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月色明亮,清风徐来,海棠摇曳。
殿内,烛火通明,粉纱飘舞,花香阵阵。
墨星阑的手,缓缓移向少女的脖颈,微微用力。
想要退离的乐望舒,就这么被按了回去。
她猛地睁大了眼,瞳孔之中映射出难以置信。
这男人在做什么?
……吻她?
不对不对……事情的发展不对!
他明明是厌恶她的,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还是说,这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就连自己也肯牺牲?
此刻的乐望舒,脑子里一片浆糊,乱糟糟,有些晕乎乎的。
像是一团线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理不顺还剪不断。
骤然间,她感觉到身子有些凉,回过神来时,少年脑袋正埋在颈肩。
脑子“轰”地一声,便炸了。
乐望舒满脸通红,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本就因喝了酒,有些不太灵光的的脑子,此刻更是混乱不已,突然眼前一黑。
正汲取着少女甘甜的墨星阑,忽地感觉肩上一重,他回过了神来,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暗骂了一声“禽兽”。
他将人给抱到了床榻上,整理好了衣衫,盖好被褥,这才走向了外面。
“叫傅遥过来。”
这话很显然是吩咐赵全的。
语落下,不给人问询的机会,关上了门。
他回到内室,坐在床边,手轻抚着少女的如玉的肌肤。
他明明清楚望舒心中的恨意与抵触,却仍还是在那样的情况的失了控制。
自以为强大的控制力,在她的面前,溃不成军。
因为要照料乐望舒的身子,是以傅遥并未住多远,很快便到了。
检查了一番,道:“皇后仅是因为醉酒而睡过去了,并无大碍。”
听闻此,伺候的宫人们才安心了下来。
待下人们都退了下去,傅遥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墨星阑。
后者眉头皱起:“有什么话,直言便是,你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
“皇后晕睡,大部分的缘由,确实是因为醉酒,而小部分则是因为受了刺激,情绪起伏过大而导致。”傅遥唇角上扬,带着些许的讽刺,“看来,这位皇后娘娘并不是很乐意见着你。”
“……”
墨星阑如何听不出这话语中幸灾乐祸和挖苦之意,他脸色微沉,冷声道:“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眼前的少年,面色阴冷,带着一股子的狠劲,身上的王者之气显露无疑,与平日里那个总是带笑的温润少年截然不同。
这个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傅遥轻笑一声,好心提醒:“这位皇后娘娘可是脆弱得很,皇上还是悠着些,别将人给吓得一命呜呼了。”
说完,也不看对方的反应,离开了。
徒留下一脸阴沉的墨星阑,有气无处发。
他坐了一会儿,揭开被褥,躺了上去,将自己的皇后搂进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乐望舒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刚一动,便觉得脑子快要炸掉似的,只有一个感觉,疼……
“嘶——”
眉头紧皱到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紫玉。”
她冲外面喊。
“娘娘。”
紫玉紫风带着梳洗的用具走了进来。
“娘娘,这是醒酒汤,您喝了会好受些。”紫风倾下身子,“奴婢喂娘娘。”
乐望舒身上着实没什么力气,加之头晕脑胀的,也未逞能,靠在床头,在宫女的伺候下漱了口,而后才喝着紫风那一勺一勺投喂的醒酒汤。
一碗醒酒汤见底,又吃了些清粥,这才有了些力气。
“娘娘,可还要歇着?”紫玉问。
“不了。”乐望舒摇头,望了眼外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到午时了。”紫玉答,“昨夜傅太医临走之时交代,说娘娘醒来,若有不适,可传他过来。”
“傅太医?”乐望舒神色狐疑,“他昨夜来了?”
细细回想了一番,竟是毫无印象。
“是啊。”紫玉点了点头,而后严肃地道,“娘娘,您这身子不适宜饮酒,日后莫要任性了。”
昨夜傅太医走了之后,刘嬷嬷将她和紫风狠狠骂了一通,整整念叨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她俩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大半夜的,还将太医给请来了。..
要是早知娘娘的酒量是这样的,就算打死她们,也是不敢让她碰酒的。
可那时后悔,已然是为时已晚,只能以此为戒了。
乐望舒沉默了许久,出声问:“我昨夜,酒后都做了什么?”
闻言,两人面面相觑。
“娘娘,您一点都不记得了?”紫玉试探地问。
乐望舒微微皱眉:“一五一十的说说。”
“……”
紫玉看了看紫风,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正踌躇着,便听见自家娘娘道:“紫玉,你来说。”
被明确点了名,紫玉无可奈何,组织了一下言语:“娘娘昨夜,小酌了两杯,便醉了。抱着奴婢和紫风,一个劲地说对不住,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然后,皇上便来了,再之后,您便让奴婢们都出去了。没过多大会儿,皇上就让人去请了傅太医来。”
“当时可是吓坏了奴婢们。”过了一夜,紫玉仍还后怕着,“好在的是,娘娘只是醉了酒,睡了过去,并无大碍。”
“你说,皇上来了?”乐望舒忍着不适,成功的,从一大堆话中抓住了这。
“是啊,皇上来了。”紫玉肯定地道。
乐望舒头疼直捏眉心:“我可有说什么不该说的?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清醒的时候,她可以很好地隐藏起心中的恨意,可醉酒了,就不一定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酒量会是这个样子的,比一杯倒好一点点,她两杯倒。
这可真是失策……
“应该,没有吧。”紫玉不是很确定地道,“今晨见皇上离开时,神色并未见异常,想来娘娘醉酒后,也是规矩的。”
她们也是头一次见娘娘喝酒,这醉酒了是什么样子,她们也是不甚清楚。
乐望舒可没有那份乐观,那小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她心里有数得很。
现在没有异常,是还没到发作的时候。
等到日后,怕是就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