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难眠。
方桐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还回荡着魏虹的话。
“我做这些,真是为了梓梓?”
他反问自己内心,参加副本,买房子,陷入各种诡异的事件里,真的是为了孩子,还是满足他未曾如愿,向往中的自己。
一个纯粹,为了心中想法而活的自己?
有人说,孩子是父母希望的延续。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总喜欢强加在孩子的身上,让他们替自己去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另一些人这说,这是片面之词。
父母对孩子,除了爱,希望他们过的更好,没有附加的东西。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代沟产生的差距,方式的不恰当产生了矛盾而已。
“唉——”
躺下半个小时,黑夜中睁眼思考了两个小时。
如果要是夏天,这会已经天亮了。
方桐想着自己反正也睡不着,而魏虹的呼噜声已经从他房间里传出来,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刚刚拿到的油布包。
解开谜团的关键,或许就包裹其中。
他将茶几简单收拾了下,小心地将油布包放在茶几上,侧耳听了听魏虹的鼾声仍在继续,轻轻扯掉了油布外面缠绕的细线。
屋里温度不低,原本被冻的发硬的油布,此时也软化了。
摸起来有点黏黏的,方桐瞅了瞅手指,上面沾着黑漆漆的霉菌和油脂混合物,下意识的摸了一张纸巾蹭了蹭。
绳子揭开,剥开层层油布,里面的东西也锋芒毕现。
不知道是不是吊灯的绿色水晶的反射,里面包着的东西,也跟着反射出淡淡的幽绿之色。
“信封。”
方桐一阵困惑,心说这信封怎么还能反光呢?
也没想太多,抬手将信封轻轻捻起,里面装着的东西左右滑动了下。
沉甸甸的很有分量,里面应该有个金属制品。
翻来调过去,也没找到任何文字,放在灯光下,也看不见里面东西的形状。
倒是封口处的蜡,吸引了方桐的目光。
“圆形的封蜡,好像老外喜欢这么做......而且还是中世纪时期。上面好像有点图案......”
方桐在分析任何事情的时候,一直喜欢嘟嘟囔囔,这是上学时候养成的习惯。
一边分析,一边自言自语,似乎会把得到的信息转入潜意识之中,记得更牢固。
哪怕无人欣赏。
“嗯?”
打量了蜡印一会儿,他忽然觉得上面印着的图案很眼熟。
深浅不一的痕迹,描述的内容是一位渔夫,坐在木舟里撒网的景象。
方桐脑子里立刻想起来,他的渔人权戒上面似乎也是印着同样的图案。
急忙起身去对面的沙发,拎起裤子在口袋里翻找。
可能是有点激动,翻出戒指的时候,竟然没拿稳。
当啷一声砸在了地板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震耳。
方桐好像做坏事似的,一动不动地朝自己房间望去,因为魏虹的鼾声已经停止了。
“呼——呼——吧唧——”
打呼噜还带吧唧嘴的,方桐轻笑一声,俯身拾起了戒指。
跟信封上的印记对比之后,果然是严丝合缝,这也说明了,里面的内容很有可能与副本,或者另外的几个维度有关系。
“渔人权戒本来就存在,是教皇佩戴的。不过,在这里找到的东西,应该跟那头没什么关系。”
他安慰着自己,因为现在实在太需要线索了。
否则,他自己也没了方向。
女儿的抚养权说是到手了,但却没完全到手,赶紧解决问题,好好生活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想着,他用指甲挑了下信封的开口处。
没想到信封的边缘非常锋利,唰地一下拉出了一道小口。
鲜红的血液,滴答落在了信封上面。
方桐暗骂一声,想要拿纸去擦,却忽然愣住了。
落在信封上的血珠,竟一点点渗入了信封里,而且不留一点痕迹。
“饮血信封......”
方桐摇摇脑袋,敷衍自己只是自己不了解的科学现象,抬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将信封拆开。
“当啷!”
再多的小心,也不如意外来得快。
还没等把信封打开,里面就光速掉出来一块铁疙瘩,比戒指的分量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经过墙壁反射,空间结构的扩大,可以说是震耳欲聋了。
“咯吱——”
眼看着房门打开,方桐用最快的速度把信封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颤抖的脚,也将落地之物踢进了茶几下面。
“叮叮咣咣的干嘛呢?”
魏虹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上身披着警服,下面穿了一条紧身的秋裤。
“啊......没事儿,翻了个身摔下来了......”
看魏虹不出声,方桐害怕她发现自己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说:“你的秋裤,挺性感的......”
“神经。”
魏虹似笑非笑地转身走进屋,这次也没关门,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热了,想开门通通风。
趁这个机会,他赶紧将信封塞进沙发垫缝隙里,低眼扫视了茶几,确定东西在下面后大声说:“魏警官,屋里热吗?”
“有点冷。”
“哦,那我去添点煤,你把门关上把,可能有灰。”
他赶紧朝锅炉房走去,出来之后,发现房门仍然没有关上,无奈下,打算亲自过去关门。
刚一转身,就发现床头灯亮着。
魏虹正裹在被里,手指夹着一张底片在灯光下观察。
“诶,你不睡了?”
“不睡了。”
“哦。”方桐心里有点焦虑,眼神逐渐移动到她手里的底片,“什么东西?”
魏虹头也不回地说:“底片。这你不会不认识吧?”
“我知道是底片,我问是什么内容。”
“你来告诉我吧。”
魏虹揉了揉眼睛,抬手放在了方桐的掌心中,“说吧,大半夜不睡觉拿着个古怪的信封,信封里还装了两张底片,是干什么用的。”
好吧,破案了。
方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打呼噜,实际上一直都在监视着他。
或许,她趁自己不注意,在哪里装了针孔摄像机?
看方桐抬着头东张西望,魏虹黑着脸抱着膀说:“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我是警察,怎么可能做出你想的那种事情。老实交代吧,这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