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桐听到娃娃的话，再次询问系统合成进度。
可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完全压不住耳边的响动。
他低眼望向地面，就在吝啬鬼出现的小坑附近，又多出了一个面积更大的裂痕。
四分五裂的地面，同时在剧烈震动。
不单单是方桐和英子有点害怕，就连那些游魂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绝不是自己大哥救场的兴奋，而是一种......身为恐惧的恐惧。
“英子！”方桐两步上前，“小心点，来者不善！”
“管它呢，我不信削不死它！”
方桐想笑还不敢笑，急忙解释说他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连自己人都害怕，肯定是很难对付的。
英子话说的很莽，却还是点了点头，解决掉脚下的那只游魂之后，跟着方桐往一边退去。
“贝尔芬格，能解释下么？”方桐见他半天都没发言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个......”它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阿斯莫德，“算了。介绍一下也没事，我现在给你说说吧。”
除了现实世界之外，剩下的三个世界是里世界、边界、下层空间。
三者严格来说，不分里外先后顺序，都是与现实世界平行的异空间。
当然，三者之间也有许许多多相似的地方。
贝尔芬格的来历，是现实世界。是人类将它定义进了七宗罪之中，给予了它现在的名字。
可它却说自己原来只不过是生活在里世界里的一个很普通的生物，具体是什么，它没有解释，只是告诉方桐，它的意识是后来才形成的。
对于自己的认知，也绝对不是恶魔。
时间久了，它是习惯了这种叫法而已。
直到四个维度相互交织之后，屏障被削弱，它无意间被人类窥视，才得了这么个名号而已。
其他六大恶魔，大多数也都是这样的。
直到后来出现了一个男人，说是来拯救它的，将他带到了下层空间里。那个人，就是路西法。
“我不是问你这个......”
“不要打断我，主人。”贝尔芬格继续说，“在下层空间，我见识到了许多神奇的力量。你们称之为魔法，我也习惯了这么叫，但这力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混沌。”
方桐心说这都扯哪去了，是不是一会还有个拿着斧头的，劈开混沌？
“混沌自古以来就是神奇的力量，它还可以细分成很多种。其中有一种力量，在你们的世界里最常见，你们称之为‘谣言’。”
它解释说，谣言看起来不过是个熟悉的名字，实际上也是一股混沌的力量。
只需要张张嘴，就可以祸及千里之外，哪里还有比这恐怖的力量？
方桐琢磨了下，倒还是有些道理。陆琪学姐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可是，这些跟它们和......地下那快出来的东西有啥关系？”
“有。”别二分格的大眼珠一转，对准了游魂抱着的布偶娃娃，“那东西，就是一股混沌的力量。还记得，我之前提起过的熟悉的气息吧，刚才我终于弄明白是什么了。它，就是谣言。”
谣言，能分分钟毁掉一个人，甚至一群人。
自古以来，就有无数的案例。
在没得到答案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定义为谣言。
都市传说，民俗怪谈，明星八卦......太多太多数不清的谣言，时时刻刻在生活里肆意蔓延。
比较著名的，可能就是水猴子事件了......
但这里贝尔芬格要说的可不是虚构出来的生物，而是一个支配了无数小朋友童年的都市传说主角，瘦高人。
“那个娃娃，它的力量很强大。想要赢，必须得想办法弄死它才行，否则我想象不出来它还会找来什么东西......”
方桐点点头，心说自己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合成的过程是在太慢，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正琢磨着呢，地面的震荡终于结束了。
空气安静的，让方桐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却依旧空空荡荡。
“人呢？”方桐嘀咕了一句。
紧接着，隧道里原本安好的红绿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忽明忽暗了半天，接着砰砰依次爆裂。
在闪烁的灯光之中，方桐似乎看见那片碎裂的混凝土里冒出了一颗黑色的脑袋。
因为灯都快碎没了，光线异常黑暗，也瞧不真切，他赶紧开启诡丝，打算好好看清楚。
没想到，眼前刚变成绿色，就看到一个比别西卜还要高的人影，出现在了地面上。
它跟吝啬鬼形容的一样，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装。
只是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子上，明明是个深色的蝴蝶结。
因为在夜视模式中，方桐也无法判断蝴蝶结的颜色，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总觉得眼前的瘦高人的气质，跟吝啬鬼非常相似。
平整的脑袋好像一坨面团，完全没有五官。
而且它的身体后面，也长着七扭八歪的触手，左右摇摆着。
方桐眯起眼睛才发现，原来它并不是特别高，而是它背部的触手正缠绕在隧道上方的一根钢筋上，把他整个提起来了。
“吝啬鬼，你最好解释一下，你们俩啥关系......”
半天没听到回应，方桐也确定了自己猜的没错，“赶紧老实说！”
“好吧好吧，你说你，聪明劲都跑到了奇怪的地方。”
吝啬鬼埋怨了方桐一句，接着就说自己确实认识瘦高人，而且，它身体后面的触手，也是吝啬鬼身体曾经的一部分。
两人是在边界中，一个叫荒蛮小镇的地方认识的。
说不上一见如故，却也还算相处融洽。因为瘦高人并不会说话，所以一直都是在倾听。吝啬鬼本来就喜欢抱怨，经常跟其倒苦水，久而久之它们也成了好朋友。
后来镇上出现了一位穿着长袍，带着面具的陌生人邀请吝啬鬼，说可以给它一个可以赚钱的工作，所以才和瘦高人分开了。
临走前，吝啬鬼将自己的六条触手斩断交给了瘦高人，算是长期倾听的回报，之后它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你刚才说有个穿着长袍的陌生人，它是不是......让你去参与到副本游戏里的？”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瘦高人！”吝啬鬼长叹一声，“那家伙也不说话，就是一动不动地听你说话，那时候不觉得怎样，现在想想......挺可怕的。”
说完，吝啬鬼又是一声叹气，“我觉得，它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你们俩，得小心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