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海市在中央大力扶持下成为种花全国股票交易中心, 无数企业与股民涌入。远在江省的希望集团总部,未来发展蓝图会议上,有人正大力建议希望集团入市,开口的人正是从李家屯就一直呆在西王集团总部的元老李村长。
李家屯有不少人在希望工厂任职, 但只有李村长进入了集团总部, 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安稳稳当他政治思想部门部长, 今日却第一个站起来反对方槐不入股市的决定, “小方啊, 只要进了股市, 立马就有无数热钱到手里,我们就能继续扩大集团规模,这是天大的好事!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 怎么能怯懦止步不前!你放心上市,我都跟上海那边打听好了,绝对不会出问题!有什么事我一力担着!”
坐在会议室中的一众管理层面面相觑,不少人神情闪烁,想来与李村长一样的想法。用一部分虚拟的股票换来天文数字的现金流,对他们来说只有利好, 没有弊端。至于会不会有人利用股票对他们集团不利, 哈, 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是有国家政府作为后盾的, 政府不会让这种恶劣事件发生的吧!即使出了事, 只要他们及时回购散出去的股票, 也不会产生多大的致命问题。所以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事, 何乐而不为。
方槐揣着手, 安静等待李村长发言完毕, 观察着会议室中众人的表现, 希望集团走到今天,是时候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希望集团内部发生的权利变更,一切都没打扰到在外旅行的青青,是以玩得乐不思蜀的青青很长一段时间没接到方槐的电话粥,也没发觉到什么。
首都的周末,市民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市区中,或相约出门游玩,或去商场购物,李妙挽着好友的手一起到首都书店淘书,妙龄少女娇俏的欢声笑语在书店中异常引人注目。正当几人选好书准备前往收银台结账时,光顾着聊天的李妙不小心撞到了前面排队的人,那是位穿着很严实的女士,不仅戴了口罩,尝尝的头发上还有只棕色的渔夫帽,仿佛见不得人一样的电影明星打扮。
李妙笑嘻嘻的:“不好意思呀,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你没事吧。”
被撞了个趔趄的女士定定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声音清浅柔和:“没关系。”说罢付账的队伍正好拍到她,女士将购买的交卷和笔记本放在收银台很快结账离开。
离得最近的李妙不确定自己是否眼花,帽檐下的那双波光潋滟柔情脉脉的眼睛过于美丽,直到店主催促她上前结账,才惶然回神。身边的同学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是否有哪里不舒服,李妙连忙摇头,重新灿烂起来,拉着他们结账,“快,今天去给于老师庆生,可不能迟到呀。”
龙爱国推推眼镜,“我们去吃饭,师母可能不会高兴,你忘了上回看到的事了?”
李妙对此很是赞成,一边拉着两人往外走一边小声抱怨:“师母她对于老师太苛刻了,不过是请学生们吃蹲包子,就大发雷霆,今天要不是买好了礼物,我都不敢过去讨嫌。真不知道于老师年轻时,为什么娶了这么位泼妇。”
几人都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口中的于老师正是他们的文学老师,家中有位全校皆知的母老虎,抠门不讲理爱撒泼,经常闹到学校来找于老师吵架,李妙很讨厌这位师母,觉得她根本不爱老师,也不是位好妻子。结婚十几年连个孩子也没生,还对于老师那么坏,她甚至希望于老师能同她离婚,彻底摆脱母老虎。
可惜不少人说母老虎当年放弃了读大学,专心工作赚钱,才供出了于老师,于老师欠她的,所以不能离婚。李妙愤愤不平,放弃读大学是师母自己的决定,怎么能一味算于老师亏欠!
另一名要好的男同学搂住她安慰,“好啦,别想那么多,老师和师母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有他们自己的相处之道的。”
被两个同学连番开解,李妙终于消了气,又笑嘻嘻地讨论马上于老师看到他们时会有多惊喜,走着走着,李妙突然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正是方才在书店中被她撞到的女士背影,走的方向和她们一样,那披散在帽檐下的绸缎似的长发十分引人注目,处于莫名的直觉,李妙多看了那人好几眼,发现那位女士大约是位很有素养的美人,因为她连走路的仪态频率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她看的久了,身边的龙爱国和高文清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龙爱国暗恋李妙,对一个看不到脸的背影并不感兴趣,伸手在李妙眼前挥挥,调侃:“回神啦小姑娘,盯着人家大姐姐看什么?难不成你还喜欢女人?”
“好哇,臭龙爱国,你居然敢嘲笑我!”李妙顿时嘟起嘴,娇俏生怒,举着书追在龙爱国身后捶打。
身后再次传来那女生的声音,青青顿下脚步,手里相机刚刚重新装填好交卷,三人嬉戏着从她身边越过,其中年轻女孩无忧无虑活泼可爱的脸异常显目。青青记得这张脸,原主李小青的记忆最深刻脸孔之一,许玉书的女学生李妙,以及她的‘好兄弟’们。几人远去,对话却犹在耳旁,他们要去‘于老师’家庆生,且‘师母’很不讨人喜欢。
没有李小青,没有许玉书,却还有千千万万个相同的他们,而李妙的性格注定她会走上相同的道路,看不到同为女性的‘师母’的压抑与付出,只看得到文质彬彬受人爱戴的‘于老师’在婚姻中多么痛苦。她想拯救于老师于水火,却将本就陷入深渊的师母推向更绝望的地狱。她天真,她善良,她相信着爱情,反对一切没有爱情的婚姻。
弄堂小巷中的风裹挟着烟火气息迎面而来,两侧的围墙中传出声音皆是家长里短,青青举着相机,遇到好奇的老人搭话,便向他们解释自己是摄影爱好者,进来拍些老北京的影像。
很快,弄堂深处传来争吵声,来跟青青搭话的老太太探头听着,对青青这个陌生生撇撇嘴,“您瞧,于老师家又吵吵起来了,真是造孽啊。”
“于老师家经常吵架吗。”青青随口问。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老太太和青青一起,走到拐角处,朝里面的巷子看去,一位穿戴洗的发白的旧围裙的中年妇女揪着个身穿旧却体面中山装的文质彬彬中年男子的衣领发疯似的叫骂:“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叫学生来给你过生日,却一句话都不跟我提,等他们来了看到我只给你做了稀饭馒头,指责我拿了你的工资不给你吃饭!指责我是母老虎,是铁公鸡!”、
“可谁知道,我宁愿喝汤水也要让你吃饱喝足,我一件衣服缝缝补补七八年,也要年年给你置办体面!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待我的!你听你的学生怎么指责我的!她悄悄跑来厨房,请我善待你!!!”
“于生文,你倒是说话啊——”
方才在路上遇见的女学生李妙和她的两位同学无措地站在一旁,李妙娇俏的脸颊上已经布满泪水,被这位发疯的师母吓得。文质彬彬的于老师被巷子周围探出的脑袋看得脸皮发紧,立刻抽开自己的衣领,拉着妇女回到家中,“有话我们回家说,别在外面——”
李妙哭着跟进去解释:“师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打于老师——”
龙爱国两人紧紧护住她,三人的声音,于老师夫妇的声音,被一扇门阻挡隔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很快收回视线回家,青青放下相机,方才的画面已经被她留存,身侧的老太太好奇地对她的相机探头探脑,嘀咕:“小姑娘,人家吵架的画面你也拍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青青拉下口罩,对这位跟自己分享八卦的老太太柔和一笑,美丽不可方物的面容展现在老人面前,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在她哎呦哎呦惊呼出声前,青青连忙说道:“奶奶,我是希望杂志社的记者,特地出来暗访,您千万不要声张,等杂志专栏出来了,我送您一本。”
老太太搓着手,跟在青青身边,家中人喊她回家吃饭,老太太不耐烦摆手,这美的晃人眼的小姑娘要请她去茶馆坐坐拍照做专访呢,哪有时间在家吃饭。
在老社区外新开的一家茶楼里,点了几份新式茶点,等老太太吃饱喝足了,青青为她拍好照片,才坐下打开录音机,煞有介事地请老太太聊起弄堂里的故事。
老太太七十多岁,在弄堂里住了几十年,里面发生的所有故事都是她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她问青青想些什么文章,青青想想,“有关种花国已婚妇女的专题,比如您,比如您的儿媳,那位于老师的妻子。如今是新时代,可咱们很多妇女却跟不上时代的脚步,她们的人数并不是一个小数字。我们得让大家看到这一群体,了解她们,帮助她们。”她在这个世界的假期还很长,几年来在全国各地游玩浑然忘我,差点忘记原主的命运正是终结在今年。
今日之事突然令青青起了些兴致,一些改变‘李小青’们未来的兴致。或许,因为太无聊,青青想了想,这样总结。待回到穿越局,系统如果胡乱八卦她为何不全心全意度假,就这么回答它。
穿着黑棉褂子和黑长裤,梳着短发,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坐在茶馆里面朝镜头的画面缓缓映在底片上,老人娓娓讲故事的声音在茶馆的窗边,在午后的阳光中被记录在录音机中。像于老师一样的家庭并非个例,从那个年代过来,不少夫妻其中一方为了另一半能获得更好的未来而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事业,专心照顾家庭,可这样有情有义的选择,大多并没有得到感恩和回报,只有厌倦与仇恨。不平等的生活圈子带来的不甘与落差感,是摧毁这些家庭的元凶。
老太太问青青打算如何帮助那些放弃了学业和升职机会而蹉跎多年的家庭妇女,青青很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我能资助她们,给大家重新选择的机会。”
老太太被逗乐了,这小姑娘一定在说笑,这世界上那么多像于老师妻子一样的女人,她能资助几个?瞧小姑娘的衣着装扮可能是殷实人家出来的女孩,却绝对不是什么大老板,帮助所有人重新做出选择,多么天真可爱的大话。“好姑娘,只要尽了心就好,千万不要自责。”老太太觉得自己已经预见到了这位异常美丽的姑娘到时候会多么伤心挫败,不过这不妨碍她给善良的好姑娘打打气。
钱香云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她的丈夫于为民将她当成了个傻子、蠢货,可她不蠢也不傻,他故意在外人面做出一副受她欺凌的模样,不就是想让被人对她指指点点,背地里唾弃她这个粗俗的女工配不上人民教师吗!不就是想逼她离婚吗!她绝不会如他所愿离婚,为了供出他这么个教师,她辍学打工,照顾他的父母兄弟,如今公婆去世了,他的兄弟也都成家立业了,倒想一脚踹开她了?想的美!
钱香云抹了把湿润的脸颊,粗糙的掌心刮得脸生疼,想起中午来家中的年轻学生,她讥讽地笑笑,曾经,她的手掌也和那叫嚷着她配不上于老师的女学生的手掌一样白皙柔嫩过,现如今她只是于为民学生眼中的无知黄脸婆、泼妇。呵呵,她的人生已经毁于一旦,可于为民也别想撇下她去骗年轻小姑娘!
青青在弄堂外的茶馆里已经坐了整整一周,两次遇见李妙和她的同学来‘安慰’那位于老师,而每日,钱香云除了进厂做工其他时间总是周转于洗衣做饭这些繁忙的家务中,几乎一刻不会停止下来,她紧绷的仿佛一根拉满的弦,只要再用些力气就能崩裂。
这日清晨,天还未完全大亮,钱香云挎着菜篮子从菜市场出来还未走到巷子里,突然人拦住。
“打扰了,请问是钱香云女士吗?”钱香云本不予理睬,却听前方人柔柔开口,声音是极少见的美妙柔婉,不由抬头望去,只见晨曦中美丽的女子在她面前拉下口罩,悄悄微笑着。
她大约遇见了西方传说中的天使,不然怎么会突然有个美丽到无法形容的女人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她面前要给她钱?不,是资助。
“我,我并不需要资助。”钱香云记得自己当时说话结结巴巴的,甚至羞赫自卑地不敢正眼看美人。回到家时,她手里只有一张写了电话号码的便签纸,钱香云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白送钱?想要在首都开个铺子,那位美人自己就能做到,何必送钱给她做所谓的‘投资’呢。那不是大傻子吗?
这一天,于为民依旧天黑才回到家中,解释了句他在图书馆看书晚了才回来,便自顾自倒热水洗漱,躺到床上泾渭分明属于自己的一侧床铺上。而钱香云罕见的,并未因为于为民的举动生气,她躺在自己的一侧床铺睁着眼睛胡思乱想,那位美丽的女人被她拒绝后会不会去找别人?会不会被骗?还不如她同意对方的资助,起码她钱香云不会骗人。这一刻,钱香云心中有些后悔了。
而于为民,原本已做好了被妻子辱骂的声音,决心和往常一样装死,却没想到这一夜的房间异常安静,难道钱香云不再生气他太晚回家,也不气他再一次不愿碰她了吗?于为民疑惑着,很快心情舒畅地睡去。
青青依旧停留在首都,方槐发消息来询问时,青青正在跟商铺主人谈租金,这些年,他很少见她在同一个城市停留太久,不得不认为当地可能有什么事吸引了她的注意。
方槐要来首都参加会议,请她在首都多呆几天等他,青青收起BB机,干脆在首都等着他。钱香云再次同于为民爆发争吵,于为民拉她去民政局离婚,钱香云武力反抗,这一切都被于为民的学生李妙看在眼里。在李妙眼中,钱香云这是在折磨于为民,是在践踏于为民的人格尊严,她在众目睽睽之中走出来指责钱香云:“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于老师有离婚追求幸福的自由,你不应该这么自私。”
青青对于这位李妙同学的天真叹为观止,且似乎周围人都很赞同李妙的观点,对揪着于为民耳朵楞在原地的钱香云指指点点。似乎李妙的指责太过文雅,多年没摸过书的钱香云完全不知该如何同样文雅地骂回去。站在人群外的青青叹了声,虽然钱香云还没答应接受她的资助,也还不想和于为民离婚,她却不想继续旁观了,找下口罩和帽子,在前方人群诧异的呆滞的不约而同让出的道路中穿行而过,慢慢来到了中心位置几人的面前。
李妙被她两个同学各自拉着胳膊,让她不要再刺激凶悍的师母,被李妙狠狠甩开,她今天就要骂,骂醒粗俗的愚昧的师母!她挺起胸膛,来到钱香云面前,“师母,我尊敬您、热爱您,但我更尊敬热爱我的老师。您喜欢做家务,为了一分钱和菜贩子争吵叫骂,而于老师他喜欢看书,喜欢研究学问,问问在场的所有人,这样两个人哪里般配?师母你就放于老师一条生路吧!”
钱香云瞪圆着眼,目眦欲裂,“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她不想对这个女学生做什么,一切都是于为民的错,转身就去挥于为民的巴掌,“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瞧瞧你蒙骗了多大的女孩子!你这个……”
“喂,不许你打于老师!”李妙生气地上去拉扯,她的两个男同学连忙来帮忙。
主人公于为民则一声不吭,任打任骂的柔弱书生模样在几人中被拉扯来拉扯去。
围观的人群议论声不绝。
直到斜里伸出的一只白皙柔嫩的手,好像轻飘飘的,拍到了于老师那张逆来顺受的委屈脸上,“啪——”一声,于为民震惊着瞪圆眼睛打着转儿飞了出去,周围人也全愣住。
李妙张着嘴,嘴里的‘自由’卡在嗓子眼里,不敢置信地转头,惊悚地发现搧飞她老师的竟然是一名面容美丽至极的年轻女性,对方根本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径直越过她和呆滞住的两个男同学,来到钱香云面前:“钱女士,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二十万的投资费用也请银行准备好了,只等你点头。”
“什、什么投资……”李妙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发现周围的人包括自己的同学,包括在地上哀嚎着的于老师都呆呆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女人,不由生起股怒火,“这位不知名的女士,我们在讨论的是很严肃的问题,事关一位人民教师的自由,您看起来也是个体面人,怎么能毫无礼貌上来就动手打人!”
“哦,我是打人了。”青青很自然地朝这位怒火中烧的小姑娘点点头,垂眸朝歪倒在地上的于为民看去,于为民此时才回过神,尚有几分年轻时的文青风采的脸上飞过红晕,被打的脸颊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刚要说他没关系,就见面前美丽的女子自然而然地抬起穿着小皮靴的脚,直接踹在了他的□□上。顿时,于为民连嚎叫声都没有,整个人缩成球满地打滚。又踹了一脚的青青无辜地对女学生眨眨眼,说,“我又打他了。”
“你!我!”眼前的女人美丽如同天使,却坐着恶魔干的坏事!李妙简直无语伦次,回头想寻求同伴和路人的帮助,却见周围人丝毫没有指责的意思,甚至还有人突然大改口风,劝她不要这么激动,于老师被两个女人打,说不定他真的该打呢。李妙要气炸了,这些人,刚才还在站在她这边指责师母,现在竟然,竟然睁眼说瞎话,于老师明明是无故被这个女人殴打啊!
李妙觉得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清醒的,她咬牙:“你打人,我要报警抓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围在路中央做什么呢!”
正在此时,人群外传来吆喝声,人群让开个口子,身穿制服的警员陪同在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旁走进来,其中年长的警员似乎是领导级别,对陪同的男人道:“方先生,袁先生,不好意思,我让小孙先送您们上市政大厅吧,这里有些事…”
“不必,您尽管处理此事,我等等无妨。”一身银灰色洗护在哪个,面容英俊气质儒雅的男子微笑。
李妙见有警察来了,立刻精神大振,同时也见到了那几位西装革履看起来很不一般的陌生人,不由吨正了仪态,来到领头的民警面前,向他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重点提及在她帮助老师伸张正义时,陌生女性突然冲出殴打她的老师,致使她老师到现在还趴在地上打滚。
青青扫了眼来人,发现竟然都是熟人,方槐就站在其中,看来对方给自己发消息时就已经在来首都的路上。民警顺着李妙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青青,神情呆滞了一瞬,“你…是你对地上这位男士动的手?”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无论如何看着也不像是个能暴力到打倒一个壮年男子的模样啊。
“抱歉,我不知道只是轻轻推开他,就使他哀嚎不止。”青青很无辜,“我都没使力气,或许这位先生他太过虚弱所以才站不稳摔倒的吧。我怎么可能一巴掌把人搧飞呢?”
围观人群顿时恍然大悟,是啊,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只轻轻拍了下他的脸,又假作小小踢了下,一直哀嚎打滚到现在?不至于啊,肯定是于老师身体太过虚弱!“我看到了,小姑娘只碰了他一下,根本没用力!”、“我也作证,是于老师没站稳!”、“没错没错……”
李妙惊呆,想不到周围人都瞎了眼,于老师都飞出去了啊!甚至连站在她这边的龙爱国两人也一言难尽地去看地上捂着裆部滚来滚去的于为民,他俩记得于老师只是被轻轻碰了下就飞了出去,实在太像假摔了。或许,于老师真的非常体虚?李妙不是经常觉得师母苛待老师,或许就是因此才站不稳吧。
“你们……你们难道忘了于老师是怎么被师母为难的吗?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站在正义一方,为于老师伸张正义,争取自由啊!”李妙结结巴巴,想拉回众人的立场,“李老师他被困在一段痛苦的婚姻中这么多年,非常可怜的!”
“这位先生,你还能说话吗?”就在此时,民警身边陪同的人中走出一个青年,蹲在于为民身边,十分担忧地问。
“我……我的□□!”于为民哭着抱着自己,希望眼前的青年能帮助他,“请快点送我去医院,我可能……”
“什么,您说什么?”然而陌生青年却突然按住他,惊诧出声,“您说您本来就不能人道,现在更雪上加霜,必须立即就医?天啊,快来人帮忙送他去医院吧!”
于为民傻了,连□□的剧烈疼痛都顾不上,揪住青年的西装,“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能人道了!”
“小青姐,这个人应该本来就有哪方面的问题,可能是某种性疾病,所以才不小心碰到那里,就会满地打滚。”西装青年竟然是多年未曾露面的方深,方才他站在方槐和袁冬青身后,青青险些没认出,此时见他如此上道配合自己,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转身很认真地询问钱香云,“钱女士,您的丈夫是不是本身不能人道?这件事您一定最清楚,请您一定为了我的清白,向民警同志解释清楚。”
“……”钱香云不知道事情怎么变这样了,上一秒她还作为反派在被于为民的学生辱骂,现在突然变成观众席的证人出席了,眼前美丽的女子目光柔软带着哀求,请她为她正名,再看趴在地上死死盯着她,大有她胡乱说话就永远不原谅她意味的于为民,钱香云浑身紧绷的骨骼肌肉忽然就松了,她点点头,“我的丈夫,于为民,他的确不能人道。”
“钱香云!你胡说!”于为民惊悚,不敢置信怒吼,居然瞬间跳起来要抓钱香云的衣领,被不知何时来到中央的方槐按在肩膀上,动弹不得,只能原地嚎叫,“撒谎!她撒谎!她只是想污蔑我!”
“我没有胡说。”看着于为民这副歇斯底里的丑陋模样,钱香云发觉自己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挺直了脊背,环视周围的街坊领居和陌生路人,大声说道,“我和于为民结婚多年,除了刚结婚有过性生活,往后至今,再也没有过!一次也没有!”
“我们每晚睡在一张床上,他连碰都不敢让我碰一下!”
“甚至,连最热的盛夏,也要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裤长袖睡觉!”
钱香云坚定的目光转向警察,一字一顿:“我认为,于为民,他有性病,不能人道!”
“嚯——”
“好家伙,大新闻啊——”
“想不到每日衣冠楚楚的于老师竟然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病——”
“怪不得钱香云跟他吵架,他从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