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瑞石的次日,萧玦就得了重病。
装的。
杜公公去瞧时,人都喊不醒了。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郡王殿下,今天,就一副快要病死的模样。
床帐里,光线有些暗。
萧玦的脸和唇,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凹陷,眼底一片淤青。
整个人,仿佛被女鬼吸~干了一般……
杜公公看得有些害怕,不由得问风挽月道:“郡王妃,郡王昨日还好好的。
今日,怎么突然病重成这样?”
风挽月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为了皇上寿辰的贺礼,心力憔悴,都没好好休息过。
想来,是累坏了。”
看着床上的人,杜公公低声喊道:“郡王殿下。”
萧玦没搭理他。
风挽月道:“别喊了,他听不见。”
杜公公只得作罢。
他转念一想,喊不醒,不是正好?
他坐到了椅子上,低声道:“郡王妃,您在清河郡受苦了。”
风挽月:“?”
她回道:“还好。”
杜公公叹气道:“其实,皇上此次派奴才来传口谕,也有想让奴才替他看看郡王妃的意思。
不知,皇上的信,郡王妃可看到了?”
风挽月:“……”
就很无语。
还有脸提信?
恶心谁呢?
她回道:“收到了。”
不仅收到了,金子都早就熔好,成她的私房钱了。
对面,杜公公欣慰一笑。
他努力做出和蔼的表情:“皇上一直盼着郡王妃回信,这次,也期待郡王妃回京……”
风挽月想冷笑。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皇上挂念。”
杜公公捏着膝盖,低声问:“皇上让奴才问一句,郡王妃的气,可消了?”
生萧璟的气?
他配?
风挽月真的忍不住想骂人。
她腮帮子动了动,冷淡道:“我听不懂杜公公在说什么。”
杜公公眼珠微转。
他凑近了风挽月些许,压低声音道:“郡王妃,皇上愿许您贵妃之位。
他问,你可否想好何时跟郡王和离了?
到了时机,他便接您入宫。”
风挽月:“什么?!”
说的什么玩意儿?
她惊诧地看向杜公公。
贵妃?
给萧璟当贵妃?
萧璟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风挽月忍无可忍,冷笑道:“杜公公,你确定,皇上让你传过这话?”
“奴才拿项上人头保证!”杜公公发誓道。
风挽月冷嗤了一声。
她冷冷道:“回去告诉皇上,就说,他若真对我好,就不要再来羞辱我!”
杜公公灰头灰脸地走了。
人才走,床就响了。
萧玦恼羞成怒地坐起身:“萧束玉是不是有病?”
“是的。”风挽月回道:“他就是有病。”
萧玦要被气死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生气道:“本郡王这就回京,弄死他萧束玉!”
风挽月:“……”
她倒了杯茶,递给萧玦:“喝口凉茶,消消火。”
萧玦想把茶杯捏爆。
他接过茶水,一口喝光之后,才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那太监,说你喜欢的是本郡王,让萧束玉滚远点?”
“你以为我不想说?”风挽月蹙眉看他。
萧玦气愤不已。
风挽月从他手里取过茶杯:“比起你,我更讨厌萧璟那个变态。
就像你看的话本一样,我也想像话本里的主角,遇到变态,一剑杀了,永绝后患。
或者,臭骂他一顿,让他永永远远地滚离我的视线。
可是萧玦,现实不是话本。”
萧玦薄唇抿了抿。
风挽月继续道:“你在北疆,我在京中时也是。
你以为,被萧璟骚扰的时候,我不想干净利落地处理掉他?
我忍辱负重跟他周旋,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那么多条鲜活的人命!”
萧玦:“……”
他轻吸了一口气:“抱歉,我刚才气过头了,才口不择言。
我没有在怪你,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气消了?”风挽月问。
萧玦抿唇。
他含恨道:“想到萧束玉竟然觊觎你,本郡王心里很不爽!”
风挽月弯唇:“吃醋了?”
萧玦坐在床边,转过身去。
高高束起的马尾,顺滑地披散在肩头,挡住腰间线条,还有棱角分明的侧脸。
真是个好看的少年。
偶尔吃醋耍性子,风挽月也愿意哄哄他、逗逗他,不跟他一般计较。
因为她知道,萧玦气性虽大,却也是理性的。
哄哄,也就好了。
果不其然。
很快,萧玦就转身道:“明日,那死太监就要回京城了是不是?”
“是啊。”风挽月点头。
萧玦磨蹭着朝她靠近:“这几日,山花开了,等死太监走了,陪本郡王去草场遛马。”
风挽月莞尔:“好。”
“本郡王要亲亲。”萧玦得寸进尺道。
风挽月:“……”
她脸微烫,闭上眼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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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为“江山永固”的瑞石,被以萧玦和萧晟两人的共同名义运往京城。
保险起见,清河和西河两个郡,各自派出两百地方禁军护送。
石头还未送进京,消息就已经传遍整个大越。
掐着萧璟生辰当天,瑞石被运入宫中。
文武百官,争相观赏。
萧璟本来做好了黑脸的打算,却在见到石头、听到传闻之后,欣然接受了。
并且,还把“瑞”字,赐给了玉婕妤腹中的孩子。
消息传回清河郡,风家的人欢喜坏了。
风家上下,都在等着风凝玉早日生下萧璟的第一个孩子,助风家重回京城。
甚至,都无心种地了。
和风家不同。
郡王府,热热闹闹地忙起了农活。
清明,正是播种玉米、南瓜、豆类的好时节。
有的农户,已经开始平整水田,准备播种秧苗。
田间地里,干得热火朝天。
这日,几辆马车缓缓驶入清河郡。
是回岩城的萧晟。
萧晟指挥随从,把从岩城带来的红薯种抬到郡王府外,累得气喘吁吁。
他蹲在岸边:“长熹,我听了个不太好的坏消息,你想不想听?”
不大好的坏消息?
“什么?”
萧玦左手拿着一束野花,右手串着一串小鱼,优哉游哉地从河堤跃上来。
花,是给风挽月的。
鱼,是给招财进宝那对小乌龟的。
萧晟道:“听说,北边戎国大旱,半年了,一滴雨没下,草都长不出来了!
戎国不少流民,已经逃往岷城了。
岷城那一块儿,现在乱得很!”
“岷城?”萧玦愣住。
那可是大越北边第一道防线!
萧晟问:“镇北军,不就在岷城么?长熹,皇上会不会把你调过去,镇压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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