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要是哪天, 东边去了, 西边没去。那些人就会开始骂我区别对待,草菅人命,总之一堆道德绑架的话等着我呢。
我才不惯他们的臭毛病,干脆就假装自己不会算了。有谁正想看病的,自己来苍羽门求医,对大家都公平。”
这……都可以?!
夏一依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一会儿觉得他说的这个理由挺好笑的,细一想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再一想还是觉得这人可真够肆意任性的。
但是,肆意任性的好真实。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从皇宫跑了?”柳云舒终于想起来兴师问罪了。
夏一依怔了怔,垂下眼睛,不是很明确地说:“因为一些事情,有些人骗了我……我就不想待在那里了……”
她原以为柳云舒会追问下去,却听柳云舒轻轻松松地说:“行啊,反正病人也已经醒了。后面本来就用不上我这种等级的神医了。”
夏一依奇怪地看着柳云舒:“你就不问问我,具体是什么人、什么事?”
“反正就是一些让我师妹生气的事情。既然如此,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想了想,柳云舒还是劝慰道:“这人生在世,谁不会说一两句谎话。《黄帝内经》有言,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这肝柔则血和,肝郁则气逆。你若为了别人的一两句话反而伤了自己的身体,岂不是太傻了。你若是实在是气不过,那以后咱们就不跟他玩了不就行了。”
不跟他玩了。多么孩子气的一句话。但是,却又是那么实在的一句话。大概,也就只有柳云舒会这么安慰人了。
夏一依浅浅地勾了勾嘴角,轻声道:“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不会骗我了。”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却是包含着万千的缱绻深情。
然而,柳云舒回复给她的是一个“关爱病人”的眼神:“我说你这丫头记忆力是不是也有点问题?我刚刚还在会不会御剑这件事情上被你发现说谎了。”
夏一依:“……”说的也是。
她眨眨眼:“也对,那按照你的说法,我就应该也不要跟你玩了。”
柳云舒轻咳两声,扇子一展,风度翩翩地说:“当然了,像你师兄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偶尔说了两句小谎话。师妹这么宽宏大量,肯定还会继续跟我玩了。”
夏一依笑出了声:“你可真不要脸。”
柳云舒也笑,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终于笑了。
“行了,我放心了。那我走了。”说着,挥挥手,就打算爬窗“原路返回”。
夏一依一愣:“你走了?去哪里?”这天都黑了,他要去哪里?
“当然是找地方住啊?不然……”说到这里,柳云舒凑近了下,带着几分调笑地道:“我跟你睡一屋?”
夏一依一把把他的头推开了,侧过脸道:“我们这小村子平时就没有什么人来,连个客栈都没有,你打算住哪里?我总不能看你露宿街头吧?
你先从这里出去,待会儿从正门敲门进。我给家里人介绍一下,就说你是来门派派来接我的,晚上就在客房住。不过,我家那客房好久没有人住了,我待会儿得去收拾一下。”
也幸亏她侧过了脸,才刚刚没有让柳云舒看到她泛红的脸颊。
柳云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村子会没有客栈,听到夏一依这么安排倒也妥帖,也就答应了。
正当他重新打开窗户,正打算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两个中年汉子的声音——
“老李!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唉,我这家里真还有事。”
“不行不行,你看,今天我闺女回来了,我高兴得把好酒都开了,正愁没有人陪我喝!我告诉你,我们家依依和你们家小虎,以后肯定是要有大出息的!今天我们哥俩必须庆祝一下!就在这院子里,不醉不归!”
“哎呀,好好好!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然后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盘子碟子杯子碰撞的声音。
柳云舒满脸无语地看向夏一依。
夏一依:“……”
她也没想到他爹会把李叔拉住不让走啊,而且看他们这架势,是打算在这院子里面喝上一晚上!她这房间就一个窗户,而且窗户正对着院子,这让柳云舒怎么出去啊!
一计不行,夏一依立刻又心生一计。
“要不这样,我现在去把我娘引到厨房去。你待会儿就悄悄地从我房里溜到正厅,再从正厅的后窗户出去。最后再从正门进来!”这样就无论如何都不会碰到人了!
柳云舒无奈点头,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门口。
夏一依刚打算推门出去找她娘,就听门口传来依依娘的声音:“依依,你在房里做什么?这点心你怎么不吃了?我给你拿进来?”
“!!!”夏一依这小心脏差点没被吓得跳出来!
柳云舒却比她反应要快,飞快远离房门,已经左右打量着开始寻摸着有什么地方能躲一躲了。
柜子?不行,太小。
房梁?不行,太矮。
“床下!”柳云舒一个健步奔到床边,弯腰一看,却只看到床底下摆着满满当当的书籍。
柳云舒:“……”
这是天亡我也?
明明有灯火亮,却半天没有听到里面有回应,依依娘不禁起了疑心:“依依,你在里面吗?”
夏一依心一横,也快步奔到床边,一把把柳云舒推上了床,手脚利落地把薄被一散,正好把柳云舒整个人堪堪盖住。
随后,从床底下随手拎了一本书,鞋一脱,自己也坐进被子里,为了让被子显得鼓鼓囊囊的,她特地翘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