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震先死了。”
“我一直很想温震先死,我不喜欢他,非常厌恶他。我以为他死,我会很痛快,但并没有。”温景安的嗓音很慢,沉沉的浸着寒,“他躺在棺材里,我看着他的尸体,没有复仇的快|感。”
房间内陷入长久的寂静,楚瑶能听到温景安的呼吸声,她看着温景安的侧脸。片刻,楚瑶翻身背对着他。
温景安从后面抱住她,滚烫的唇落到楚瑶的后颈上。
楚瑶被烫到了,倏的回头,“温景安?”
温景安翻身压上去,炽热疯狂的吻,霸道不留一丝余地的侵占。
攻城略地。
暴雨肆虐的冲刷着大地,严寒遇上岩浆,激烈的碰撞直至沸腾。
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接吻,失控的放纵。
楚瑶在弄死温景安和还不错中间疯狂拉扯徘徊,最后沉沦其中。反正温景安不行,也没有什么威胁力,亲就亲了。
温景安洗漱过,他身上有很淡的薄荷味,亲起来很舒服。
干柴烈火,楚瑶的动作突然顿住,大脑瞬间清醒。
温景安也停住,他浓密如同羽扇的睫毛一动,暗沉黑眸冷静几分,喉结滚动,他开口嗓音嘶哑,“我说是皮带扣,你信吗?”
第六十五章
温景安被踹下了床。
你家的皮带扣长这样?温景安穿着家居服, 哪里来的皮带扣?
房间内灯光大亮。
温景安长手一摊搭在床边,敞着腿坐到地上。休闲黑色长裤贴着笔直修长的腿,勾出恣意的线条。他也不嫌地上脏, 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取了一支烟咬在薄唇上。
衬衣领口敞开, 冷肃白皙的脖子上一道新鲜的抓痕, 刚刚亲到激烈时,楚瑶抓到他的脖子上。
他淡漠的眼垂下, 打火机轻响, 火焰卷上了细长的香烟。薄荷味在房间里弥漫, 温景安修长骨节清晰的手指松散的夹着火机, 转了下, 手垂下,打火机落到地毯上。
他吸烟时喉咙微动, 脖颈线条白的发光,性感又冷淡。
淡薄的白烟直上,缓缓融入空气,他夹着烟的手微屈懒然, 欠身拿过烟灰缸弹落,又懒洋洋的靠回去。
“我跟你说了,我行,你不信。”
枕头直飞过来, 温景安咬着烟一只手精准的接住枕头,放到手肘下面靠着。欲的熏染下,低沉嗓音含着一点沙, “我对你行。”
“你闭嘴吧。”楚瑶现在脑子还是热的,似乎被放在火上炙烤,烧的她焦躁不安。她裹着被子警惕的盯着温景安,原来温景安真的行。
他是什么牌子的狗?
因为贴的太近,睡衣又薄薄的一层,一下就感受到了。
“我只是对性没什么兴趣,不是我不行。”温景安拿下烟弹烟灰,“你不喜欢,我们可以不要,你忽略它。”
这是能忽略的?
楚瑶和温景安初吻不是在书房,是在去年除夕。她扶温景安回房间,刚进门就被卷到了床上。
楚瑶本来想把床头的台灯砸他头上,温景安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很清楚的叫了一句楚瑶,她愣了下,吻就继续了。
不过那个吻也没有深入,温景安不会。
楚瑶写书感情丰富,千姿百态。可实际上情感世界是一片空白,她没跟人接过吻,也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跟异性牵手是在结婚当天,温景安拉了她的手,隔着手套。
但很快温景安就推开了她。
他们贴的很近,他确实没有反应。楚瑶根据自己写言情多年的经验判断,他不行。
“我不想跟你说话。”楚瑶整理睡衣,下床找到拖鞋往洗手间走。她现在没剁了温景安,是她克制,“你有病。”
所以温景安不是不行,只是不想,这个不想比不行还气人。
她看向温景安的狗头,又想动手了。
温景安抬了下睫毛,深黑的眼注视楚瑶,一眨不眨,“我是有病。”
楚瑶的脚步停住,“你有强迫洁癖症。”
“你知道我的洁癖,是怎么来的吗?”温景安又抽烟,他的唇色极红,肤色又白,有一种冷艳感。桃花眼微微上扬,透着深刻的讽刺。
楚瑶穿着黑色吊带长裙,抱臂审视他。灯光亮如白昼,细细的衣带贴着光滑白皙的肌肤,白的泛光。
“温震先的私生活非常乱,他喜欢看别人跟周欣发生关系。”温景安嗓子哽了下,停顿许久,抽完最后一口烟,他紧紧捏着烟头。喉结滑动,他把烟按灭,又抽湿纸巾机械的擦手,“那年,我十岁。”
消毒酒精在空气中飘荡,温景安肃白的手指湿漉漉。他用力擦着,这件事提起来,他就十分恶心。
这是温景安深藏十八年的噩梦,只有他知道。曾经周辰问过他,为什么那么排斥性,他只说过脏。
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那是温家的丑闻。
温景安攥着酒精湿巾,手心滚烫。他怀疑过温震先是故意让他看到,在这之前他依赖周欣,他对周欣百分百信任。
温震先就让温景安看到那个女人有多贱,这个世界有多脏。温震先想把温景安培养成无情无义的机器,他也做到了。
温景安孤独冷漠,包裹在坚硬冰冷的躯壳里。没有七情六欲,没有正常的三观。
温震先就是变态。
“我一直认为性很脏。”
“我并不是针对你,也没有厌恶过你,只是我有心理疾病。”温景安拿着烟,深邃凉薄的眼里多了些说不清的暗,他沉默许久,道,“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人的本能并非全是罪恶,也有因爱而起。”
楚瑶收回视线快步走进洗手间,温景安的目光炽热,她心里仿佛长了草。
温景安靠在床边仰起头看灯,木质灯框,白色的光。
如坠万丈深渊。
他的身体滚烫,心脏却一片冰凉。地毯下面是冰冷的地板,温景安长长的手指间夹着烟,却没有再点燃。
温景安坐了很久,楚瑶一身湿气出来,她白皙干净的脸上还滴着水,拿着擦脸巾缓缓擦着眉眼。
温景安直勾勾的看她。
楚瑶美的干净出尘。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楚瑶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没有看温景安。她接通电话,来电是航空公司,因为台风原因飞往S市的航班取消了。
“能改签吗?”
“预警三天,目前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飞。”
“我知道了。”楚瑶挂断电话,订票软件就弹出退款信息。扫了眼,温景安还坐在地上,他屈起长腿,却漫不经心的靠在床边。有几分冷漠的懒散,衬衣扣子又一丝不苟的扣回去。灯光下,他仿佛黑曜石般的瞳仁蒙上了一层浅薄的雾。
楚瑶拎起床上的外套穿上,打开天气预报,受台风影响,沿海城市航班全停。楚瑶打开铁路软件,找高铁票,“你要长在这里?”
是不是还要当场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
温景安注视着他,目光深沉。
楚瑶没找到高铁票,上面一行提醒,受天气影响,通往S市的高铁暂时停运。天不遂人愿,这也太倒霉了。
窗外暴雨砸在玻璃上发出巨响,八方风雨掀动树木,呼啸而至。
楚瑶扣上外套扣子,清冷的眼掠过温景安,手机撂到床上,“你该回你的房间,温先生。”
温景安霍然起身,气势凌厉,楚瑶往后退了半步。温景安抱着楚瑶压到床上,长腿猛地一抵,压着楚瑶的腿。
楚瑶被钉在床上,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男女体力悬殊,楚瑶拧眉,那以前温景安是故意放水吗?
温景安的手撑在楚瑶头侧,睫毛微阖,黑眸深沉,嗓音哑然,“你先验验,再决定要不要我?行不行都任你安排,你怕什么?”
听听,这是人话吗?
楚瑶耳朵滚烫,说道,“松手。”
谁要验货!温景安是商品吗?
“不松。”温景安嗓音缓慢。
楚瑶穿外套的时候,温景安心脏狠狠一跳,忽的就空旷起来。那种空旷让他焦虑,他若是不抓住,可能他再也没有机会跟楚瑶在一起。
三十六度体温,在他这里就是太阳的温度。
炽热炙烤着他的阴暗,楚瑶就是温景安的救命稻草。
温景安舔了下嘴角,嗓子干的厉害。
俯身贴着楚瑶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裹挟着哑,“瑶瑶,你试着要我一次,不满意我永远离开你的世界,我自己走。”
楚瑶心里一慌,咬在他耳朵上,皙白的肌肤顿时泌出血珠。
温景安抬眼,黑眸中暗涌翻腾。激烈的吻落了下去,单人床不堪重负发出声响,温景安又被咬了一口。
温景安松开她的唇,仰面躺在床上,长手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举过头顶,“休战。”
动作一气呵成,似乎演戏过无数遍,无耻的理直气壮。
箭弩拔张瞬间静止,楚瑶:“……”
温景安是怎么顶着一张高冷脸,干出这么多奇葩的事儿?楚瑶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盯着温景安。
大开眼界。
温景安眼尾上扬,黑眸里浸着笑,“楚瑶,我喜欢你。”
窗外风雨飘摇,雨声巨响。
房间内静谧,他的笑非常干净。纸巾落下去,温景安枕着手臂看楚瑶,姿态懒慢,单薄的桃花眼透着静。
“楚瑶,跟你接吻真好。”他的语调缓慢,衬衣刚刚被扯开。领口散着,要撩不撩的露出锁骨线条。
楚瑶的眼睛一热。
第一反应是把枕头摁到他的脸上,温景安摊开手,也不挣扎。一副你就闷死我吧的样子,大约有半分钟,温景安彻底不动了。
楚瑶一惊,这玩意不会真被闷死吧?
拿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