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夭夭,我——”
当陶夭夭觉得有些疑惑,并在此的朝着窗外张望的时候,她的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带着平凉的声音。
陶夭夭被惊了一下,她马上转过身,然而,还是扯动了她的下面,不禁的嘶嘶一阵剧痛,陶夭夭急忙的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的很。
阿衡见状,马上一步上前,弯腰过来,一脸的认真问道,“还是很疼?你,打我吧。”
阿衡说完,便将自己的那张俊脸凑了过去,他剑眉微微蹙起,脸上带着冰冷的严肃。
陶夭夭抬起粉嫩的眼皮,那细长卷翘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她不忍,更舍不得下手,她在他蒸米饭的时候,已经睡醒,她试图起床,只是,他没吭声的不叫醒她,而自己去做他最不喜欢做的煮饭,她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做得好一点,能让她歇歇,索性,她就一直躺着了。
反正,她这次真的是稍稍动一下身子,就会觉得自己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一样的剧痛。
她原本是怨恨的,可是当她看到他那满身的泥泞,光着的脚,听到他的啜泣,又听到了他后来的那句话,她知道了,他是因为怕失去,才会发泄的,所以,她觉得,自己或许该原谅他。
“打了你,我还是疼。”陶夭夭那双水晶般的大眸子,紧紧的盯着言衡。
阿衡缓缓地睁开眼睛,也那样认真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小脸,恩,确实,她最近白净的有些让人觉得害怕,难道是他这几天折腾的太厉害了?
“额,我蒸了米饭,但是小菜——”阿衡说到这里,不禁的垂下了眼皮。
他脸上有些尴尬,他自诩聪明,可是跟陶夭夭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她的好,还是因为注意力全在吃上,没有观察人家怎么做的,更或者,他压根儿就不想学,所以,他现在连个简单的小菜都不会做。
“门口西边的陶瓷罐子里,我腌了嫩黄瓜,还有酸豆角,哦,还有点小辣椒,你捞上来,用清水洗洗,就可以吃了。”陶夭夭语速平和,双眼平静。
阿衡不敢去看陶夭夭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对她太过残忍了。
“哦。”阿衡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去捞一些小咸菜,但是他走了两步,便又停下来,然后转身看了看陶夭夭。
而陶夭夭迎着阿衡的目光看过去,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返回来,难道还有什么事情?
“你坐好,不要动了,这两天,也不要下床了,我把尿壶放在了床下,想要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帮你拿。”阿衡说完,便转身去了门外。
陶夭夭楞了一下,这个家伙做这些,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情?
不过,不等陶夭夭把事情想好,外面便传来了一道低声的捶门声。
陶夭夭透过窗子,朝着小厨房看去,见阿衡竟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门上,一脸的恼怒。
“阿衡哥?”陶夭夭略带疑惑的喊了一声。
然而,不等陶夭夭喊完,更等不到阿衡回复,她的下面又开始撕裂般的痛了起来。
“哦——我——”阿衡听到陶夭夭的喊声,又见她低着头,便急忙的从小厨房赶了回来,轻轻地咬了咬牙,说道,“米饭——”
第361章 操心别人的事
“米饭怎么了?”陶夭夭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阿衡的脸色带着说不清楚的狼狈。
“成糊糊了,水多了。”阿衡说完,便低着头。
陶夭夭定眼看着,她有些不禁的想笑,阿衡那健硕高大的男人,竟然像是个做了错事,等待批评的孩子。
“早上吃蒸饭太干啊,早上喝稠一点的粥,吃点咸菜,不是挺好的么?”陶夭夭虽然没有笑意,但是声音很是温和。
阿衡听完,突然的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问道,“当真?”
“自然。”陶夭夭也是一脸的认真。
“那好,你等着。”阿衡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陶夭夭张嘴正要嘱咐两句话呢,却不想,阿衡已经转身出去了,并且,很快便出现在了窗外的视野中。
他急忙的掀开锅盖,盛了两碗粥,又急匆匆的将先前捞出来的小酸黄瓜用盘子盛好了,连带着矮腿的木桌,一并搬了进来。
“吃吧。”阿衡见自己将饭和咸菜都端了过来,脸上似乎也有了些许的喜色和愉悦,不管怎么说在,这顿早饭是他准备的。
“这——筷子和木勺,还有,咸菜不要切成小块么?”陶夭夭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
坐在床边上的阿衡听闻,竟然猛地一怔,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便又急忙的转身跑出去了。
陶夭夭透过窗子,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背影,还有他脸上的紧张情绪,好像他生怕一放松就忘记点什么事情一样,陶夭夭的心里竟然一丝的恨意和恼火全没了。
她竟然觉得他有点可爱,还有点蠢的萌。
“来了。”阿衡的声音传来,人也跟着回来了,拿来了竹筷和咸菜碟子。
只是,陶夭夭见了那咸菜碟子里的酸黄瓜和酸豆角的时候,她不禁的苦笑了,说道,“你这是打算切了喂马么?切草才会这么长吧?”
阿衡一怔,但是马上就明白了陶夭夭意思,脸上马上带着抱歉,端起咸菜碟子就要往外跑。
“别跑了,算了吧,就这么吃吧,下次我切的时候,你看着点就好了。”陶夭夭说完,便有一种大家长的气势,用筷子指了指木桌。
阿衡听闻,愣愣的看了陶夭夭一眼,就哦了一声,将咸菜碟子放在了木桌上。
“吃吧。”陶夭夭又指了指床边,那架势,就好像是主子在吩咐奴才。
阿衡却好像十分的受用,他乖乖的坐在了床边上,开始吃粥吃咸菜。
小黄瓜放进嘴里一咀嚼,脆吱吱的,有点淡淡的甜味酸味还有些咸味儿,着实的好吃,不过,阿衡之前在给人家干活的时候,也曾经吃过这样的腌咸菜,却觉得吃起来并没有自己家的好吃啊。
还有,这婆娘是什么时候腌的黄瓜和豆角,还有小辣椒呢?那个陶瓷罐子之前就在那摆着,阿衡并没有在意,现如今,那罐子里竟然已经腌制出了这么爽口的小咸菜,阿衡觉得确实有点惊讶。
陶夭夭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阿衡,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毕竟,那件事阿衡那个活兽做的过分,可是对于陶夭夭而言,也是有错在先,更何况,阿衡出去找她大半个晚上,也是吃苦了吧。
不过,陶夭夭并不想表面表现出来已经原谅了阿衡,所以,整整一顿饭,陶夭夭一个字没再说。
“夭夭,我去稻田里收稻子,你在家里等我回来,我中午回来做饭。”阿衡说完,便开始收拾碗筷。
陶夭夭嗯了一声,不再多说话。
阿衡不禁的轻轻抿了一下唇,他还想说点什么话,但是看到陶夭夭绷着脸,所以,也就只能将桌子搬了出去,然后收拾了一番,就背着锄具和筐子出门了。
陶夭夭见状,便想着下床做点事情,可是当她轻微的动了一下的时候,下面又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倒吸凉气。
她咬了咬牙,难道是被他给折腾的破了不成?怎么会这么难受?
可是,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那里啊,陶夭夭左右都觉得纠结。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床上待上两天,她肯定会闷死的。
先前就说把很久之前说好的给孔大海的银子给了,又说了去帮陶枝处理杏花村的事,可是现在的这副样子,她恐怕真是动弹不得了。
陶夭夭却偏偏是个急性子,她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即便是痛的厉害,她还是拿过针线笸箩,合计着把被撕坏的衣裙给缝上。
也不知道这个活兽阿衡怎么想的,动不动就撕衣服,这每次撕了衣裳之后,陶夭夭就不得不赶紧的缝上,毕竟,家里的衣服就那么几件,没准就要换,哪里能等换的时候才发现都是撕破的啊。
陶夭夭看着自己缝的衣服,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从人家手里出来的活,就那么的整齐细致精妙,从她的手里出来,就跟大大小小的蜈蚣一样。
索性,陶夭夭便拆了重新缝,只是,平常人家的衣裳都是粗布料子,多缝两次,总会让人看得出先前缝过的痕迹,有点丑。
陶夭夭突然觉得,人,之所以称为人,而不是神,好像就是因为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完美和不完美吧,她学习任何事情都很快,而又精通于厨艺和医术,可是这女红,当真是难住她了。
陶夭夭叹了口气,挪动了腿脚,突然一阵痛感,再次的袭遍全身,她这才想起来,原来她现在算是个卧“病”在床的人。
陶夭夭想着,她还是适合努力的赚点钱,然后拿着布料去请个人来做衣裳缝衣裳吧,她耽误的这一刻的功夫,都不如想办法去赚钱请人做事划算了。
虽说陈青莲和陶夭夭的交情不深,但是去了陈青莲家里一趟,陶夭夭也觉得陈青莲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如果不是顾念着婆婆,陈青莲完全可以再嫁,但是她并没有,而如今,陈青莲即便要嫁给孔大海,她依然是带着婆婆出嫁,可见这个人是多么重情重义的人。
第362章 病来如山倒
正当陶夭夭琢磨着,她要不要去师父那里先借一部分银子,让陈青莲和孔大海先把婚事办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一阵焦急的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阿衡媳妇儿在家么?”
“阿衡媳妇儿,你家阿衡晕倒了!”
陶夭夭听完之后,心中大骇,马上便从床上几乎是跳下了床,瞬间,一阵痛感侵袭了她全身的神经,然而,她还是咬了咬牙,从木柜上拿了她平时的医药箱子,朝着门外跑去。
“阿衡媳妇儿!你快去看看吧,你家阿衡晕倒在稻田里了。”前街的年轻农夫杨青山,火急火燎的喊道。
陶夭夭当真是疼的喘不过气,不过,她还是强忍着疼痛,问道,“青山大哥,我家阿衡在我家稻田?”
“是啊,我正割稻子呢,见你家阿衡像是木头桩子,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了,我一个人还拉不动他啊,你快去看看。”杨青山着急说道。
这杨青山和阿衡家的稻田是挨着的,正巧今天杨青山也在自家的稻田里割稻子,所以才看到了阿衡摔倒的场面,杨青山虽然也是男人,但是身材比较的单薄消瘦,所以,拉了半天也拉不动阿衡。
而这个时间段里,好些人家都已经下地干活了,而阿衡和杨青山的稻田又在浣沙溪边上,那边只有这两户人家的稻田,导致杨青山除了来阿衡家里找人,也是别无选择了。
陶夭夭强忍着剧痛的跟着杨青山朝着自家的稻田跑了过去。
当陶夭夭看到阿衡半截身子倒在泥水当中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精神都紧张到了极点,她看到他那俊朗的半张脸已经沾了泥水,而另外的半张脸被破斗笠挡着。
“阿衡媳妇儿,你是郎中,快给阿衡哥瞧瞧,他这么壮士的人,怎么就突然的摔倒了呢?”杨青山焦急的问道。
陶夭夭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如果换做是给别人看病,她或许连生死都不惧怕,但是给阿衡哥看病,她却有些畏惧了。
“阿衡媳妇儿?快点搭脉吧。”杨青山见陶夭夭颤抖着蹲在那里,急忙的催促道。
陶夭夭这才缓过神,急忙给阿衡搭脉,陶夭夭突然发现,看起来那么强壮的阿衡,为何脉搏如此的虚弱,“气厥虚证眩晕昏仆倒,面色苍白呼吸弱,汗出肢冷脉沉微,这是气厥虚症。”
杨青山不知道陶夭夭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急忙的说道,“阿衡媳妇儿,不然我去村里叫几个人来吧。”
“青山大哥,辛苦你了,现在好些人都去了稻田里,而稻田离着村子远一些,烦请青山大哥到杨思成大哥家里跑一趟,他们家酒坊,现在肯定是有人在的。”陶夭夭急忙的说道。
杨青山应了声,拔腿转身就跑。
陶夭夭用力的勾着阿衡的脖子,轻声的唤者,她知道他这是为什么才会生病的,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导致的吧,陶夭夭想到这里,心里便更加的愧疚。
她原本只是想耍戏他的,却没想到,他的心是实的,竟然会憋了这么大的一口气,倘若一个人不在乎你,他又怎么会生这样大的气?
不在乎了,也就没有爱和恨。
杨青山很快便带了几个男人过来,大家一起努力,将阿衡抬回了阿衡家里。
陶夭夭分别的拜谢之后,大家就散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杨思成留了下来,他略带担心的问道,“阿衡媳妇儿,你是郎中,阿衡到底是什么病啊?他是个身体结实的人,之前和他一起的伙计,跟他一起干活,一年到头都不见阿衡生过病的。”
“哦,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阿衡哥为了拿银子,替高家到清坞村干事的时候,受了重伤,所以导致现在身体比较弱了吧,杨大哥,谢谢你带着人来帮忙,阿衡不用您担心了,我会开方子抓药去,给他好好的调养。”
陶夭夭十分感激的说道。
“这都是小事,阿衡媳妇儿啊,阿衡是咱们大家公认的好兄弟,所以他有事了,咱们搭一把手,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还有,你开方子吧,我去清溪镇抓药去,反正家里的酒坊今天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杨思成十分诚恳的说道。
陶夭夭现在确实走不开,听了杨思成的这番话,陶夭夭便轻轻地抿了一下唇,说道,“那好,我写了方子,劳烦杨大哥走一趟了,另外,还请杨大哥帮我买回几样东西来。”
陶夭夭说完,便急忙的写下了一张药方,又列了几样东西的名称,并且拿了银子,一并交给了杨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