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与老板出工时喝醉,这明明是该罚的行为,没有道理反而还要他去奖赏她。
所以他裹着一股凉风,寒着脸回身直奔电梯间,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四周原本还想喊他去照顾鞠礼的路人,隐约意识到他和醉酒的女人恐怕是不认识的——
认识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冷酷的。
女工作人员立即跑到鞠礼身前,喝醉的人力气特别大,一个人居然还拉不住她。
于是门口的门卫和男侍应生也靠过来,准备一起搭把手,先把鞠礼带到休息区的沙发上。
就在男侍应生的手快碰到鞠礼胳膊时,突然一只指节修长好看的大手格开了他。
侍应生回头,诧异挑眉,却见来人正是刚才与醉酒女人一起进门的黑衣男人。
这男人气质冷冰冰的,手劲儿不小,动作利落而霸道。
他原本想询问一句对方到底认不认识这位醉酒女人,却在被对方盯了一眼后,胆怯的闭上了嘴。
眼前的男人,有种迫人的威压,让人直面时,不自觉紧张畏怯,自惭形秽。
钟立言架开别人的手,微微弯腰一把将还在晃悠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随即转过身,冷着脸走向电梯间。
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却没有人敢打断他。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机灵的那个立即去前台查房。
在钟立言走进电梯,确认了他的住房号和身份,并与前台了解了入住细节后,众人才松口气——
赶情这位醉酒的小姐,跟那位黑衣的先生是住在一间房的。
还是顶楼总统套!
有钱人真的是……都这么奇怪的吗?
先装不认识,又跑过来抢人。
戏可真多。
……
被宾馆工作人员吐槽‘戏多’的钟立言,开门时不得不将鞠礼放下,以防她乱晃跌倒,他一只手臂如铁般紧紧箍住她的腰。
小姑娘大概是有些不舒服,不怎么听话的扭来扭去。
那细弱的腰肢如蛇般,在他臂弯里弱弱的挣扎,后背蹭着他的身体,不老实的扭动。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从背对着他的胸膛,变成了面对着他。
才到他肩膀的她看不见他的头,疑惑的盯着眼前一片黑,傻愣了一会儿。
在他终于刷开门,一手推着门,一手拢着她往里走时,她像是才发现抱着自己的是个人,不是面墙。
仰起头,她迷惑的盯着他下巴,仿佛认不出这刀削般的线条,勾勒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她果断伸出手,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
钟立言才一脚踹上门,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他皱着眉站在门口,正面对着玄关处的长身镜。
镜子里,小姑娘脸颊绯红,一双椭圆形的眼睛斜挑着,媚气十足。
而她那不规矩的小白手,正仔仔细细的抚摸着他的下巴,手指伸直时,手背儿上露出四个小窝儿——她人很瘦,手却胖嘟嘟的。
不,这不是重点。
钟立言眉头锁着,望着镜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耳边突然嗡鸣起来,莫名有些发热。
“别动!”他低喝一声,斥的她停住了手。
随即,打横再次将她抱起,他直奔她卧室。
可才走出去一步,他就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小姑娘在他说话时,目光注意到了他滑动的喉结,那只小手虽然不摸他的下巴了,却更过分的拂过他喉结,兴致勃勃的玩儿了起来。
“……”钟立言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触电般的感觉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天灵盖。
握着她腿弯的手乍然收缩,小秘书立即嘤咛一声,以示抗议。
他深吸一口气,又无奈的仰天将这口气吁出。
嗤笑一声,他敛目撇开头,躲过她的小手,继续大步前行。
鞠礼却显得很不甘心,在他躲过她的手后,一把伸出双臂拢住他的脖颈,更凑近了去摸他的喉结。
钟立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耐烦的忍着不发火。
没有人会跟一个醉鬼发脾气,白白浪费力气。
可她却愈加得寸进尺,只几步路的功夫,她一会儿碰碰他的喉结,一会儿碰碰他硬邦邦的胸口,一会儿又碰碰他滚烫发红的耳朵。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他拧紧的眉心,微微歪头露出疑惑表情后,便伸出白藕般的胳膊,朝着他眉心伸出了魔爪。
下一刻,他却猛然撒手,将她狠狠摔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那只伸长了的魔爪,终究没能如愿。
鞠礼跌进柔软的被褥间,身体颠了颠,害怕的吭吭两声。
她伸出胳膊想要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可天旋地转的头晕,让她四肢有些发软。
即便不断努力,在钟立言眼中,也不过是一通无规章的身体扭动而已。
只是,在她扭动的过程中,她纤细腰肢的线条被勾勒的清清楚楚,她的长裙窜到了腿根,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腿——
白到发光。
甚至,她的衬衫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颗,胸口不时随着她的动作,浮现出一条深沟,隐在一片白皙间……
钟立言站在床边,双拳紧攥,眉头紧锁。
他尴尬的别开视线,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脚,他居然……
硬了。
第43章 生活秘书鞠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果香味,微甜,又有些清新。
这香味里,还有一丝隐约的烈酒味道,让人嗅之微醺。
钟立言一向很讨厌香水等化学香味,他喜欢清新又自然的空气,最好什么味道都没有。
可是此刻,他吸了吸鼻子,竟觉得有些陶醉。
更靠近了鞠礼一些,他嗅闻了下她的鼻息,突然皱了皱眉。
他记得晚上她点的是一杯鸡尾酒,就算度数较高的长岛冰茶,也不会有这种味道。
他又抽了抽鼻子,这才直起身,手指在裤侧点了点,他那双黝黑的眼睛微敛,若有所思。
沉默间,倒在床上的小姑娘并没有老实。
鞠礼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忽而皱眉,忽而哼哼,像个睡觉做噩梦的小孩儿。
钟立言又抬起眼,喉结微微滚动。
他深吸一口气,气道里又盈满甜酒味道。
眉头锁死,他脸色愈加冷了下来。
弯腰他又将她抱了起来,小秘书又是扭又是摇,他费了好大劲儿,才一手搂紧她,一手将被子从她身下拽出来。
转眸间,他突然身体僵硬,再次顿住了动作——
只见小姑娘两只小脚丫上,穿着两只颜色不同的袜子。
一只白色,一只粉色。
“……”钟立言眉心跳了跳,忍不住有些磨牙。
长手一伸,刷刷两下拽掉她的袜子,小姑娘脚趾因为突然接触到冷空气而下意识蜷曲,小贝壳般的白嫩脚指头粉嘟嘟的可爱……
“……”钟立言身体再次一僵,他深吸一口气,莫名想揍人。
脸色越来越黑,他紧紧咬住后槽牙,才忍耐住某些原始的欲望。
叹口气,他转开头,再撒手将她放回床上,并把拽出来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一低头,他发现自己的掖在西裤里的黑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拽了出来。
不仅如此,原本熨平无皱的衬衫上,被她方才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揪的全是褶皱。
“……”深……
“……”呼……
“……”吸……
他烦恼的将衬衫重新掖回去,转头便见她躺在罗在一块儿的两个枕头上,不舒服的拱来拱去。
“……”
黑着脸,他又托起她的小脑袋,从她头下抽走一个枕头,让她枕的舒服些。
果然,鞠礼蹭着枕头,扭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舒适,脸上露出个放松些的表情,随即乖巧不动了。
钟立言舒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过早当爹的小爸爸。
转身他又拿起床头电话话筒,喊前台送了解酒防反胃的药,喂她喝下,这才彻底丢下她,准备回自己卧房去洗澡。
可替她关好门后,犹豫了下,他又将房门敞开。
不仅敞开了她的门,连他的卧房门,他也没有关——
他觉很轻,万一她不舒服或者呕吐的话,他能听到,可以及时赶过来。
如果鞠礼此刻清醒着,就会看到,钟老板做这一切时,头顶的小乌云忽而浓郁如墨,忽而清浅透蓝。
一会儿阴沉欲雨,一会儿云淡有金光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