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可是她怎么都猜不到,闷葫芦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么多复杂的事情都一气呵成的准备好的。
时间没过多久,蔡恩铭的保镖云龙,就带着那几个丫鬟回来了。
不用众人开口,蔡恩铭已经看出了事情的基本情况了,因为云龙的手里确实拖着个红木匣子,而春桃和明月将头几乎就要垂到尘埃里了,至于小翠,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但是她眼神透露出的光芒,却能表明她愉悦的心情。
凤仙见状,花容失色,当下就有些凌乱的跪在了蔡恩铭的跟前。
陶夭夭有些轻蔑的瞟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妇人,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活该啊,原本只要她老老实实的,陶夭夭根本就没打算怎么着她。
没办法,是她自己跳出来作死,那就让人没办法了。
“老爷,这——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凤仙想破了头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进了她的房间的。
蔡恩铭冷哼一声,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也只能按家法处置了。”
“老爷,求求您了,我真的没有让人拿那些东西,我,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到了我的园子的。”凤仙再次的呼喊道。
但是,蔡恩铭已经站起身来,并且跟云龙交代道,“大夫人不守本分,破坏家庭和睦,善妒生恨,还妄想加害于人,先关到柴房里,三天不准吃饭。”
蔡恩铭说到这里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再吃饭或者和陶夭夭调情?
就在这时候,东子面带焦急的从外面赶来,直接给蔡恩铭跪下说道,“老爷,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并且,事情有了进一步发展,小的要跟老爷汇报,这——”
东子当下就扫了一眼蔡恩铭身后的夫人和丫鬟们。
蔡恩铭意会之后,就摆了摆手,招呼东子出去说了。
陶夭夭见凤仙还有些失神的跪在地上,便冷冷的瞟了一眼凤仙,勾了勾嘴角,扬着下巴迈着轻缓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小翠见状,便招呼旁边的另外两个丫鬟道,“咱们家夫人累了,赶紧把这些碍眼的都打发了,不然影响了夫人休息,咱们都担待不起。”
云龙早已经见惯了,这些女人们为了争夺地位和财产闹出的各种事情,所以,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凤仙面前,“大夫人,小的也是按照老爷的意思办事,您请吧。”
现如今的境遇,凤仙除了先去柴房,真是没得选了。
陶夭夭心情愉悦的进了卧房之后,只留了小翠一个人在房间,别的丫鬟,就都打发去准备做饭的材料了,陶夭夭说了,先给老爷准备点美味,然后大家再一起聚聚。
虽然丫鬟们不指望着自己能跟主子坐在一起,但是瞧见了自家的主子比别人家的强,她们这在蔡家走动起来,都觉得要挺着胸脯,而别人做事,也要让着她们几分。
人活着,不就是图个痛快活着?
陶夭夭站在窗前,小翠已经十分乖巧的去泡茶了。
艳阳高照,日水如华,明晃晃的窗前,高贵深沉的檀木方桌,一杯飘着清香的茗茶,陶夭夭甚为得意。
“小翠,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夭夭终于开口了。
小翠听了主子问问题,急忙走上前,十分恭谨的说道,“新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小翠刚被陶夭夭调到这边来,大夫人的春桃就已经盯上了小翠,并且,在陶夭夭离开的那天晚上就开始行动,趁着陶夭夭回娘家,小翠一个人在卧房的时候,春桃等人将小翠从背后打晕,然后将玉镯放在了陶夭夭的牙床之中。
小翠醒来的时候,看到房间中笔挺的站着一个男人,她正想尖叫,却被对方用一方手帕捂住了嘴巴。
在对方示意小翠不要说话的时候,那男人才放开了小翠。
听到这里的时候,陶夭夭盯着小翠问道,“男人?”
“恩恩,就是新夫人您的保镖啊,他还混进了来蔡家修葺花池的工人中,喏,刚才还在院子里干活的那个,他拿出了您之前带着的那个玉坠子,告诉我说,他是您派回来办事的。”小翠急忙解释道。
陶夭夭这才急忙的去脖颈上摸玉坠,她恍然一惊,这玉坠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她竟然不知道?难道是那天晚上——
陶夭夭不禁的狠吞口水,闷葫芦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欺负人了,竟然闷声不响的偷了她的东西。
“然后,那个男人还帮我从牙床里拿出了大夫人的玉镯,并且叫我天一亮,就送回去,说是在路上不巧捡到的,他还跟我说,大夫人很可能对我有算计——”
“哎呀我去,那他就没再跟着你,就放心让你去?”陶夭夭现在才知道,这个闷葫芦做事怎么能自信到这种程度?
“是啊,但是他说了,不管大夫人怎么折磨我,我只要口头认了,新夫人您肯定能救我。”
第177章 圈套第四步
陶夭夭盯着小翠那张带着纯真稚嫩的脸,不禁的苦笑了,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复杂的心情:世界上的人,如果都能如此的心地善良,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恶人了。
“他说的你就信他?”陶夭夭说这句话之后,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傻,她自己在这么久以来,何尝不是对闷葫芦信赖有加?
“当然,新夫人,我还要谢谢您呢,那个大哥来之后,还说您给我爹娘了银子,让他们添置点薄田,那位大哥甚至还带来了我爹的字条。”小翠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流露的心满意足,让人羡慕。
“字条?”陶夭夭真是越听越迷糊了,闷葫芦那个家伙,到底是背着她做了多少事啊?
更让陶夭夭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家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这么多的事,不仅仅因为那个闷葫芦的动作迅速敏捷,更表示,他一定是事先都计划好了,才会做事如此的迅速有效的。
“是啊,我爹很久之前在清溪镇给人家记账先生做过帮工,所以认识一些字,然后呢,他还特意的教了我和我弟弟,曾经开玩笑说,千万不要人家让按手印就按手印,不然会被卖了都不知道。”
小翠说的欢天喜地的,并且说自己是认得爹的字迹。
陶夭夭听的还真是有点入神了,她开始从内心里佩服那个闷不吭声,一脸冷酷的傲娇男人了。
“对啊,所以,我在大夫人那边,春桃她们让我说什么我就承认,并且我还给她们讲了点条件,嘿嘿,但是,这些只是缓兵之计,等您回来了,自然会对付大夫人。”小翠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当初你将玉镯送回去的时候,春桃她们就顺便把你给捆了,然后就将事情提前跟你讲好了,再然后,就等我回来?”陶夭夭笑着问道。
“是啊,接下来就是您进门见到的那一幕了。”小翠那机灵的模样,着实让人喜欢。
“小翠,你今天多大了?”陶夭夭温和的笑着问道。
“新夫人,我十四岁了。唉,在蔡家久了,很久都没回家看看了,我娘上次还让厨房的胖婶捎信儿,等我十五岁的时候,和蔡家签的合同文书也就到头了,我也就该回家嫁人了。”
小翠说道这里的时候,有点淡淡的失落和无奈。
陶夭夭看在了心里,也记在了心里,她很想许诺给小翠,会让小翠的生活过的好一点,但是,陶夭夭现在还没有完成自己的那件大事,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如何,所以,她忍着没开口。
外面的天气可谓晴空万里,万里无云,格外的好。
言衡在料理了蔡家的事情以后,就尽快的回了云暖村。
当言衡路过自己的小院的时候,眼前恍惚的看到了那个疯婆娘一身红裙,在小院哼着小曲儿,蹦来跑去做饭菜的过往,他不禁的勾了勾嘴角儿。
命运就是这么的神秘,你想要的,拼了命去追求的,总是让你觉得伤痕累累却又得不到,而有些事,你从未想过,却不想有一天幸运就那么的落在了你的头上,可遇不可求。
“哎呦,阿衡这是去哪里了?好几天都没见你了。”
就在阿衡盯着自己的小院有点出神的时候,巧姑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言衡只是扭过脸,没有任何表情的看了一眼巧姑,就垂下了眼睑,试图继续走路。
“阿衡啊,你看,你媳妇儿在家的时候,你们家菜畦的菜长出来,也有人做菜用了,现在,你媳妇儿跑了,你这菜畦里的菜——”
言衡听到巧姑的这句话的时候,缓缓转过身,冷冷的扫了两束眼光看向巧姑。
巧姑见言衡脸色有点阴沉,但是她又自恃阿衡这个闷葫芦不动手打女人,就笑嘻嘻的说道,“跑了就跑了吧,以后——”
“你以为她,会像你的男人一样跑了?像你的儿子一样跑了?像你的女儿一样也跑了?”
言衡心里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不顺气,他就厌恶的想要杀人。
巧姑听闻言衡的这番话,不禁的嘴角抽搐,尴尬的苦笑一下,她还真有点发憷了,毕竟,她和阿衡做了这些年的邻居,对阿衡的脾气还是了解一些。
阿衡平时就少言寡语,即便被人占点小便宜,阿衡最多也就是冷眼看看,只要你见好就收,阿衡断然不会追根究底的,可是今天阿衡这是怎么了?
竟然连续甩出三个问句,虽然语速很缓慢,可是让人听了之后,总觉得气氛不对劲,有点浑身出冷汗头皮发麻的感觉。
“那个,阿衡啊,其实大娘就是想跟你说,你看,你这菜畦里的菜,又没人吃,所以我就——”
“过两天,她就回来了。”言衡说完这句话,拔腿就走。
巧姑站在豆角架旁边,微微张开的嘴巴,眼中疑惑的神情,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怪胎一样。
巧姑朝着言衡的背影撇了撇嘴巴,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小院。
言衡却在走出三步之后,突然转过身,冷声说道,“如果我媳妇儿回来,说我的菜畦少了一棵菜苗,大娘,上次你们家的鸡怎么没的,你知道就好。”
巧姑正巧抬起一只脚,想要转身呢,却突然听到了言衡的这番话,她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因为,一提起她的那几只鸡,她就心疼肝疼肺疼啊。
言衡只侧过冷峻的脸,淡淡的瞟了一眼巧姑的窘态,他便心满意足的转身朝着高家走去。
只留下一个风中凌乱的巧姑。
巧姑真就纳闷了,她刚才还想等阿衡走远了,她回家拿了镰刀去割了人家的韭菜,包点大馅饺子吃,可是听了阿衡最后的这句话,她还真开始犹豫纠结了。
言衡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忆着巧姑刚才的那神态,他不禁的勾起了冷峻的嘴角,露出一抹精致到让人窒息的笑意,他真没想到,恶妇巧姑大娘,占了云暖村农人数不清的便宜,却就这么栽在了那个疯婆娘的手上。
第178章 替媳妇儿着想
言衡的心里莫名的愉悦,他慵懒的抬起眼皮,瞟了一下这云暖村,三里樱花林,十里浣沙溪,数里青稻田,别有一番韵致;茅草屋,篱笆墙,栅栏门,三五只鸡,更让人觉得亲切了些。
就在言衡欣赏着,这两三年都未曾觉得有多美的村庄美景的时候,不远处的嘈杂声,扰了他的沉思。
言衡见前面有几个农户正抱着双臂,朝着不远处张望,便疑心的凑了过去。
“啧啧啧,这高家就是不一样,人家在家里都能有做官的上门拜访。”
“我看不一定啊,说书的先生不是说过么,那就算是做官的人来走动,带着的随从还能带刀站在门口把门?”
“那可说不准,万一人家来的大官,需要保护呢。”
“对对对,青阳说的有道理,再者说了,这高家以后没准还能跟官攀上亲戚呢,不是说,高老爷把高小姐许配给清溪镇的孙员外的儿子了么?”
言衡站在农人的身边,听着大家嘁嘁喳喳的议论,他似乎已然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了。
但是,有官差到了高家,可不一定像农人邻居们说的那样,高家就升迁了?
言衡心想,这蔡恩铭的动作还真是快,他言衡只是跑了一趟清溪镇去看了一下马连坡,就有官差来高家了。
当然,即便这边的官差来的早或者来的晚,言衡的清溪镇之行,也是必须的,他去看望马连坡,因为,他只是借着探望马连坡的借口,探查一下太虚师太是否安好。
想必,数不清的朝廷大臣和官富显贵,都知道皇上有一位宁妃娘娘,却不知道这位宁妃娘娘已然在一年前已然出家,出家于皇宫内的清修庵。
皇上言扬之所以对这位宁妃娘娘一直尊敬有加,并非这位宁妃娘娘貌美天下,而是因为这位宁妃娘娘仁心仁德,虚怀若谷,一言一行都堪称后宫楷模。
而几年前,言扬被其皇弟言允软禁之后,言允戴上了人皮面具,装作哥哥的模样,代理哥哥把持朝政,并且暗地里大肆的铲除异己,扶持新势力,言扬的几个皇子,都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实际是被言允用了各种罪名,将他们软禁,或者杀害。
时至今日,甚至还有的皇子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被皇叔所害所禁,而怨恨于他们的父皇。
然而,从小就行事谨慎的言衡发现了这件事的时候,言允当下就命令他的近卫对言衡实施了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