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冻着花溪,因为头发还有点湿,要躺在椅子里晾好久。
天然的晾头发工具,正好将花溪一头黑发挂在外面,被风吹的微微飘动。
空间里有风,很微弱的那种,不仔细感受察觉不到。
他是给花溪洗头发才发现的,头发轻,可以吹得动,一般的东西不行。
【你是不是又在顾左右而言他?】器灵突然想起了原文,原文里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唐婉不让他去,他就顾左右而言他,不谈这件事,说别的,转移唐婉的注意力,和现在类似。
这件事古扉知道,器灵怕他冲动做些什么,反复说过好几次,当时他还觉得原文里的自己猪油蒙了心。
“没有啊,你跟她又不一样。”古扉毫无形象蹲在地上,像个在门口吃饭的老大爷一样,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你要跟我并肩作战的,我作甚要跟你耍心眼?”
器灵放心了,【你知道就好。】
“不过我有件事想不通。”
【什么?】器灵问。
“假如我不小心死了,你会怎么办?”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这个。
【首先,你不会死,其次,我应该会回到花溪体内,花溪也是我的主子。】其实能不能回花溪体内它也不知道,这么说不过是安古扉的心而已。
古扉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器灵一开始给他分析亲人的时候忘记分析了它自己,其实它自己对他来说也很重要,毕竟四年光阴呢。
“外面那些探子好烦啊。”让他都没办法静心待着了,怕有人夜里闯进他的寝屋,然后暴露出空间。
【想解决他们还不简单。】器灵有办法,【他们的作用无非是找到可以对付你的机会,你把这个机会堂而皇之的告诉他们不就好了?】
古扉眼前一亮,“如此一来就不用再烦那些恶心人的小招数了。”
今儿的饭吃得都不香,毒死了一个食善局的人,毫无疑问,是丞相下的手,想告诉他,开战了,也有可能是谁趁机搞事。
不管是谁,抱着怎样的目的,都很膈应人。
如果是他主动给丞相机会,这个日期和地点,就是他定的,在这之前,丞相不会对他下手,会全心全意在那个‘机会’来临时再动手。
这样的话之前的时间,都是安全的,他可以随意一些,不用那么谨慎。
古扉突然出了空间,在床上喊元吉,元吉就在小房值夜,像他这样的贴身太监,半夜不离远的,方便伺候。
古扉才喊了一声,他便屁颠屁颠的推开门进来,“奴才在呢。”
古扉掀开帘子看他,“最近平州大旱,茂州山崩,禹州地震,多事之秋,朕这心里总也放不下,你着人准备准备,过几天等闲下来,朕要去岐山拜佛,为百姓祈福。”
没有说具体几天,让丞相仓促准备,搞不好一个处理不好,会露出什么破绽。
“皇上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大昌之幸啊。”
元吉又开始拍马屁了。
古扉翻了个白眼,“快去吧,废话真多。”
元吉点头,麻溜跑出去办了。
皇帝出行需要兴师动众,如此一来长明宫所有的探子都会知道,他要出宫。
在宫内始终有羽林军和禁卫军护着,还有一应机构为他服务,只有出了宫才有机会对他下手,丞相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古扉被子一盖,又安心进空间去睡了,没有人喊他,睡到自然醒才懒洋洋爬起来。
现在不需要教古熙练武,跟古熙说过,他最近有事做,暂时不能见他,要过段时间。
古熙很听话,没有意见。
不用为古熙的事操心,那古扉手头上只有丞相的事。
急不得,古扉在等,等皇叔的告假奏折,只要奏折一到,他立马放出准确的消息。
运气不错,最近每天都是高温,皇叔终于坚持不住,也或许是故意退后一步,给他和丞相机会,就像先帝那会儿一样。
俩人商量好,丞相斗赢了他,自己又没多少损失,那便算他幸运,战利品俩人平分,如果丞相惨胜,会被当成肉,一起吃掉。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叔没理由参与。
他不仅自己不参与,还警告过梁将军,前两天梁将军过来告诉他的。
帮不上忙了,要靠他自己想办法。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好在他没多少人用,丞相不带兵,也没多少人用。
相当于两个菜鸟互啄,谁怕谁啊?
古扉无所畏惧,皇叔一走,他当即放出消息,三天后去岐山祈福,不仅他去,众位大臣也要去,基本上除了皇叔身体不适去不了之外,其他人都要到,丞相也是其中。
三天可以说很急了,丞相没多少时间准备,他也一样,不过对自己有自信,依旧按部就班进行中。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明生和余欢,这两天等待皇叔告假的空隙,余欢和明生已经第四次被袭击了。
丞相确实打算用他的亲人威胁,不知道怎么地查到了明生和余欢,不过余欢厉害,带着队几次击退了丞相的暗卫。
丞相没有得逞,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生最近都不敢睡了,他是个迟钝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太对劲,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一般,让人十分不安。
余欢还总是动不动离开,时间都赶在大半夜,他摸着空了的另半边床,能安心才有鬼了。
而且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频繁搬家,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住处,一个比一个隐秘,也不让他出去了,给他弄来两只猫养着,禁足了似的,只能在屋里溜达。
现在的府邸是古扉的,他这些年也没少赚,钱全部用来买铺子和房屋了,哪哪都是他的房子,换了四个,三次是他的。
他的府邸都有暗道,一旦遇到危险,立马便可以带着东西逃跑。
跑多了,他也习惯了,随时准备着,两只猫都不养了,猫是余欢逮的流浪猫,他给放了。
怕这时候成为拖累,如果他们有危险的话,也会害了它们,不如让它们重新自由。
流浪的日子不好过,起码还活着。
明生自己不会武,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添乱。
频繁跑了四次,他再笨也大概猜到了,被追杀了。
他俩最近很安静,谁都没惹到,不,其实他有得罪过人,丞相的儿子覃樟,古扉为他报仇,杀了覃樟,丞相肯定不会息事宁人。
是他下的手。
说起丞相,余欢也跟他有过恩怨,那个向天借命的组织,是丞相建立的,余欢曾经依附在那个组织下。
他跑了,隐姓埋名在花街开店,躲避丞相的搜查,现在这样的情况,丞相大概晓得了,所以对他们穷追不舍?
是想查虎符的事,虎符丢了,是全大川都知道的事,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虎符,先帝一死,余欢就是最后接触虎符的人,别人不知道,丞相知道。
他既然注意到了,自然不会放过余欢,余欢被他连累了,古扉也是。
如果不是他的话,古扉不会为他报仇,也就没后面那么多事了。
即便如此,那俩人依旧没有半点埋怨,把他保护的很好,刻意瞒着他,没让他接触黑暗的一面。
明生突然便待不住了,披了件披风,匆匆打开门出去,刚准备去找余欢,便见廊下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剑,用帕子擦剑。
“余欢。”
他喊了一声,那人回头,果然是余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双波澜不惊的眼朝他看来,似乎在问他作甚?
“没什么。”他就是想喊而已。
想了想,大拇指和大拇指抵在一起,其余四指并着,也抵在一起,微微弯曲,比了个‘心’的形状。
古扉说,如果有很多很多话说不出来,就比个‘心’,能代替那些说不出的话传递心意。
第157章 不用为难
余欢蹙眉,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手势,想问,但是担心会出现很多其它问题,七七八八说一晚上,而他最怕麻烦和聊天,所以到底还是没开口。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比这个手势?”
显然他问不问结果都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古扉教我的。”明生解释,“古扉说心脏的形状就是这样的,这个手势代表心。”
心又可以代表很多东西,比如爱,比如感激,再比如亲情和友情,总之它是一些美好的汇总,可以省掉一些肉麻的话,直接让对方懂自己的意思。
余欢不懂,他懂就好了,他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明生画风一转,问了别的。
余欢把剑往他这边倾斜一点,示意他看剑。
明生凑近了些,不小心瞧见剑上的豁口,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里,边摸边抬头看余欢。
余欢面上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摸。
他突然想起了原来在宫里的日子。
余欢不仅难相处,还有很强的领域意识,自己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碰,如果碰了要么丢掉,要么彻彻底底清洗一番。
那是从前,后来他与余欢交好后余欢会允许他碰他的东西,只允许他,旁人还是依旧,那时他还得意了一阵子,觉得他是特殊的。
后来有一次他在余欢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把匕首,以为没什么,也是可以碰的意思,随手拿了过来,被余欢凶了一把。
自从跟余欢交好后,已经很久没这样过,他一时接受不了,俩人的交情还不如一把匕首,气的好些日子没理余欢。
他不理余欢,余欢是不会主动找他的,俩人差点闹掰。
再后来他去后厨当差,想帮一个厨子切菜,刚拿起刀,便被那厨子夺了回去,厨子说刀对一个厨子来说很重要,就像剑客的剑一样,不亚于自己的小命。
他那时候才意识到余欢身份不一样,那把匕首对他来说有可能像厨子的刀,剑客的剑一样重要。
他理解后主动与余欢示好,没多久俩人关系和好如初,那把匕首也像一个禁忌一样,他再也没提过,也没有碰过。
就这样不知道保持了多久,有一天半夜睡觉的时候感觉有个硬疙瘩硌着他,一摸才发现是余欢的匕首。
他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过线,睡到余欢床上了,睁眼借着月色一看,才发现是余欢的匕首过线了,跑到他这里了。
他摸都摸过了,担心余欢又像上次一样发火,偷偷的把匕首塞回了余欢枕头下。
第二天睡觉时,又摸到了那把匕首,第三天亦然,连续几天之后他很是不解的问余欢,‘匕首不是很重要吗?怎么天天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