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直直的古香古色的镂空桥廊,便来到了会客的花厅,彼时正当三月,春花灿烂无比,争相斗艳。
就像那朝中各派,各有千秋,各自相争。
来人是两位,所以传报了两次。
一个是从二品官员韩学士,一个是正二品官员赵少傅。
都是文官。
武将几乎都很讨厌这个只能坐在轮椅上却强行指点江山的残疾丞相,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就更不可能来他府上拜谒。
两人听到轮椅声,都恭恭敬敬站了起来,行过礼之后再一看。
我的个亲娘,这嫡小公主怎么在丞相府?!
乍一看,郎才女貌恰是般配。
再一看,这一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
第一,驸马不可能是残疾。
第二,正一品官员当驸马,当了驸马不能为官,这种男外戚干政,也是忌讳。
于情于理,这两人都不该出现在一起。
公主任性他们知道,可这丞相是怎么想的?
真就仗着皇帝的宠爱毫不避讳?
他们的观念里,内阁女子出现在外男家里,只可能是看对眼了,毕竟总不可能是来游玩的吧?!
他们心里震惊归震惊,但能爬到这个位置都是千年老妖成了精,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但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公主。
见到公主,他们适当的表现了惶恐,齐齐跪拜:
“下官惶恐,窥见公主天人之姿。”
叶兮兮又感叹一句万恶的等级制度后拿出公主架势:“平身。”
“统儿,我怎么觉得这话说的那么令我开心呢~”
系统:“恶……”
“多谢公主——”
两人起身后盛远秋示意他们坐下。
要开始讨论正事时两位官员都给盛远秋使眼色,盛远秋愣是装不明白。
“公主本就属于皇室子弟,国事于她也有责任,怎么,二位还要避嫌?”盛远秋听起来声音轻快,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心里有些生气了。
韩赵两位冷汗直流:“不敢不敢,下官怎敢避讳公主。”
盛远秋又指了主座旁边的位置,亲自拿了个小蒲团挨着他的,示意叶兮兮坐下。
叶兮兮只好在两位官员“眼不见为净”的目光中打着哈哈尴尬地坐下。
“大人,这边关战事吃紧,军队在这沈氏一人手上捏着,成也一家败也一家,大人不出手阻止吗?”
赵少傅率先开口,他是太子老师,是想给太子谋利的。嘴上说着看不起武将,但谁上位不需要点真兵实将在手里捏着?
叶兮兮眉尾一挑,好家伙,开口就直击重点啊。
这是想要从中作梗,分散军权。还直呼沈氏,毫不尊敬。
盛远秋手敲着轮椅的扶手,清清脆脆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却让人有种奇怪的压迫感,他淡淡开口:
“这领兵权是在大司马手上,但是,这调兵的兵符,可是在辰王手里,这不是两人合力么,何来成也一家败也一家之说。”
韩学士忍不住补充:“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边关将士只认司马,不认圣上,这兵符不过是给辰王安慰的一个幌子而已!”
他情绪有些激动,盛远秋有些不满,瞥他一眼:“你用兵符试过?”
韩学士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一噎,对这话他确实答不上来。
说到底,大司马深受爱戴是真,但这辰王也没有正面交锋过,看看到底是人管用,还是兵符管用。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叶兮兮突然开口:
“两位大人,恕本公主打断,据本公主所知,这沈大司马,忠君爱国,时常告诫将士,天下为上,百姓为上,若是向着天下百姓,便是谁都可以当这将领的。”
叶兮兮眼里带有不屑,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满是嘲讽:
“至于什么兵不兵符,自然是能者任之,真以为随便来个人拿着根鸡毛就能当令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