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屁的道理,这便是寻常人类的普遍通病,容易将一些话听到耳里,还自以为自己抓住了事情的真相,他缺乏自己的判断,缺乏自己的坚持。
上方鸿钧早已是抛弃了自己的一些东西,他有些是主动抛弃的,有些是不知不觉便没有了,当他不顾一切想要抹杀夏启之时,他已经难以保持本心。
他的演说还在继续,越来越离谱。
“大家细细去想,夏启何曾做过有益于天下的大事,有益于苍生之事?他为亿万生灵做过何事?”
这句话简直是废话,不说别人,他鸿钧又为苍生亿万生灵做了什么?除却女娲,人教的老子之外,剩下那些圣人有那个替苍生做过什么大事?
但是,此刻,鸿钧却绝口不提其他,只是揪住夏启一人去说。
下方的仙人们顿时被吊起了怒火,几乎是嘶声呐喊道:“夏启道貌岸然,枉为人子,枉为人君,不配称帝,应当引颈自尽,以绝天下。”
群情激奋,鸿钧更是站起身,激情慷慨道:“尤其是近日,自从他夺去三界唯一帝名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你们看到我这紫霄宫了吗?我何曾与他做对?我潜心修道,旁的不说,在道之一途,好歹算是他的前辈吧!”
“我从未招惹过他,他却在我为压制杀机不在之时,带领一群宵小,冲入紫霄宫中,将一切宝物全部搬到了他的宫殿,还讲我这紫霄宫砸了一个粉碎,此等事情,是人所为吗?”
“让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再霸占帝位,苍生有难,天地有难啊!他必定会毁坏天地,屠戮苍生啊!”
“到了那是,天下同悲,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啊!血流成河就在眼前,尸骨堆积如山便在不远的将来啊!夏启此等妖孽不除,天下难安啊!”
这一下子,仙人们简直是恨不能吃掉夏启一般,纷纷站起身,脸红脖子粗的嘶吼道:“夏启不除,天地难安。”一声声呐喊,每一日都有,但是,绝大多数之后,喊完也就罢了,从未有人敢踏足洞天北方。
但是,这时候的气氛还是格外感染人的,听着天空传下来的一句句呐喊,那些没有住进洞天北方的公民,一开始是愤怒,旋即是不屑,旋即却是沉思,今日,竟然有不少人跟着振臂高呼,好似自己掌握了事情的真相,明白了真理。
夏启就是毁坏天地最大的恶人,此等恶人欺压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死,他们也不会用心想想,夏启真要是这种君王,他们是怎么活过这千年的,怎么传承到这许多代的。
只能说,人类是一个善忘的种族,只要传承超过三代,仇恨可以忘却,恩情亦是如此。
如若是千年之前,那些寻常百姓绝对不会如此,但是,现在却有些不同,千年时间,对于夏启或者说仙人来说可能不过是一个不算短暂却也绝对不长的时间,但是,对于寻常人来说却已经是最起码十世轮回,多者传承十八九代也是有可能的。
这些后代,早已忘却了夏启曾经所作所为,只知道他是帝君,三界唯一的帝王,现在一被煽动,那简直是怒火冲霄,尤其是一些过的不太顺畅心胸狭隘之人。
说实话,他们先是愤怒然后不屑沉思,然后才被煽动,这已经有些出乎夏启的预料了。
“看到那边是残渣了吗?知道吗?夏启得到一件新武器为了试验,他竟然生生砸穿了好几重天,他丝毫不顾生灵安慰,只是为了试验新武器。”
“还有曾经我那几位徒弟,他们身为圣人,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却只是因为想让夏启不要祸害苍生,就被他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发动了那血腥残忍的诛圣之战。”
“夏启小儿,不得好死。”
鸿钧声音都好似泣着血,充满了一种悲愤,一种冤屈,就好似那天底下受到最多区别待遇的悲惨人士,不得不说,当他这种高高在上尊贵的人,只要放下脸皮,愿意做出这种事,确实是很容易让人相信的。
道尊泣血控诉,总要比寻常人泪洒长城可信的多。
这里从上到下,都充满了一种激荡的气氛,那呐喊声简直是雷霆一般响彻着,无数的平民夹裹在其中,竟然好似另类一般,慢慢的他们之中越来越多的人,也加入了呐喊的行列。
“诛杀夏启,还我河山,血祭苍天,救我郎朗青天。”
便是在这种近乎疯狂的群情激奋当中,突然有一声钟响响了起来,无数的仙人扭头一看,瞬间噤声,静若寒蝉,下方的平民更是好似受了伤一样,将伸直的手臂缩了回去。
匍匐了下去,跪伏了下去,甚至没有人敢多言一句,因为那是混沌钟,因为它的主人是太一,夏朝第一太师,夏启的左膀右臂。
太一冷冷的看着一切,又淡淡的撇了鸿钧一眼,他说实话从未对鸿钧有过好感,甚至可以说的上的上是仇恨,夏启心底还有几分看重这个敌人,太一却是从头到尾对鸿钧都没有一点点好感。
他盘腿坐在混沌钟之上,他早就听到了鸿钧的所作所为,暗暗鄙夷的同时,也是有些感叹,这家伙想要对陛下不利之心,简直是浓郁的让人害怕。
竟然愿意舍弃自己十几万年的尊严脸面,做出这种事,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杀人之心太浓了。
同时他也有些担忧陛下,虽然鸿钧这种作为,根本对夏启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听着让人气愤,也会损害陛下的威严,这便是他们妖族绝对不能忍之事。
虽然他们已经不再自称妖族,但是,他们终究是一族,洪荒亿万生灵当中,对夏启最忠诚的一个种族,妖族可以说都是夏启一人救了的,恢复到如今的身份,得到公民的认可,兼之妖族寿命漫长,他们的感激日益浓重,对夏启的感激简直是已经上升到了信仰的程度。
太一拍着身下的混沌钟,想起了来之前陛下的那句话:不就是恶心人嘛!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