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叶辰看向梦黎的眼神,越发不对劲。
梦黎刚想开口,就听到,权叶辰攥着它她的手腕,问道:“太子妃,你是不是已经怀有身孕了?”
所以,她才要出言试探他。
因为他曾经给过梦黎休书,所以梦黎不敢确定他对她的情谊,担心他会再次拿休书赶她走。
如此想来,权叶辰满眼都是懊悔,怪他,是他没有给梦黎足够的信任。
如果他不要这个孩子,梦黎会如何处置?
难不成,梦黎会像宫里那些女人一样,一碗堕胎药下肚,将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梦黎的手,忽地被攥住,权叶辰牵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神色无比严肃认真道:“生下来,本君绝不会让孩子受委屈。”
梦黎:“……”
“不是的,权叶辰,我没……”
她的话还未说完,权叶辰抚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扶着躺下,真诚地嘱咐道:“这种事,你不应该瞒本君,孩子是你的,也是本君的,本君身为孩子的父亲,自然要负责到底。”
他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长孙,何其尊贵。
不,女孩也好。
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只要是他的骨肉就好。
就算因为孩子出生后,会束缚他,但既然苍天降
下麟儿,就是恩赐。
这一刻,什么陪嫁侍卫,什么过往的冷言冷语,都不重要了,因为权叶辰发现了更让他在乎的东西。
孩子。
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的孩子。
狗屁陪嫁侍卫,让他一个人做梦去吧,梦黎已经怀上他的骨肉,这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
思及此,权叶辰还有几分小得意。
梦黎眼眸一瞬不瞬,怔愣看着面前的权叶辰,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开口。
明知道权叶辰误会她的话了。
然而,听到权叶辰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令梦黎无所适从。
她没听错吧。
权叶辰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会对给孩子负责到底。
“父皇母后要是得知这个消息,定然乐开了花。”权叶辰眉眼带笑,温热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梦黎平坦的小腹,很难想象,这里面装着一个小娃娃,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小娃娃。
权叶辰神情温柔,好似被顺毛的狼王,趴在独属于他的伴侣身边,一同感受新生命孕育的奇妙。
这样的权叶辰,是梦黎从未见过的。
或许见过,也只能是在梦里。
有那么一瞬间,梦黎神情恍惚,竟以为自己沦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梦寐以求一辈子的事,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眼前,
梦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替自己惋惜。
权叶辰是不是在骗她?
如果骗她,为什么上一世不愿意这样骗一骗她?
“你怎么了?”权叶辰抬头,看见梦黎错愕的神情,“本君说错什么了吗?”
梦黎吸了吸鼻子,撇开头,不去看权叶辰炙热的视线,哽咽道:“没有。”
带兵打仗,排兵布阵,冲锋陷阵,这些都是权叶辰擅长的,但是他最不擅长哄人。
见到情绪激动的梦黎,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权叶辰的虔诚,不知不觉间,撞破了梦黎的脆弱。
一时间,梦黎想要张口解释清楚,她压根没有身孕,昨儿刚来的月事,怎可能会有孩子。
然而,迎上权叶辰赤城的目光时,她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
她也不清楚,说出实话后,破坏的是权叶辰的美梦,还是她日思夜盼的幻想。
“太子妃,你不舒服吗?本君去叫常嬷嬷来。”说着,权叶辰就要起身,常嬷嬷是宫里的老人,经验老道,应该更清楚如何照顾孕妇。
“别去。”梦黎抹干眼角的泪水,看向权叶辰,深吸一口气,说实话道:“权叶辰,我没怀孕,你想多了。”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与其把误会闹大,到时候无法收场
, 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扼杀住。
梦黎有私心,但也明事理,知道有的事情能做,有的事情不能做。
“什么?”权叶辰身子僵住,怔愣看向梦黎,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没怀孕,是本君误会了?”
梦黎眨了眨眼,两只手不安地抓着被角,“是。”
是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为何梦黎能感受到权叶辰的不舍。
就好似真有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短暂地在梦黎腹中待过一会儿,然后就消失了。
殿内陷入长久的安静。
梦黎没说话,权叶辰也是缄默好半晌,嘴角才勉强挤出一抹笑,看向梦黎道:“本君先走了,你早些安置吧。”
权叶辰说完后,拎起衣架上的衣服,大步离开。
梦黎没有挽留,望着权叶辰略有蹉跎的背影,攥着被角的手更紧了。
刘成守在门后,见太子殿下出来了,立马迎上来,“殿下,你这是?”
大晚上的,不和太子妃同床共枕,难不成吵架了?
权叶辰披上外袍,高大伟岸的身量,在石砖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备马,本君要巡视军营。”
刘成眨了眨眼,拱手道:“是,卑职这就去安排。”
他跟在权叶辰身边这么多年,大半夜,东宫的
狗都睡了,权叶辰心血来潮,要巡视军营,还是头一遭。
等门口的说话声消散后,阿青揉着眼皮,从屋内走出来,睡梦间,好像听到权叶辰和刘成离去的脚步声。
是她听错了?
阿青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内,太子妃应该还没睡,她推门走进去,就将梦黎坐在床头,双目迷茫,望着虚无的前方,久久不能回神。
阿青错愕,忙快步走过来,站在梦黎身前,低声询问道:“太子妃,您没事吧?”
……
另一端,尤堇熟门熟路地找到楚家地界。
后门的守卫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
尤堇轻而易举地撬开门,溜进楚家。
楚潇潇坐在房中,花穗和宋嬷嬷跪在地上,两人抽自己耳光。
“奴婢知错,奴婢甘愿领罚。”
“没能照顾好齐王妃,奴婢该死。”
耳光一个接着一个。
花穗和宋嬷嬷的脸被打的红肿,嘴角挂着血丝。
楚潇潇在东宫受了气,心中好生不舒坦,回到楚家,又被亲爹楚相爷奚落责骂,她憋闷着无处施展,就拿手下两个奴婢撒气。
“没用的东西,现在知道错了,本王妃被梦黎那个贱人,还有常嬷嬷那个老不死的刁难的时候,你们屁都不敢放一个,本王妃要你们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