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泊箫打趣,“这还害羞了?”
乔天赐咳嗽了下,转了话题,“你没见到周淑芬吧?她最近不闹医院,跑去找宴子安了。”
“她找不到的。”
“我知道,可她不会死心,八成会再去找东方冉,陆珍珍也是个疯子,居然跟周淑芬灌输了一堆阴谋论,我猜着,她们母女俩会搞事儿,搞事儿倒也不怕,真作进局子里去了,云峥倒是能趁机摆脱她们了,可我担心会连累到陆叔,陆叔再多缺点也是云峥的亲爸爸,云峥嘴上说的狠,可真要出事了,她不会不管的。”
第260章 一更 任其宰割
乔天赐的话,不无道理,柳泊箫听完后,沉思了片刻道,“要不想办法把陆叔弄回紫城如何?那母女俩要作就作吧,走火入魔的人是救不了的。”
乔天赐道,“这倒是可以,让我想想,看怎么把他忽悠回去。”
“嗯……”
柳泊箫回到学校上课,中午时跟庄静好一起去食堂吃饭,宴暮夕今天有事儿没过来,只让人送了东方食府的饭菜,开学这么久了,哪一天都不曾落下过,整个帝都大学的人都知道,宴大少宠女朋友宠的没边儿。
四菜一汤,每一道都是馋人欲滴。
俩人一起享用,若是平时,庄静好遇上这种宴大少不在的好事儿,定会吃得津津有味,可现在,明显的心不在焉,没了品尝美味的惬意。
“怎么了?”柳泊箫关切的问,她很少见庄静好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庄静好对人总是一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跟柳泊箫做了朋友后,渐渐的在她跟前,表情什么的已经生动丰富些了,此刻,语气闷闷不乐,“我爸来了。”
柳泊箫恍然,“你要去见见吗?”
庄静好摇头,“不想见,我跟他说是父女,可情分淡的很,他重男轻女,眼里只有他的那俩私生子,这回要不是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他怕被庄云凡夺了权,也不会主动来帝都见我妈。”
“那让你妈趁机提些条件,现在正是好时候。”
“嗯,我妈肯定不会轻易便宜了他。”庄静好苦笑,“可我,其实只想让我妈跟他离婚,哪怕把公司分了,我也不愿再过之前那种日子了。”
柳泊箫沉吟着道,“我猜,这次或许就能让你如愿。”
“嗯?”
柳泊箫笑笑,“这次,若是你妈不出手,你爸弄得那几个项目就得夭折,资金链一旦断了,光银行的贷款就能把他搞垮,他半辈子的打拼都未必够折腾这一回的,你说,他能不任由你妈开条件?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就是你妈砧板上的肉,刀握在你妈手里,可随意宰割。”
闻言,庄静好勾起唇角,心情好了些,“这都多亏了你,泊箫,你就是我命里的贵人。”
若非遇上她、认识她,她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宴暮夕和东方将白那样的人物?更不会得他们投资,庄家在黄岛吃得开,但在帝都,寸步难行。
柳泊箫嗔她一眼,“这么客套做什么?再说,我并没帮你什么,投资也是为了赚钱。”
庄静好没再多说,顺着她的话道,“下午,他们应该就会签合同了,我妈给我发了信息,我爸抵不了多久,他现在只要有浮木就会紧紧抓住,不然……只能淹死。”
……
庄静好所料不差,庄庆年现在是走投无路了,陆欣拉来的投资对他而言就是救命稻草,哪怕附带的条件有多苛刻,他垂死挣扎一番后,也得咬牙点头。
因为他不答应的话,这些年的打拼都会付之一炬,他还得面对牢狱之灾。
下午,封墨名下的顶级会所里。
一签完合同,宴暮夕和东方将白就离开了,俩人都瞧不上庄庆年,若不是对手是庄云凡跟扶持他的那些人,俩人都不愿跟这样的人有交集。
房间里,只剩下庄庆年和陆欣。
陆欣一身轻松,惬意的喝茶,就像是卸去了多年的重担,整个人容光焕发,显得年轻了好多岁。
庄庆年则与之相反,憔悴不堪,好像老了很多岁,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到处低声下气的求人,可之前那些与之称兄道弟的人却装傻哭穷,没一个肯伸出援手,他算是尝尽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了,他曾以为自己在公司大权在握、能呼风唤雨,可出了这回的事儿后,他才发现,那都是他自以为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权利被庄云凡架空了大半去,在黄岛经营的那些关系更是被他收买,他成了孤家寡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时,居然是他抛弃的糟糠之妻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何其讽刺可笑?
他知道,帝都一行,他肯定不死也得脱层皮下来,但他不能不来,他原想着,陆欣肯定趁这机会,要求他把养在外面的情人都打发了,私生子也断绝关系,他甚至都准备妥协,谁知,她在谈判桌上自始至终没提这个。
她要的是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就这么简单。
可又不简单,那协议书上自然罗列了很多的条件,他都必须答应。
陆欣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嗤笑,“你并不吃亏,别摆出这副别人都欠了你的样子。”
庄庆年声音嘶哑,复杂的看着她,“不吃亏吗?我在公司的股份都归你,那我还剩下什么?”
陆欣嘲弄道,“你怎么不想想,公司是怎么做起来的?本来就是我的,不过是我现在要回去了而已,你放心,我不会给别人,那都是静好的。”
“你确定?”
“我不是你,没有在外面养私生子的癖好。”
庄庆年被怼的老脸涨红,想解释什么,最后艰难的道出一句,“是我对不起你。”
陆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听到这话,看他低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她问,“庄庆年,你当初追我,是看上陆家对你有助益是吗?”
闻言,庄庆年慌忙道,“不是,我,我那时候也是喜欢你的。”
陆欣自嘲的笑了笑,“那后来,为什么跟韩梦云搅和在一起了呢?”
“我,我……”
“我知道,我性格强势,不如韩梦云那么温柔小意,会讨人欢心,你喜欢上她,我也不奇怪,可你们不该背着我偷情,还有了儿子!”
说到这里,陆欣的语气还是恨的。
庄庆年无从辩解,他能怎么说?那时候他不想离婚,但又舍不得韩梦云的温柔乡,他想两者都要,是他痴心妄想,也是卑鄙了。
见状,陆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嘲一声,站起来,“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庄庆年看她走到门口时,才急喊了声,“陆欣!”
陆欣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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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沉痛的回忆
宴暮夕和东方将白从包间出去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又看了一出戏,在陆欣走后不久,庄庆年出来去了洗手间,然后被一伙人突然套上麻袋痛揍了一顿。
揍的人,自然是林深,他让封墨给他行了个方便,不然想在这里动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也是会所之所以高级的地方,安全、隐秘。
封墨很痛快,关了那一层楼的监控。
林深打的也过瘾,至少让庄庆年在床上躺半个月,算是给他姐出气。
两天后,帝都这边的事儿都了了,宴暮夕和东方将白给庄氏的投资也已经到位,陆欣便回了黄岛,拿着庄庆年转给她的股份正式入驻庄氏公司,加上她自身的股份,一跃成为庄氏的最大股东,接管了庄庆年的位置。
林深偷着回国就是为她,她回黄岛,他也就没了留在帝都的理由,于是,跟封墨辞行。
封墨请他吃饭践行。
宴暮夕再次充当军师。
气派奢华的包间里,俩人喝了三杯后,话题就多了起来,不过聊来聊去,都没奔到正题上去,这不是封墨的风格,可宴暮夕让他沉住气,他只得照办。
等到每个人都喝了大半瓶白酒后,宴暮夕才慢悠悠的道,“前戏做得差不多了。”
封墨被这话刺激的差点没喷出嘴里的酒,什么叫前戏,别以为他没看过*****,就会膈应他,他忍着气,看着林深,林深酒量不错,半瓶白酒下去,眼底还是清明的,不过再清醒,在酒精的作用下,人的反应能力也会弱化,“林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深放下筷子,姿态很放松的样子回视他,“墨爷对我有恩,你只管问。”
封墨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十六年前,你为什么突然离开帝都、隐姓埋名在t国那么多年都不敢回来?”
林深瞳孔缩了下,却没有太震惊意外,他沉默半响,忽然笑了,“墨爷从一开始见到我,就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封墨也不否认,“没错。”
林深意味深长的问,“我知道为什么吗?是好奇还是……”
封墨等着宴暮夕给他提示,结果这货不说话了,他低咒了声,用自己的智商回道,“不止是好奇,还因为,关系到我的一点私事儿。”
林深斟酌着问,“如果,我不愿意回答你呢?”
封墨目光深深,沉默着,宴暮夕道,“换成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下你,严刑逼供,用尽手段也要得到我想知道的,但现在,我们也算有些交情,对朋友,我下不去手,我问的事儿如果让你这么为难,那你不说便不说吧,我再另想办法去查。”
封墨照着重复了一遍。
林深有些讶异,不过暗暗松了一口气,亲自给封墨倒满酒杯,举起自己的,“来,墨爷,我敬你一杯。”
封墨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特么的这算是拒绝自己了还是答应啊?他没心情喝酒,宴暮夕却催他,“快点喝。”,特么的,他都成他的牵线木偶了。
俩人连喝了三杯,林深似乎有些醉了,眼神飘远,声音模糊,“墨爷刚才问的,是我的秘密,藏了十六年的秘密,我可以跟你说,但说了后,墨爷有办法护我周全吗?”
封墨笃定的道,“十六年前,我不能,但现在,我可以。”
“好,我也不要你护我多久,只要安全离开这里,回到t国,我还是有本事自保的。”
“一言为定。”
林深得了这句后,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摊在椅子上,不疾不徐的道,“我当时之所以仓促离开,连我姐的面都没敢见,是因为,我无意中撞破了一起谋杀案。”
封墨身子绷紧,“什么谋杀案?”
“马南路上,路两边有一片树林的那段,那段路很偏僻,过往的车辆很少,最重要的是,那一段路没有监控,出了事儿,没法调查取证。”林深说的很缓慢,语气里染上沉重,“那天,十点多钟,我开车跟郑总出去办事儿,很不巧的路过那里,看到那儿出了车祸,一辆大卡车撞了一辆汽车,车子损毁并不算严重,里面的人应该还有救,可当我报了警,停下车,想先过去看看时,忽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几个人,那些人都蒙着脸,手里拿着……武器,还朝我们开了一枪,我们吓得就没再敢去,落荒而逃了。”说完,他看着封墨问,“我们是不是很怂?事后,我们连帝都都不敢再待下去,匆匆离开,隐姓埋名。”
封墨哑声道,“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林深苦笑,“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宽慰自己的,因为那时候我跟郑总出去也无济于事,不过是白搭上两条命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当拔刀相助的英雄情结,但是……那一幕还是成了困扰我的噩梦。”
“郑开发呢?”封墨忽然问。
林深摇头,“我只知道他在国外,为了安全,我们之间也不告知对方真实地方,我一个人还好些,他拖家带口的,一旦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你觉得对方认出你们了?”
“车牌号。”
封墨皱眉沉思。
宴暮夕提醒,“你再问他,只凭这个,需要躲到国外去吗?为什么没想过报警?他们可以作为证人得到警方的保护,根本不用跑路。”
封墨问了。
林深沉默了,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后,才声音发冷的道,“我们不敢再去找警察了,因为,因为……从树林里出来的人里,就有人穿着那身警服,也是他冲我们开枪的。”
封墨攥起拳头,“你猜到对方是谁了对吧?”
林深眼底闪过骇然,“不,我们当时并没猜到,只以为是官匪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