人。
“捆紧些。”萧玦道:“嘴巴也堵严实点,别一会儿叫起来了。”
“放心。”萧晟一边干活,一边道:“我干别的不行,捆人,我比谁都行!”
萧玦打趣:“听闻,还在京中时,你老爱去青楼捆人玩儿?
姑娘们怕你,怕得要命?”
萧晟脸红:“胡说!有的姑娘还是很喜欢的。”
“哈哈哈……”
萧玦乐不可支。
风挽月坐在一旁,听得脑仁儿疼。
关系太好的男人,真不能放在一处玩儿。
否则,聊天的走向,就会逐渐变得奇奇怪怪……
她看向桌子上的茶点,挑挑拣拣,捡起一块核桃酥,嗅了嗅。
这盘核桃酥,没人碰过。
色泽金黄,香味馋人。
整齐地摆在碟子里,动都没人动过。
品质,堪比宫中甜点。
这位西和郡守,还真会享受。
难怪,能养出林听蕊那般的女儿。
风挽月闲着没事,从手腕处的护腕里取出一根银针,扎入核桃酥里。
“咔嚓!”
核桃酥直接碎了。
香甜味,在空气中蔓延。
风挽月抽回银针。
没变色。
风挽月抓起一块,轻咬了一口:“咔嚓。”
香酥掉渣。
萧玦转头,就见她在吃东西。
风挽月递了一块过来:“尝尝?味道还不错。”
萧玦拧眉:“干净么?”
风挽月晃了晃银针。
萧玦松了口气。
这时,绑好人的萧晟直起腰:“弟妹,给我也尝尝。忙活半宿,我都饿了。”
风挽月干脆端起碟子,递给两人。
萧玦和萧晟一人拿过一块。
尝着核桃酥,萧玦不悦道:“区区一个郡守,连块核桃酥都这么精致。
就连萧束玉,怕是都吃不着这么好的。”
萧晟大口吃着,含糊不清道:“这么过分,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语罢,又抓过一块核桃酥。
吃完,又取了干净杯子,一人倒了一杯水喝。
吃饱喝足,开始干活儿。
萧玦拍拍手:“来人,拎桶水来。”
墨七拎了水桶,迈入门中:“殿下。”
萧玦弯腰去看。
好家伙!
水桶里,竟然还有冰块。
他夸赞道:“墨七,干得漂亮!”
墨七垂下头,手脚无措地退到暗处去。
萧玦啧了一声。
他挽了衣袖,对风挽月道:“媳妇儿,退后些,别让脏东西溅到你。”
风挽月往后挪了椅子。
萧玦从桶里拿了木瓢,舀了一瓢冰水。
“哗啦……”
一瓢凉水浇下,地上的两人打了个寒颤。
接着,人就悠悠醒转。
林前哆嗦着,抬头看过来。
这一看,吓了一跳:“唔!唔唔……”
萧晟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恶声恶气道:“你还认得我呢?”
林前动了动。
这一扭动,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他愣了愣,低头去看自己全身。
这一看,吓了一跳。
此时,他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冰凉的地上。
林前发着抖:“西河郡王殿下,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话,可要好好说……
即便不瞧在下官的面子上,也该……也该瞧瞧林嫔和皇上的面子。”
“啧……”萧玦笑了一声:“林郡守,都学会拿皇权来欺压人了?”
林前浑身一震。
他猛地转身。
萧玦坐在他后方,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手上,还捻着林听蕊得宠时命人从京中给他送过来的茶杯……
“怎么?还没睡醒?”萧玦弯腰,又从桶里舀了一瓢水。
眼看,冰水就要泼过来。
林前抖得厉害。
萧玦道:“给他揭了口中的布。”
萧晟伸手扯下布。
林前得了空,对着门外张嘴喊道:“来人,来人……”
“哗啦……”
凉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萧玦冷笑了一声:“来人,摁住他!”
墨一上前,抬脚,将林前的脑袋踩在地上:“再动一下,就扭断你的脖颈!”
林前疼得求饶。
萧玦站起身:“林大人,你的妻儿,已经全都落入本郡王之手了。
你若识相,就乖乖听话。”
林前咬牙:“清河郡王殿下,下关斗胆,想问您一句,您这是要做什么?”
萧玦笑:“整军,平叛。”
平叛?
林前牙齿打颤:“难道不是造反?”
造反?
萧玦脸上笑意扩大。
他似笑非笑道:“林郡守,本郡王给你个机会,组织好语言,重新说。”
林前胡须都在颤抖:“你就是在造反!”
萧玦:“……”
这人,拉不拢,没用了。
他手起掌落。
“砰!”
林前重新倒回地上。
萧玦收回手,嫌弃地擦了擦:“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