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我玩,他现在根本不讲道理。”
沈音之掰扯着小白菜,状似情绪低落:“我只想给我朋友发个短信,那天party回来太快了,我还没和她们打招呼。”
“谁让你天黑还出去玩。”
这件事刘阿姨是站在沈琛那边的,絮絮叨叨:“我说了吧,晚上不要出去,不要出去,沈先生知道了准生气。你非要出去,非说他答应了。结果你看看,连个电话都不打突然就回来了,不晓得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找不着你。那天晚上脸色难看的哦,吓得阿姨晚上睡不好……”
“刘阿姨~”
小丫头软绵绵抱上胳膊,左摇右晃,一股劲儿地撒娇:“别说那个了,你就借给我手机嘛,我只发十个字好不好?”
“哎呀哎呀,不是我不借给你啊。”刘阿姨去冰箱拿鸡蛋,“是沈先生不给你用手机,我白天在房子里干活也不能用手机,不然监控看到赶我走了怎么办?你没有刘阿姨,上哪儿去找被人给你烧牛肉面?”
沈音之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敏锐抓住漏洞。
“在房子里干活不能用,出去买菜呢?”
“白天不能用,晚上是不是能用?”
她没骨头般黏糊上来,委屈巴巴:“刘阿姨帮帮我,你最好了,我最爱你,我就发个短信。我记得手机号码的,我记在小纸条里,撕下来给你,你晚上两分钟不到就发出去,然后把纸条扔到马桶里冲掉。谁都不知道,只有我们知道,不告诉沈琛好不好?”
“这——”
“刘阿姨刘阿姨!!”
“别晃了,别晃了。”
哪里有人架得住这幅软磨硬泡?
刘阿姨松了口:“我给你发,但是你要发什么,说给我听听,不能乱发。”
“好!”
沈音之想了想,在手心打草稿,边写边念:“就发,周六新闻发布会,我会去,没有关系的吧?”
内容没什么关系,不过。
“沈先生不是说了,不让你去新闻发布会的吗?”
刘阿姨诧异:“你不会想偷偷去吧,这可不行啊,短信不能帮你发。”
“我没有,我不会偷偷走的,怎么走得掉嘛。”沈音之垮下肩膀,“我就是想去自己的新闻发表会,到时候要放我录了两个月的歌,还有粉丝来看我。我想要看看她们,看他们到底喜不喜欢我的歌。你就帮我发吧,要不然她们以为我不去,取消我的发布会怎么办。”
“可是你去不了啊,沈先生不让你去。”刘阿姨不解。
“我去的了,我有办法,只要你帮帮我。”
“我——”
刘阿姨本能想要拒绝,谁知沈音之神来一句:“我想出去走走,不想永远像现在这样,好像在坐牢。”
这话。
怎么这么耳熟,做梦般的耳熟,好像上辈子在哪里听过似的?
刘阿姨恍惚之下应:“怎么帮?”
沈音之精神为之一振,瞥了瞥监控器,凑过来神神秘道:“我,要,绝,食。”
“他不让我出去我就饿死我自己。”
当然当然。
是假装饿死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愿天堂没有丢稿。
本来我设想的是很狗血虐心的绝食,anyway,现在变成欢乐向。
但我会坚持搞点儿虐沈琛。
第67章 又绝食
“绝食?”
傍晚从电话里听到这个词,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当初突如其来的‘沈琛,再见,下辈子再见’。
于是沈琛不得不为爱早退,连闯两个红灯,风尘仆仆回到家,进门便问:“阿音呢?”
“还在楼上。”
刘阿姨双手紧握,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的啊。”她讪讪地:“中午喊阿音吃饭,她说不饿。我以为她在吃零食,就说饭菜摆在桌上,让她饿了自己去微波炉热一下就行。——反正微波炉她是会用的呀。”
“家里洗洁精洗衣粉没了,我四点出门,顺便去买点菜,差不多五点钟回来。谁晓得桌上饭菜还没动过的啦,我越想越不对劲,问她到底为什么不吃饭,她就突然闹什么绝食……”
沈琛翻了翻零食,确实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就说不过去了。
好端端的小孩说绝食就绝食,打哪儿学的?
“我觉着是电视上学的。”刘阿姨信誓旦旦:“家里没有别人,我们没讲过这个,肯定只能是电视放乱七八糟的东西,她看着什么新鲜就学什么。”
沈琛:“她今天看什么电视了?”
“这我不晓得的啊。”
她眼神闪烁,转开话题:“要不沈先生你还是上楼去看看她,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吧?”
沈琛应好,待两人走到楼上,又忽然改口:“算了。”
刘阿姨立刻紧张地瞪大眼睛:“你不去看她啦?”
“公司有事没处理,我先打个电话。”
原来如此。
刘阿姨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哦,好,你打。”
沈琛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并没有当面拆穿,而是径自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回放监控录像,连带着打电话。
—— 有件事沈音之猜得没错,房子里头有监控,房子外头设埋伏,有人时时刻刻在盯梢。
连刘阿姨都在防范名单之内,因此电话里的人,能够清晰无误地报出她下午的行程:超市,菜市场。
以及她所买的东西:洗洁精,洗衣粉,一堆菜,一大袋沈音之超爱的酸奶夹心面包。
后者刘阿姨可没有提到过。
“辛苦了。”
沈琛挂断电话,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来了来了。”门外传来刘阿姨超小声地通风报信:“他来了。”
“知道啦。”
收到消息的沈音之,迅速合起漫画书藏到枕头底下,自个儿则是完全躲进被子,努力酝酿她压根没有过的忧郁情绪。
不得不说。
酿得挺不错。
半分钟之后沈琛进门,便只见着一团鼓起来的被子,枕头边延伸出几撮无精打采乱糟糟的头发丝儿。
整个房间内寂静无声,仿佛洋溢着浓浓的‘我对生活没了期待,我对美食失去向往’的氛围,扑面而来。
你看你看,刘阿姨不住使眼色:你看孩子这难过压抑的,我就说不对劲吧?!
“沈音之。”
沈琛上前掀被子,开口冷冷清清地命令语气:“下楼吃饭。”
“不要,我在绝食!”
里头被子抓得紧紧,不松手。
透出来的声音小又闷,似乎带着几分挨了两顿饿的有气无力劲儿。
—— 孩子这不晓得发哪门子疯,要不你给哄哄吧?
刘阿姨再次拼命使眼色,巴不得他放低姿态,她开门见山,小年轻两个赶紧的谈及什么发布会,然后达成共识,好了,完事儿。
然而事与愿违。
沈琛脸上没有出现丝毫的心疼心痛,几乎称得上镇定自若,单单坐在床边问:“你想吃什么?”
烧烤火锅海底捞,泡面鸡腿手撕鸡猛然涌现心头。
沈音之犹豫好几秒,咬紧牙关才说出一句:“什么都不吃,我绝食。”
“南家宴也不吃?“南家宴三个字似恶魔的引诱。
“绝食。”她用生命拒绝:“不吃。”
“不会饿?”
“不饿。”
几次三番硬cue绝食都被无视,他怎么不问至关重要的绝食原因,偏要问些七七八八的问题?
她决心把话放得决绝些,口上就说:“你不要拉我的被子,我饿不饿不要你管,不想理你!”
实则放开双手,作好被他拎出来算账的心理准备。
到时候该说什么都想好了,万万料不到沈琛当真松开手,淡淡嗯了一声。
嗯?
嗯??
嗯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嗯的?
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