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从床上跳起来, 他家中的屋子全由泥土与木头搭建,此时已经燃烧到了极致,他捂住口鼻, 踹开门, 就见他的二弟抱着三弟四弟趴在门口晕过去了,今天孩子们放假,没有早起去上学, 此时此刻正撞上了这场人为的大火。他托起弟弟, 一用力,将方深背上, 两只手一边一个夹着孩子冲出即将坍塌的土屋。
跳出来, 才发现整个李家屯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方槐后脑一阵发晕,立刻将弟弟放到古井旁边 , 转头朝村中跑,不少村民哭嚎着跑出家门,此时都抱着孩子瘫坐在路中央,方槐抓过个熟悉的人影问李小青在哪, 然而没人看见李家人。方槐目眦欲裂, 冲像李家,这里院门大开着,拖拉机已经不在门口, “小青!”他喊着李小青的名字冲进堂屋,火势已经点燃了屋内的家具,两边的属于李小青卧室的房门大开着, 里面空无一人, 方槐送了口气。
突然, 火光中扑出一人,直接抱住了方槐的双腿,竟然是隐藏在黑暗中发了疯的许玉书,他死死抱着方槐的腿不让他逃离,疯狂大笑:“狗东西,你这狗东西喜欢小青是不是!你个走姿派的垃圾也配勾引我的女人,死吧!死吧!”
“你们都该死哈哈哈哈!”
青青回来抢救自家屋头时,就见木制的院门屋门尽数坍塌,里面隐约传来许玉书的嘶吼声,她皱眉,犹豫要不要进去救这个家伙。纵火犯,不值得。
然而下一秒,一个高大的熟悉的人影踹开了坍塌的屋门,揪着某个疯狂的浑身烧伤的人影跳了出来,“方槐?!”男主怎么跑她家里来了,青青立刻将肩头披的湿外套隔着院门扔过去,青年伸手接住,盖住脑袋直接撞开了挡在面前的坍塌的院门冲出来。“快,用湿衣服盖住烧伤的地方!”青青连忙按住他,然而青年的手握住了她的,揭开盖在脸上的湿衣直直盯着她,半晌,隔壁的李园园拎着水桶来喊他们快点救火,他才眨了下眼,松开青青的手,用湿衣挡住被烧的一片焦红的胸膛,蹲下去捆绑还在嚎叫的满脸是血的许玉书。
许玉书太高估这场火,待天光大亮,聚集起来的村民竟然一个不少,只有个别烧伤的送到外面诊所去了,所有人都阴沉沉地盯着被捆在地上的许玉书,恨不得一拥而上将人就地正法。许玉书好似豁出去了,叫嚣着村民有本事就打死他,那副被灼烧的面孔扭曲着,竟然比周围气得想杀人的村民更吓人。众人面面相觑,将视线放到村长身上。
村长为了救火浑身受了不少伤,不过脑子十分清醒,“让警察同志给他定罪。”不能让许玉书死了,死无对证。他对擒住了许玉书的方槐道,“小方,你跟我一起进镇子去处理此事。回头还有申请政府救助补贴的事,咱们村现在只剩你是高中生。”
“许玉书现在不仅是罪犯还是人证,” 对于第一个出来救人的李小青,村长委以重任,小姑娘看着娇滴滴,实则聪明勇敢的紧,他提醒道, “小青,你带大家到场基上休息,把他看好了。”
青青踢了踢地上装死的许玉书断掉的腿,引起一阵哀嚎,道:“村长放心。”真没想到,自己还没想好到底给许玉书安排个什么结局,他自己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为自己打出了GG。纵火烧村,谋杀,这些罪名最少也得判个无期徒刑。可惜连累了村民们的祖屋和家产。
李家的拖拉机送知青进城考试还没回来,村长和方槐是一路步行上镇子上,等带着查案的民警同志回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坐着派出所的三轮车后面跟着好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小民警。到了村口,眼见屋舍全都烧坏了,民警们心疼得眼眶发红,这些都是村民们的祖屋,去年丰收的粮食估计也被烧没了。
等见了带大家守在场基上的青青,领头的所长愣了下,这才想起来,十里八乡出来名的村花就是李家屯的。听闻和真见着了是两码事,连着刚刚还在抹眼泪的小民警们都愣住了,方槐默默上前将嫌犯许玉书提留到警方面前,许玉书的哀嚎声才唤醒了几人,连忙收了目光当众审问这纵火犯。
许玉书一开始不承认,等实在伪装不住的时候,终于拿恶狠狠的目光瞅向周围一圈人,咬牙切齿:“是他们先迫害的我!我本来就过的好好的,和李小青谈恋爱,李家屯村民拆散了我们!”
“这群垃圾还不准我去高考!毁我前途,断我婚姻!”
“李小青同志是谁?”所长问村民。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转到人群中最美的少女身上,所长看看少女,又看看即使烧伤了也能看出来黑俊俊一团的窝囊形态的许玉书,“你们俩谈恋爱?”人家能看上你?
许玉书登时像被刺激到,不顾折断的大腿拼命朝青青方向挣扎,那双带着疯意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小青,你告诉他,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是不是林芬芬和这群村民拆散了我们!你以前多崇拜我多爱我,什么好的都先送给我吃用,你愿意嫁给我的对不对!”
周围人的神情都一言难尽,村长实在看不下去,将许玉书偷懒坑骗李向阳家粮食的事小声告知了所长,周围的民警同志听了一耳朵顿时面露鄙视,欺骗人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不就是流氓!
“ 先把人捆到三轮车上,我们回警局好好审讯。”所长沉吟着,现在这事不能单论流氓罪,整个李家屯都被许玉书纵火烧了,事情闹得太大!
“那我们这村子……”村长抹抹眼睛,周围一片残垣断壁,惨极了。
“你放心,百姓们受灾,政府不会不管,” 所长安慰着李村长,留下几名警员在村里记录各家损失,后续申请重建和援助还得上报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征服帮忙重建,提供基本生活物资的援助,只是原本有些家庭的收音机、手表便只能认倒霉。青青家最值钱的物件就那辆拖拉机,跟她父母和弟弟现在都在城里呢,安全得很。
可惜的是各家的粮仓都被烧了,留下的粮种也没了,在救援到来之前村民们都满脸茫然地左爱家里田埂上,望着成长期的粮食,不知道未来一年该怎么过,国家发补助粮 ,可孩子们还都得上学呢,以往辛苦攒下的粮票和大团圆全没了。方槐找到村长商量了番,建议养殖场的计划可以现在同村民们说说,否则大家都现在绝望里,过不下去了。
青青也被拉上,作为养殖场的技术股东以及宣传门面,就这么趁着夜色在田野上给村民做了场企划书演讲,俗称蓝图或画大饼,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村里什么时候开始的建厂计划,完全没见工程动员啊。这时候就需要有威望功能的村长站出来,将方槐早就开始育种的情况介绍了遍——当然,今晚他的猪圈受损也十分严重,几乎一半的猪都成了烤全猪。
于是村民们瞧着被搬到村中央,放在案板上准备切分给大家食用的被烤熟了全猪们,顿时泪流满面,这吃的是他们村以后建养殖场的老本啊!这样烤熟的猪肉一点也不好吃,但没人浪费一点,将除了不能吃的部分全食用干净,小孩子用的猪腿部分,大人们吃身体上的彪。青青也分到了一块猪腿肉,没放作料的烤肉滋味一点也不好,方槐不知何时带着他三个弟弟过来,将新鲜采摘来的薄荷草和香菜递给她,还有些从没烧干净的食盐,搭配起来,猪肉终于散发出点鲜香的滋味。
“祸福相依,这回村子受了灾,我们建厂的或许会得到镇领导的支持。”方槐见青青吃得不情不愿,以为她还在为房屋被烧毁的事难过,不由安慰道,“到时候咱们村的新房和厂房一起建设,规划起来比原先方便不知多少。”
男主就是男主,面对超级难吃的猪肉可以很快选择乐观主义转移自己注意力,青青看向他的目光中闪耀着钦佩。方槐不明所以,被这样注视着,微微有些窘迫,又顾及周围村民的存在,领着弟弟们很快挪到另一边坐了。
李向阳和焦桂英三人载着知青们回来时,全然想不到眼前的景象竟是如此,林芬芬几个知青惊呼一声连忙跳下车朝知青点去,知青点的情况更为惨烈,被许玉书仔仔细细每个人的屋子都烧了干净,若不是他们出去参加考试将身份证明等信息都带全了,往后重新办理身份证明还不知舔多少麻烦,他们同李家屯村民可不一样,户口并未落在这里,想查都得费不少功夫。
林芬芬原本进城考试心情十分美好,路上还遇见个志同道合的女孩,邀请她一起报考农科大学,好心情一回来立刻灰飞烟灭,连忙和知青们一道去村民聚集点,这会儿大家用完好的材料搭建了临时帐篷,远远就瞧见个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少女坐在帐篷前和人一道在洗野果。林芬芬大松一口气,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忍不住哭出来,“你没事儿太好了,幸好村里的大家都好好的!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怎么就烧没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罪魁祸首被警察蜀黍带走了。说起来你们进城考试感觉怎么样?”青青连忙拍拍受惊的林芬芬,疑惑了一秒为什么女主是抱住她哭,而完全无视了另一头的男主方槐。
林芬芬对这个被自己从渣男许玉书手中解救出来的越长越美的妹妹有着迷之爱怜,摸摸美人柔软顺滑的头发,闻闻美人身上自然散发出来香氛,沉醉了片刻,才道,“考得还成,我题目一道没空,应当有机会上大学。”这样的妹妹,如果是亲生的就好了,她会带她会城里,供她读书上学,照顾得好好的。
嗯,女主读农科大学,正好与初期男主的养殖场呼应,为两人未来共同将养殖场发痒成全国性全产业链的集团打下了基础。青青很理解这是命运线的引导,甚至暗搓搓地计算了下大约多久她这个技术股东能靠分红达到财务自由的程度,真正成为只负责享乐的咸鱼。
为了当咸鱼,青青在这次李家屯重建工作中破天荒勤劳地为村落建设出了不少建设性提议,有些小小暴露了她不同与普通乡村少女的知识量,引得李家屯众人不由感慨他们李家屯祖先的基因竟然如此强大,不仅出了个绝顶大美人,大美人智商还很高!没人怀疑青青哪里不对,一切缘由肯定都来自他们李家屯的优良基因遗传!
知青们听闻李家屯要开办养殖场,因为之前火灾遭受的损失太大,必须另辟蹊径帮助村民们重新奋斗,不由纷纷加入进来,听闻现在每天晚上在村口给大家宣讲饲料培育计划的李小青已经成了养殖场技术股东,林芬芬和几个要好的知青立即找到村长表示自己也愿意为养殖场建设出力,于是乎养殖场还没开办起来,研究小组就已经成立完毕。大家伙一道去城里书店淘换有关畜牧养殖和农业方面的旧书,相关资料太少,就一起挑灯夜读,自己研究如何防病防虫,如何扩大产量。
‘没文化’的宣传部部长青青和他的小学生弟弟自告奋勇担负起了为知青们送水送饭送温暖的业务,偶尔围在他们身边,瞧瞧大家伙的研究进度,‘一不小心’提醒一两句,最养殖场的动物们还未长成,一套又一套的的培育计划就出炉了。李村长懵逼地接手知青们送过来的厚厚一沓子研究成果,不知该说什么,得,先挑能用的用上吧。
李家屯的重建,在整个镇上都算得上大事,镇上的领导时不时就一道骑车过来查看进度,看着李家屯村民和知青们共同奋斗,不仅重建家园还充满希望开办起了养殖场,纷纷深感触动,在宣传部长李小青同志的大力安利中立马又批准了几项优惠助农文件。就冲着李家屯这样团结一致做大事的劲头,养殖厂他们怎么着也得扶持着建设出来!
这一年,大学开课,知青们陆续离开李家屯,前往各地读书。李家屯希望养殖厂正式开办成功,作为受灾后村民的安身立命项目得到了来自三乡镇府的大力支持。而罪大恶极的纵火犯许玉书由于精神不正常,没有收获死刑,判了无期徒刑,将一辈子困在监狱当中疯疯癫癫活下去。
这一年,李家屯的村花小青同志十七岁,作为养殖厂的宣传部长尽心尽力,成功建立了以小青同志为门面的希望养殖厂美好形象。厂长方槐同志二十四岁,曾经出身不好的走姿派如今终于融入了李家屯大家庭,成为了被村民们接纳的一份子,共同朝着希望的方向前行。
一开始养殖场的产能只够村里人兑换生活物资,后来依靠着知青们留下的‘研究成果’,产量逐渐增大,对饲料的需求也不断增加,青青的饲料种植计划于是派上了用场,现在后山上漫山遍野能中上矮植作物的地方全长满了供鱼虾猪食用的饲料原料。不过这些只是权宜之计,青青给方槐的企划书一直未曾包涵最重要的一部分,全村系统化产业化种植原料。它需要一个很重要契机,才能面世。
直到又翻过一年,李家屯的村民们早就住进了重新搭建的漂亮小平房里,家家都靠养殖厂的产能过上了吃喝不愁还有收音机的日子,所有人都心满意足之时,第三届全国会议召开了。
契机终于出现。
将新的计划书让李小志送到方槐家去,青青则在家数着日子,她飞黄腾达的咸鱼人生马上就要达成!
新的时代到来,人们的生活即将面临天翻地覆的变化,各个地区的交通全面开房,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将亲眼见证巨龙的腾飞。坐在龙脊背上的人们或惶恐或兴奋,而腾飞的巨龙不会因某些个人受到影响,抓住机遇的人则伴随着这阵风一同飞跃。李家屯的养殖厂无疑是揪住了龙尾巴一起飞天的那部分人,村长抖着腿将被方槐修改过的全村田亩改产计划书递到上层,放在全国会议之前,打断他的腿,他也不敢将这种计划申请递上去。田亩怎么能生产饲料原材料,当然只能用来生产水稻小麦等给人吃的主粮。
村长对自家村开办的养殖厂还是低估了,镇上早就一直关注着李家屯希望养殖厂的发展情况,十里八乡只'阴差阳错'出了这,么一家上百人规模的自负盈亏的联产承包制养殖厂,可不得好好看顾起来,甚至那份细聊系统规模化种植计划书,直接摆上了镇长的桌案。很快镇政府领导阶层开了场私密会议,就一个会议主题,如何扶持本镇自营工厂的发展与扩大,为未来五年邯山镇的整体发展计划奠定基调。
改革春风一经吹拂全国各地,远在省城农科大学的林芬芬立即想起了李家屯的希望养殖厂,还有哪时刻被她想着念着的小妹妹,当即就坐不住了,如今前往各地再没有严苛至极的限制,她立即就决定暑假要回李家屯一趟。
林芬芬想起自己的新闺蜜,敲了敲床铺,喊道:“冯浅浅,你不是一直想去我下乡过的李家屯看看吗?回头暑假咱们一起。”
顿时,原本懒洋洋趴在床铺里的人猛地探出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芬芬,“就是你说的办了希望养殖厂的李家屯!你终于愿意为我引荐了吗!”
林芬芬不理解她这新闺蜜为何总对李家屯感兴趣,当初考试时一听她是李家屯来的知青,就热情的很,一个城里殷实家庭的女孩却总想着下乡去,林芬芬很不理解。不过对方在学校里很是照顾她,作为回报,带她去李家屯养殖厂参观参观也不是不可以。
“我跟你说,我呀,从小就欣赏庄稼汉,”名为冯浅浅的女学生已经急急忙忙从床上下来,拉着林芬芬,“城里男人都弱不拉几的,这回去李家屯,你可得为我引荐你说的那位姓方的外来户。”
“方槐?他有三个弟弟要养活,你还是换一个吧。”林芬芬实在难以理解新闺蜜的特殊爱好,只能尽力给她推荐好的,“我特别喜欢的小妹妹,她有个堂哥,长相清秀端正,大学考去了隔壁省份,你不如考虑考虑他。”
“有三个弟弟要养怎么了,说明他有本事有责任心!”冯浅浅目光闪烁,重点他可是未来的种花国首富!她瞧着面前对方槐不屑一顾态度的林芬芬,心中暗喜,看来女主和男主还没产生暧昧,她现在出手,可算不上截胡。林芬芬,女主,你千万不要怪我,是你自己看不上未来首富。
冬天的鱼虾养殖不容易,产量极低,主要需要保持住种鱼的存活,第二年才能产下足够的鱼苗发展新鱼虾群。江省处于长江中下游地段,冬季时总有几天会落些雪花,村民们在方槐的带领下各自给鱼塘做了防风保护措施,确保冬季能继续喂食保证种鱼存活率。
如今的村民们各家各户都有了收音机和凤凰牌自行车,不少人家已经预备着来年春天给自己平房加盖二层,做个小洋楼住的更宽敞舒适。
青青抱着收音机坐在院门口香樟树下,拉扯着天线,里面传来的新闻早报声断断续续,隔壁李园园正在屋顶晾晒被单,见状朝楼下喊了声,“信号不好啦?等着啊!”说着拉起两家无中间矗立的木制电线杆子,将上面的铝合金天线架徒手扳动北朝着青青的方向,随后问坐在下面的青青,“小青,信号有了没有?这电视信号接收器影响收音机信号!”
李园园家在念大学的李志国的强烈建议下购入了最新上市的黑白电视机,青青家随后在李小志的吵闹下同样去购入了台回家,现在两家公用着一杆电视信号接收器,时常能看到些海外节目,几百个频道几乎将全村小孩都看红了眼,很快不少有孩子的村民家就赶紧去购入了相同的电视机和信号器,不然家里的孩子天天有家不回,天黑都哭着喊着赖在李园园家看电视。大家现在也不是买不起,稍微肉痛一点,为孩子们买一台也是成的。
收音机里的早报声终于连贯起来,青青朝屋顶的李园园挥手,“堂姐,好了!你快下来,新频道的首都文兵团的节目就要开始了!”
方槐家的房子依然矗立在村尾,高大英挺的青年穿着高领毛衣坐在平房屋顶听晨间新闻,手里钢笔时不时记下些重要的政策讯息,听了一会儿,他目光朝远处望去,美丽女孩正坐在院门前同他一样和自己表姐一起收听着早间新闻。方槐笔顿了顿,觉着今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大约坐在树下被光斑亲吻着的少女与他的体会是一样的。
屋檐下,方深举着锅铲喊他沉迷于工作的大哥,“哥!早饭做好了,下来吃饭!有腌螺肉拌雪菜,赶紧来盛一碟,马上老三老四抢光了!”
那边少女的家人同样喊了声用早饭,看不见人影,方槐才提起收音机和笔记本从外置楼梯上下来。老二炒鲜货很是一绝,方槐吃了一口,就停下筷子,从大碟子里赶了半碗,让方深送到宣传部部长家去。
“……又是我送啊。”方深脸微微发红,嘴上抱怨,手里却很快接过小碗,朝李小青家去。自从村里日子逐渐富裕,大哥就经常如此,叫他送些好东西给李小青家。.
出来接碗的正是漂亮得跟个仙女似的李家李小青,少女瞧了眼螺肉,笑着谢了句让他在原地等等。片刻后,少女提着用网兜住的腌青柿出来让他带回家。方深接过网兜时,手指不小心碰上了女孩纤白柔嫩的手指,忍不住猛地颤抖了下,差点没拿住柿子,满脸通红地胡乱道谢,转头就跑。奔跑在冬日暖阳里的十六岁方深少年,忍不住春心荡漾起来。
大哥方槐总是叫他送东西给李家,是不是在给他制造机会?大哥希望李小青做他的弟媳妇?自己未来的……未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