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羽:“……”
——暴君!暴君!赤裸裸的暴君!
应白羽在心里疯狂吐槽,最后还是藏起眼里的泪水,艰难地开始查找有关何玉静和尤浩帆的信息。
“对了,”谢斐然淡淡道,“我要石锤铁证,可以放在大众面前锤死人的那种,如果有视频照片,那就更好了。”
应白羽:“……”
——这根本就是在难为他!!
谢斐然最后表示道:“你什么时候查出来,我什么时候走。”
应白羽:“……!!!”
——这简直就是在逼他!逼他!!
应白羽含泪加快速度。
他真的不想跟这个大魔王同处一室。
每一秒钟,都是渡劫。
嘤。
谢斐然眯起眼睛,面色冷淡。
何玉静最后还在叫嚣着不会放过秋兰珊,虽然谢斐然不觉得何玉静能给秋兰珊造成什么麻烦,但是——
——她威胁兰兰,她是个隐患。
兰兰身边,不允许存在这种隐患。
而且,兰兰不喜欢见到这样的事情。
这两个人,一个真人渣一个蠢人渣,也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日行一善,就当替兰兰积福了。
谢斐然勾起唇角,带着几分冷然的不屑,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和嘲讽。
他从不相信什么福报。
可是啊,他的小公主,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存在。
她理应享有一切。
而及时发现她的真实,没有擦肩而过,就已经是他最大的福运。
更何况,她现在还被他“骗”到“手”了呢。
小傻子。
谢斐然唇角的微笑多了几分柔和。
——如果这个世界不允许你继续傻下去,那么我可以为你改变这一切。
——我甚至,可以陪你一起傻。
应白羽偷偷抬了一下头,就撞到谢斐然嘴角柔和的笑容,当即,应白羽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整个人都惊悚了。
——妈啊这个大魔王还能露出这种表情?!!这他妈地也太可怕了吧?!
——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墓地已经到了。
不管黎玉姿叔婶内里什么样,起码面上会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块墓地所在的位置还是很好的,周围的一切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十分对得起它的价位。
黎玉姿望向远处,有些恍惚,心情一瞬间就压抑下来。
秋兰珊从黎玉姿手里拿下那袋海棠酥,黎玉姿条件反射地就想要将那袋海棠酥抢回来,一只手都已经摁在袋子上面了,发现是秋兰珊拿走之后,才愣愣地放了手。
秋兰珊扬眉,学着原主的样子嗤笑,然后将那袋子海棠酥递给秦婶,趾高气扬道:“不就是一袋子海棠酥吗?连这点东西你都拿着不放?怎么那么小家子气?”
黎玉姿定定地看着秋兰珊,从走进这个地方开始,她的心情就很压抑,再加上她刚刚哭过,上午又挣扎反抗两个小时,已经很累了,反应都有些慢了。
“这不仅仅是一袋子海棠酥。”黎玉姿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有些虚弱地说道。
那是秋兰珊的心意,是秋兰珊对她的关心,是秋兰珊想着她的证明。
——这就表明了,她也是有人在乎的。
自黎玉姿父母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过这种毫无杂质的关心,所有人都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从来没有人真的给予她什么。
越长大,越懂事,越能看清她的处境,也越痛苦。
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关心她,更没有人喜欢她,曾经不觉得有什么的东西,现在哭着求着都没有了。
黎玉姿毕竟年纪不大,现在她才不过是十七岁的未成年人,更何况之前那么多年?
表面上越是坚强无畏,心里越是渴望关怀在意。
而黎玉姿想要的,秋兰珊都给了她,无论是大事上,还是小事上。
黎玉姿的眼睛又红了些。
秋兰珊不知道黎玉姿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她眼睛红了,以为自己说话伤到她了,这其实没什么,原主的人设摆在那里,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父母的忌日,死者为大,这一天欺负人家女儿,不大好吧……
秋兰珊决定收敛一下自己的恶毒女配之气,明天再战。
“行了,走吧。”秋兰珊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道,然后对秦婶使了一个眼色,秦婶从车里拿出了一个不小的篮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塞到了黎玉姿的手里。
黎玉姿看着那个篮子,楞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身心俱疲,本来还想在里面买些东西,没想到秋兰珊已经给她准备了。
黎玉姿握着那个篮子,感觉鼻腔有些酸涩。
“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走啊。”秋兰珊推了黎玉姿一边,一边催促,一边示意秦婶她们离远一些,远远跟着注意她们的状况就可以了,反正在这种墓地,很大概率也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毕竟是人家祭拜父母,其他人离得太近了也不好。
秦婶点了点头,眼眸里满是笑意,她们家小姐真的很喜欢这个小朋友啊,真的体贴周到,除了别扭了点,她们小姐有哪里不好?
而这个小姑娘也很重视她们小姐啊,从那袋海棠酥就能看出来。
这下老爷子老夫人应该也能放心了吧?
黎玉姿领着其他人向前走,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脚步声渐渐小了许多,然后回头一看,才发现秦婶她们只是远远地跟着。
黎玉姿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秋兰珊交代过的,就像她手里装满了东西的篮子一样,毕竟是她去祭拜父母,那么多陌生人跟着算什么呢?但是又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就折中一下,让其他人远远的跟着。
黎玉姿心里突然涌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人人都说秋兰珊傲慢自大骄纵任性,谁能想到秋兰珊骨子里是那么一个温柔细心体贴的好姑娘呢?
秋兰珊只是不说而已。
黎玉姿走到了地方。
秋兰珊拉着谢衣衣后退了一段距离,将空间交给黎玉姿。
黎玉姿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秋兰珊看天看地不看她的别扭模样,有些想笑,鼻头又酸涩的厉害。
黎玉姿将篮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摆出来,发现她们准备的东西真的很多,她慢慢地跪了下来,一只手抚摸着墓碑,低低道:“爸爸,妈妈,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
微风撩起黎玉姿的发丝,泪水缓缓地从她眼睛里流下,她小声地说着些什么,看起来十分脆弱。
谢衣衣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嗤笑一声,秋兰珊扭头看她,谢衣衣小声道:“她比我幸运。”
起码,黎玉姿的父母都是爱她的。
谢衣衣是自己人,秋兰珊安慰她也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便抬手拍了拍谢衣衣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她。
谢衣衣楞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get到了什么。
好一会儿,黎玉姿突然对秋兰珊招了招手,示意秋兰珊过来。
秋兰珊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黎玉姿用力地点了点头,示意她过来。
秋兰珊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黎玉姿抓住秋兰珊的胳膊,郑重其事地说道:“爸,妈,这是兰兰。”
“是我最好的朋友。”
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黎玉姿在心里慢慢补充道。
秋兰珊有些懵,这是个什么意思?
黎玉姿抓着秋兰珊的胳膊,哽咽地说了许多许多,毕竟是人家父母的墓碑前,死者为大,秋兰珊也就安安静静的当个木雕。
谢衣衣遥遥地看着,如果不是念着死者为大,她真想冲上去打爆黎玉姿的狗头。
——她小看这个姓黎的狐狸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玉姿才渐渐停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墓碑,如同发誓一般认真道:“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在接下来的那一场“战役”中,我不会输的。
为了你们,为了我,为了兰兰。
黎玉姿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一切都已经被掩藏起来。
“走吧。”黎玉姿低低道。
她没走两步,膝盖一酸,差点跪在地上,还是秋兰珊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就那一把,让黎玉姿突然找到了什么依靠一般,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打着波涛,汹涌澎湃地向前涌来。
她其实还是害怕的。
但是她没有别的路。
“兰兰,”黎玉姿伸出手,眼睛红红的,委屈又难过的模样,“我走不动了。”
“你背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衣衣:不就是装可怜吗?谁不会啊呵
谢衣衣:我才是正儿八经小可怜,来啊看谁能装!
谢衣衣:虽然我从来不觉得我可怜,但是为了兰兰垂怜,我可以
谢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