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威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锁在一辆囚车之中。这辆囚车系精钢打造,每一根约有儿臂粗细。不仅如此,他的脚上手上还都被锁上了镣铐,想要挣脱,除非是大罗金仙。
安一威投军数十年,每战争先,这才做到了如今的位置,心中自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被擒,自然不惧。让他难受的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受了伏击,不能死在战场之上。
再看了一眼周围,那名击败自己的黑面将军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他手下的士兵也是个个因为擒住了敌方大将而兴奋。反观己方除了自己没有一个被擒,想来已经全军覆灭了。
想到他们个个都是跟随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的兄弟,不由得悲痛不已,比自己被擒还要难过万分。不禁喃喃自语:“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都为国捐躯,我却为番邦所擒,真是愧对你们啊!”
这几句话虽然说的声音较轻,却被那黑脸将军听得清清楚楚,黑脸将军说道:“黑脸将军忠勇无双,我向来是十分佩服的,若是不嫌弃的话,回去我奏明主上,我们共图大事如何?”
他这几句话说的真心实意。安子威威震边疆数十年,黑脸将军虽是敌人,也是心悦诚服。
安子威喝道:“住口!我安某人一生为国为民,既然被擒,有死而已!岂能投降番邦,做那遗臭青史之事,让子孙为我蒙羞,无颜做人!”
黑脸将军尚未说话,他手下的一名副将喝道:“姓安的,别不识抬举。换了别人,我们将军岂能给你客气?”
黑脸将军道:“有气节的军人我是佩服的,那些摇尾乞怜的军人我是最看不起的。不管怎样,安将军总是我敬重的一条好汉!”
那副将应了两声,不敢再说。
安子威心道:今日被擒,自然抱了必死之心。若是他们将我一刀杀死那也罢了,若是严刑折磨,我也不能失了威名!
一路之上,别无他话。
安子威虽然不得自由,但是黑脸将军对他却是对他不错,每到饭时,便是好酒好肉,与自己无异,安子威来者不拒,大口吃喝。
这次吃过酒饭,安子威突然问道:“我有一事,尚且不明,不知将军可否告知?”
黑脸将军笑道:“安将军到时候自然知道。”
安子威道:“你知道我问什么?”
黑脸将军道:“这个我岂能不知,将军这次行动乃是极其隐秘之事,军中只有数人知道,而且他们都在今日战死。”
安子威道:“没错,这正是我的疑惑之处。”
黑脸将军道:“将军想知道我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安子威道:“这个自然是由小人告密了。”
黑脸将军道:“将军说得极是。”
安子威又道:“不能将此人碎尸万段,我死不瞑目。”
黑脸将军哈哈一笑,道:“我虽然也十分讨厌这样的人,但是他毕竟对我们有过帮助,我却不能不阻止你了。”
安子威“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日,安子威被带到草原深处的一片营帐之中。当时番邦的游牧民族虽然跟汉族人民学会了筑城而居,但仍然有不少的高官贵族喜欢在草原之上随意而居。
安子威被带到了一座最大的营帐之前,这营帐周围有数队士卒来回巡逻十分威武,安子威一眼看出这些士卒虽然职位不高,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士。心道:能用这些精锐之士当护卫的定然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不是个王爷,只怕也是个部落酋长。
黑脸将军对巡逻的一名小队长说道:“烦请禀告一声,就说敌将安子威已经擒到。”
那名队长只点了点头,便向帐内走去,黑脸将军不敢擅入,乖乖站在原地。
安子威心想:一个将军居然对一个将军如此有礼,这队长更是坦然接受,更可见这营帐主人的地位之尊了。
过了一会,那队长出来说道:“布和将军,大汗让你带着安子威进帐。”
黑脸将军布和说道:“有劳了。”随即命令手下将囚车打开,只留下手铐脚链。
安子威拖着沉重的铁链向营帐走去,走到门口,那队长笑道:“如此丑陋的面具,不怕吓坏了里面的美人,看我给她摘下。”
安子威听到要摘他面具,身子一颤,似乎是有些害怕。
布和心中奇怪:安子威死也不惧,为何害怕摘他面具,难道他的真实面目如此见不得人吗?不对啊,我听说他也是近几年才戴上面具的。听与他交过手的老兵说安子威虽然不像兰陵王那般美满,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了。
不及多想,说道:“大汗说了,他要亲自摘下安子威的面具。”
那队长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将军一直让他带着这副古怪面具。”
布和带着安子威进了营帐,只见营帐之中装饰的富丽堂皇,比之宫殿也不遑多让。营帐的正中坐着一个身穿狐裘的番邦男子,这男子气概非凡,虬髯似戟。而他的身边则有着五六个身着汉服的女子。几名女子见到安子威所带的面具都是感到害怕,有两人甚至叫出声来。
那番邦男子笑道:“美人莫怕,只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便是真的恶鬼,有本汗在岂能叫他伤了你们。”
几名女子的情绪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番邦男子又道:“你们先下去吧,待我处理好事情再来陪你们。”
几名女子下去之后,布和这才行礼参拜,道:“末将参加大汗,总算是不辱使命,将敌将安子威带回。”
大汗说道:“布和将军辛苦了,先起来,稍后自有重赏。”
布和再次谢过,这才起来。
大汗走到安子威身前,说道:“安将军威名赫赫,我也是早有耳闻的了。只恨无缘得见。不知今日能否一睹庐山真容?”说完,就要伸手揭开安子威的面具。
安子威退后几步,虽然手上有铁镣,仍然举手将那大汗的手格来,喝道:“我既已被擒,有死而已。”
大汗呵呵一笑:“安将军如此害羞吗?今日我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