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院子,摇曳的竹子发出声响。
他转身回来,似乎和我记忆中的影子叠起来。但是我仔细思索,却荡然无存。
“带你去个地方。”他伸出手。
我没有牵过男子的手,羞涩的放在他的手,只觉得手心温热。
只见白光一闪,我们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水面,似乎看不到边际,水深不可测,黑呼呼的河面上全是枯黄残叶。。
远处的廊桥似乎是梦中之景,只觉得突然心悸。恍惚间我已经站不住了。
尊主似乎是愣住了神,我抓住他的衣角,他才反应过来,扶我。
“离儿,离儿?”他轻轻在我耳边喊道。
我只是感官变得麻木,双眼一黑。过了一会,才缓过来,像极了低血糖的感觉。
“勾引尊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掉到湖水里。
看到南月似乎在岸上。
我挣扎着一如梦中。
可立刻被捞出水面,我大口喘着气。
尊主拍拍满身是水的我,将我抱起,一闪,又回到了刚刚的小院子。
“南月,去拿几身衣服。”
他将我放到床上,对南月严厉地说到,头都不抬一下。
南月红着眼跟在后面,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轻轻为我解开衣服,我捂了一下,他似乎惊到了,立刻抽回手。
南月拿着衣服进来,放在床边,看着我俩的气氛,她狠狠的瞪住我。
“南月跟我出来!”
他起身走出去。
我换上南月拿来的衣服,从姹紫嫣红中找到一间青月色的。
只是领口微大。
不一会南月来了,似乎被尊主教训的老实了,眼里含着泪。
不情不愿的说,“尊主有请。”
我与尊主吃饭,南月一直在旁布菜,尊主似乎不怎么理她。
吃完饭,南月极力讨好,向尊主请示要教我东西。
尊主说不"不用了。"
便让她退下了,她绝望地看了我一眼。
"才两天尊主就心猿意马,自然不用我教了。“南月小声嘀咕。
”记不住我说的话?“尊主站起来。
”希望尊主说到做到。“南月黯然离开。
尊主看着她走远,向我说到:”今天我们去过的地方,谁也不要告诉,离儿,我虽舍不得,但也不得不将你送走。”
经过刚刚的落水,梦中那魂牵梦萦的感觉烦恼着我,虽和他相见只有一天可想到与他分开便极其痛苦。
我难道本来就是书中的人么?感觉自己好像代入感太深了。
“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我送你走。”
我慢慢的走回小院子。
索性不再去想,看了很多法术的书,一一实验起来,魔法少女的乐趣真是美妙。
已经是傍晚,南月踏着极轻的步子走进来,看见我正在施展法术,似乎极其恼怒,那张美丽的脸变得扭曲。
立刻冲过来给了我一耳光。
“贱人!会法术还装柔弱!”
我立刻甩回去,我本看她爱而不得,有心告诉她我今晚就走了,她可安心无忧,可现在也气急攻心。
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我这三脚猫的法术根本斗不过她。
所以我被打的极为惨烈,尤其是我还放话,尊主来了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我的手上背上,满是她的鞭子甩的伤痕。
我只能死死护住脸,毕竟这张没有胎记的脸对我来说太珍贵了。
“现在不硬气了?”她拉起我的头发。
我拼死唔住脸。
“若不是你这张脸还有用,看我不撕碎。今天晚上你若是敢再回来,我定然让你跟我师姐一样,魂飞魄散。”
说完定住我,为我换好衣服,梳理好发髻。
我狠狠的看着她,她又甩了我一巴掌,顿时我的嘴角出了血。
“贱人,又装柔弱。”
她拿起帕子在我嘴角狠狠的一擦。
我被她胁迫着走到尊主的院子,她恶狠狠的在我耳边说:“敢说一个字试试。”
进了屋子,看到尊主抬起头,刚刚再痛也没有哭的我,刹那间眼里便溢出泪。
屋里还有一个淡紫衣男子,也抬起头来,瞬间觉得屋内都亮堂了。
其目犹如灿烂星辰,眉若剑锋凌厉。
如果冬星是妖艳的玫瑰,他就是高岭的天山雪莲,艳到极致又冷清绝尘,很难想象这两种气质并存却又如此调和。
“来。”尊主眼神似乎停顿了一下,眼看出我的委屈,但是他没有做声。
“清池,这就是我送你的魅灵。“尊主看向男子。
男子拿眼睛看了看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果然妙人。”
“没有记忆的魅灵世间难得,佳人在侧,共同修仙岂不是佳话一桩。”尊主的话扎在心里,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物品。
“既然如此珍贵,尊兄何不自己留下。”男子轻轻的端起杯子。
我一时间尴尬起来,原来我连物品也不如。
下一秒,南月就被尊主拉进怀里,南月满脸涨红,半躺在尊主腿上,本就暴露的衣服已经被拉开,半漏出胸。恍惚间南月的碰翻了酒,酒撒在她那半透布料的腿上,勾勒出一副纯欲的画面。
“你也看到了,两只猫儿养在一起,总是麻烦太多。重新养个什么都不懂的猫儿,太费心了。”尊主轻佻的边说边喂给南月一颗葡萄,与平时全然是两个人。
我眼泪就滴了下来,原来我以为的他对我有说不清的爱怜,全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尊主不为所动,“哭什么?晦气!”
男子笑了笑,“倒是个情种,过来坐着。”
我坐下,尊主看看我看看男子,“你俩到有夫妻相。”
我低下头。
“此次怎么来的这样快?”尊主又问道。
“本就已经在路上,刚好顺路看看你。”男子说到。
“怪不得,我说你从不对女子动心,这次我一说就来了。”尊主示意我给男子到酒。
这一顿饭两人聊的好不热闹,最后就说到占卜之事,尊主让他算一算。
男子说早已不算了,此生算错了唯一的卦,失去了心爱之人。
我看着男子陷入沉思,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女子能使如此惊艳绝伦的人念念不忘。
尊主自己拿出六枚钱币:“我来为辰琅这一行算上一卦。”
男子摆手不用,只见钱币落在酒桌上五正一背。
“姤!”
"失而复得~呵,又怎可能。”男子轻叹,一把将钱币擦去。
直到半下午,我和这个叫辰琅的男子从院子里出来,他已经喝的微醉,执意要成马离开。
尊主拗不过,只好又在我的眉心点了一下,似乎比上次停留的时间要长那么一下,我知道这是隐身之术,上次半夜吃元宵的时候他用过。
我也上了马,辰琅从后面拉着缰绳,手臂环绕着我,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毕竟这是我第一次骑马,以前只是见过暗恋男神的马术照片。
我还没来及看清尊主的眼神,只听驾的一声,一骑绝尘而去。
恍惚间似乎看到尊主眼里有光一闪而过,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了。
我俩行走了很远,月光下,辰琅一句话也没有说,在一个街门紧闭的街道上。
突然停住了,翻身下马,将我也拉下来。
“你走吧。”说完扬马而去。
留我愣神在原地。
他不要我岂不是很正常,只是没想到长了如此好看的脸儿我还是被抛弃,看来穿书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一时间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地上是青石的路,冰冷如水。家家闭门闭户,连一盏灯也不见。只有一弯月亮高高挂在天中,亦如现实世界。
我向前走企图以隐身之躯,找到一个歇息的地方,可是并没有找到,悔恨自己学的法术尽是些打斗,打又打不过南月。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空飘下细雨,一会便将我身上的衣服粘湿,身上的伤隐隐作痛。
蜷缩在一家的门前,心里想了很多,也许这就是连环梦,等梦醒了我就会进入一个新的梦。
如果能在学习法术,我一定要学习回春术和能自己建房子,能保暖的法术,还有······
“怎么不回去找石凌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辰琅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时间楞了神,石凌水是谁?尊主?
“性子到很烈。”他拉我上马,身上的痛让我发出忍耐的声音。
"一身的伤,故意不恢复,惹人怜惜的苦肉计使用的不错。”
我没有做声,现在解释什么他也不会信,人只是经验的产物,估计尊主与他不似表面那么好,所以对我的印象不佳。
他停顿一下,叹了口气:“可看着真让人心疼。”
他拍拍我的背,不知道是什么法术,顿时身上的疼痛竟然消失了大半。
“既然跟了我,以后不许再想他。”想不到男子的气度不凡却有小肚鸡肠的毛病。
“好。”我低眉顺眼的答应着,心中暗想先找个寄身之处再学好法术,逍遥自在一生,男人们都给我滚滚滚!一个先前还郎情妾意,一眨眼就将我如物件似的赠与他人。一个一句话不说就让我扔下,嘴上说心里放着一个已死的挚爱,转眼间就占有欲爆棚,不许我想别人。真真可笑至极。
两人一夜马儿未停,我已经靠在辰琅怀里睡着了好几次,每次醒来我都不好意思的慢慢从他怀里慢慢坐直。
辰琅骑着马,心中暗思,今日怎么就着了这小姑娘的道。不由将她与自己的念儿相比,刹那间又想到她怎么能与我的念儿相比。若是她好,我就带她成仙,若是沾染了魅灵之气,我定然将她···
思绪着,竟然觉得手臂一沉,女子竟在自己的臂弯里竟然睡着了,犹如猫儿一般。
望着她长长的睫毛,若是我的念儿能在侧,该有多好。
天还未亮,我与他来到一处府外,大门外很多带剑的侍卫,似乎剑拔弩张。
他绕道小门,里面的人方领我们进去。
“少主出去前已经安排您要来,他有事暂还没回,已经传信给他去了,你先歇下。”一个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领我们进了一间客院。
“屋内不需留侍从了。”辰琅说道。
“少主已经安排。”男子退下。
之间院子里空无一人,屋内亮着灯,各种茶水食物都是一应俱全。
我跟着他进到里屋,他看了我一眼。
“既然跟了我,我规矩很多。第一,里屋我的卧房为禁地,屋外有个小榻你可安睡。第二,有人来的时候,你自去屏风内,不可见到外人。第三,不要用任何魅主之术,以后我自会教你别的。如果违反以上三条,我不会轻饶你。尤其是第三条,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无助。明白了么?”
我真想打爆他的狗头!!,规矩比学生守则还多,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迅速推到屋外,“明白了,可是能不能现在教教我法术?或者有什么可以看的书。”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魅灵如此上进。”他笑了,笑的清风朗月。
为什么笑的如此撩人。
“想学什么?”他从里屋出来,端起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问到。
“想学恢复伤口的或者建屋子的都可以。”我也不知道法术都是叫什么名字。
噗~他喷了一口水,不住的咳嗽。
然后笑了,笑的非常开心,似乎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建屋子干嘛?”他故意逗我。
“放心,不会再把你扔在路上了。”他示意我给他续上茶水。
我慌忙给他倒上茶,可能是太过开心,我把茶到溢出来了。
“怎么?手受伤了?”
“没,一时手抖。”
“我看看。”
他打开我的手,手心里有一条伤痕,似乎是南月之前抽的太深,恢复后不知道怎么又裂开了一点。
他轻轻呵口气,像焕之为我疗伤指尖一般,手很快结疤恢复如初。
可是他突然愣住了。
“你怎么手里有这颗痣的?”似乎很震惊。
我看着手心自小就有的痣,不知如何回答。
“休息吧。”男子踱步进了屋子。
我不知道这个痣到底是好是坏,我不会死在这个痣上了吧。
我心里很不踏实。
等辰琅睡了,轻轻的找了供奉的香火,轻轻的点在痣上。
我忍着痛,呲牙咧嘴的没哼出声,看着这个痣慢慢鼓起来。我曾看过别人点痣,不知点了什么药水,很快就鼓起来,然后塌下去,长了伤疤,痣就消失不见了。我找了一块类似纱布的布条,轻轻裹住手心,以防夜里碰到。
辰琅进了卧房,心中思量,“难道这个魅灵能无知无觉中幻化出我心中所想?这个痣实在太过怪异。”
我许是这几天思虑太多,一觉怎么也不踏实,直到天亮才昏昏睡去。
似乎有人在轻轻啪我,“来人了。”
打眼一看是辰琅,想起昨天他说的规矩,慌忙躲到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