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骗你，不信你跟我来。”
护士一边说，一边朝护士站走去。
方桐走过去之后，发现她在跟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说话，接着对方就走到了他面前。
“你好，我是护士长。听说你认识庞主任？”
方桐点点头，护士长继续道：“是这样的，大概一年前吧。有一位抢险队员被送到了这里，他那天接到了任务，是去一个化粪池里抢修一个东西，却因为不小心被坠物砸伤，情况紧急。送来的时候，还穿着工作的服装，虽然被水清洗了，还是携带了许多致命病菌。所以......”
“所以替他做手术的人是庞莹，被感染了。”
护士长点头，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不错，再次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表情一直很悲伤。
“庞主任这人很好，很热情，我们都开玩笑叫她东北傻大姐。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从来没跟任何人发生过矛盾。可惜了......”
方桐最近听到太多的负面信息，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护士长为了让他相信，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一张二人的合照，方桐也确定了，他们说的确实是一个人。
可是，问题怪就怪在这里。
先后两次帮过方桐的庞莹既然死了，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中出现？
如果说她是鬼，那么自己根本那时候还没有阴阳眼，其他人更没有啊。
“贝尔芬格，如果游魂想让你看见它的话，能做到么？”
方桐的提问，似乎难倒了贝尔芬格。
等了许久，他都已经不耐烦了，贝尔芬格才开口说自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对于鬼，灵魂，亡魂等等概念，不过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说法。
实际上，人死了之后，必须去到另外一个维度。
俗话说就是地府，阴间，地狱，天堂......
而现在方桐已经了解了维度的划分，也明白这些空间是确实存在的，只是他还没有看到过罢了。
有人离开，当然也会有意外发生。
“比如，大部分意外死亡的人，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的灵魂依旧游荡在你的世界里，我称其为游魂。这些游魂大部分都是没有办法让人类看到自己的，可也不能排除个别能力出众的灵魂。”
听到贝尔芬格的解释，方桐大概想通了点。
庞莹可能就是属于意外身亡，并且不知道自己死了的那种。
感染了病毒、细菌的人，一开始可能跟正常人并无两样。
但生与死，可能就是一瞬间。
免疫系统的崩溃，用不了很长时间。如果病毒比较强悍，自我复制分裂的能力超强，几秒钟杀掉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在这猜也没用，我觉得还有机会遇到她。见面再问清楚吧......”
......
“儿子，给妈倒点水喝。”
父母那辈人喝了一辈子的开水，方桐高价买的矿泉水算是白花钱了。
从饮水机走回来之后，方桐便开始给母亲捏腿揉肩。
退休之后的生活，母亲把织毛衣的手艺重新捡起来了。有时候，一织就是一天，落下了关节炎的毛病。
现在她看着脸色还不错，可大夫的话，并不是夸大，她的病情随时可能会恶化。
“妈，感觉怎么样？”
“没吃饭吧？这么小的劲儿？”
方桐呵呵一笑，“妈您还挺吃劲，好，我要用力了！”
“得了吧你，其他人呢？”
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下，方桐便拿手机问她想见谁，立马就能给叫过来。
“把晨晨叫来吧。”
“妈——”方桐有些为难，“我俩现在都没什么交流了......”
“那她也是梓梓亲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当妈的不疼儿女的？对了，也把小董叫来吧，我挺喜欢这孩子的。”
方桐不清楚，为何女人总喜欢钻研感情方面的问题。
也许是历史的长河造就的男尊女卑的思想，让大部分女人觉得赚钱就是男人的工作，女人闲来无事，总会想的太多。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多少带点偏见了。
先后给詹晨和董琳打了电话，没过多久，詹晨就先到了。
她是个守时的人，方桐还是比较欣赏她这一点的。
病房门前，方桐拦下她，低声嘱咐说不管母亲说什么，她都不要反驳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是骂她，也得忍下来。
“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妈干嘛骂我？”
“现在了就别分你我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婆婆，你们的关系没破裂，你就还叫妈。”
詹晨是过于专注工作，不是缺心眼，虽然觉得方桐说的话有点多余，可还是点了头。
看她俩聊起来了，而且气氛也不错，方桐也不想偷听。
于是转身走到了门外，等他们聊完再进去。
门已关上，董琳就踩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拍了拍方桐的肩膀，问他母亲醒了多久了。
“两个多小时了。”方桐忽然想起两人的不欢而散，觉得有点尴尬，“对了，我问你个事。还记得下午咱们来医院的时候，有个胖胖的女人接待过咱们吗？”
董琳想了想，问他是不是个子不高，穿着天蓝色的衬衫。
“对。她姓庞，叫庞莹。”
“嗯。有印象，好像还给咱们倒水了吧？”
那就没错了。庞莹确实做过这些事情，不是他的幻想。
而且，在来之前，父亲也曾经跟她有过交谈，就是说，她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现实中。
“你干嘛问我这个？”董琳似乎察觉到了方桐的紧张，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也是才知道的，庞莹，她已经死了有一年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把董琳也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过了近一分钟，都没反应过来。
“啥？怎么可能，见鬼就算了，你们还跟她说过话啊！她还能倒水！”
“是啊。我现在也困在这个圈里没走出来。”
方桐好像把这辈子的谜团都在短短两个月里遇到个遍。
寻找杀人凶手、嫌疑犯、鬼魂、解谜......
心说自己好在是个学刑侦的，如果真的听了母亲的话去学医，可能现在已经凉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