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想起什么,“那两个人,他们一定会报复你的!”
这个他刚刚提过,余欢该说的说完,已经懒得再回,吭一声算是告诉古扉他知道了。
“那你怎么办?”古扉还没察觉到他的变化,继续问,“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这回连吭都懒得吭了。
古扉终于发现不对劲,急跑两步,去看他的正面,“哥,亲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余欢还是不说话,古扉正要加大音量再说一次,余欢突然停下,“到了。”
他上前两步,给古扉开门,古扉还不想进去,“再聊一会儿嘛。”
屋里是暗的,说明花溪还没回来,他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冷宫害怕。
余欢一脚把他踹了进去,然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将门锁上,古扉反应不及,摔了一跤,等他爬起来已经什么都晚了。
他扒着门缝,眼睁睁瞧着余欢往杂役处的方向走,现在这个点,他确实该回去了,但是他一走,这里就没别人了。
冷宫本来就阴森,他又是小孩子,保不齐能瞧见什么不太干净的东西。
古扉望了望身后,求生欲强大,张口喊了一声,“哥!”
余欢有反应,身子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回身朝这边走来。
古扉一喜,“这么晚了,杂役处早就没饭了,留下来吃个饭呗。”
他们想什么时候做饭都可以,只要花溪回来,花溪不回来也行,院里有菜,后厨有米,柴火在廊下,都预备着呢,只要余欢肯留下,他现在就动手做饭。
可惜余欢只是放下手里的灯笼,便摸着黑离开了。
古扉瞧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怨念,哥白叫了。
不过余欢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留了盏灯给他,光芒虽然微弱,但是足够照亮附近,他把脚卡在门缝里,余光会透进来,把他笼罩在里头。
后院突然闪了闪亮光,像是打火时擦出的火花,转瞬即逝,很快又亮了起来,这回的光芒很稳,像是有人点着了蜡烛一样,古扉听到有人喊他。
他一喜,连忙将脚抽出来,朝后院跑去,“花溪!”
花溪身形一个踉跄,险些被他推倒,她后退一步站稳了,引着古扉进空间,朝廊下摆了琴的地方走去。
古扉还在追问她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打眼一瞧,吓了一跳,“琴?”
他没有看错,确实是琴。
他前两天还在自个儿找木板和钉子,拔下头发绑上,伪装成琴的样子练习,乍一下瞧见真的,惊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花溪嘴角勾起,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去试试看怎么样?”
古扉这才反应过来,小步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按照记忆里的模样,拨动了一下。
不用刻意弹,琴登时响起天籁般的声音。
是把上等的好琴。
他以前学过琴,也见过不少,自然晓得。
“你在哪弄的?”他惊喜之余,有些怀疑的看向花溪。
“放心用吧,没偷没抢正规弄来的。”花溪去做饭,古扉还想问什么,花溪阻止他,“别问,等你长大了,自然会知道的。”
古扉:“……”
又是这句话,每次有什么花溪不想说的,就拿这句话敷衍他。
“今儿想吃什么?”花溪撸起袖子架锅。
“随便。”花溪敷衍他,他也敷衍花溪。
花溪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挑挑眉没当回事,“没发生什么事吧?”
古扉迟疑了一下,道,“没事。”
“骗子。”花溪毫不客气的拆穿他,“你的手上有擦伤,膝盖上有泥巴,摔着了?”
虽然身上挺狼狈,但是没有挨打的痕迹,所以她觉得是摔伤。
“嗯。”古扉刚刚亮起的眼神又黯然下来,花溪没看出来他被人追,差点就挨打了。
“和余欢相处的怎么样?”花溪又问。
古扉秀气的眉头蹙在一起,不明白花溪为什么这么问,谨慎起见,‘嗯’了一声。
花溪突然放下锅铲,回头看了他一眼,“出了意外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知道了?”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还是……
“本来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一开始瞧他情绪不对试探的,他自己抖出来了。
古扉头埋进手臂里,心情颇是郁闷,“今天夫子讲了指鹿为马的故事,我一时听得起劲,没留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戍时,天太黑,我就跟在两个‘提灯’的人身后。”
特意强调了一下‘提灯’俩字,不想让花溪知道他害怕。
“谁知道那俩人是以前欺负余欢的人,我被他们发现,他们追着我想打我……”
花溪两个蛋下锅,里面响起呲呲呲的声音,“我教你的那招你用了吗?”
余欢曾经告诉过他,如果遇到危险,就攻击别人的致命点,花溪告诉他,致命点在下方。
手段是流氓了点,但是肯定管用。
“我还没来得及用,他们就被余欢打跑了。”花溪一个女孩子家家,真是不害臊,认认真真教了他为什么那地方是脆弱点。
“会功夫?”花溪的蛋煎好了,用锅铲子盛出来,又将馒头切开放进去煎。
今儿不做别的,弄两个简单版的汉堡。
鸡蛋现在对她们来说已经不是奢侈品,可以随便选购,只要提前通知小五,破损自己承担。
古扉点头,“会一点。”
这个没办法隐瞒,因为以后余欢会教他功夫。
花溪摸着下巴,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最近古扉和她之间有点隔阂,没以前那么亲近,而且什么都告诉她了。
是因为小屁孩又教到了朋友。
明生在的时候也是,起初一整天都缠着她,后来缠着明生,现在是余欢。
男孩子总是更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就像儿子天生崇拜父亲一样,他们第一个榜样就是父亲。
古扉的父亲暂且不提,他目前能接触到的男性里只有明生和余欢,所以本能会模仿他们的行为,带有羡慕和崇拜,想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
他跟明生的时候特别活泼开朗爱说话,恰好明生也是这样的人,两个话痨可以聊一整天。
跟了余欢之后,余欢那个性子,他每天被泼凉水,久而久之,话少了一点。
听说明生和余欢是朋友,那明生肯定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这么一想明生可能开始的时候更开朗,跟余欢交了朋友之后还有所收敛。
古扉都收敛了不少,开始把话藏在肚子里,不怎么找她开导了。
以前他有什么事,比如做不好,达不到自己定下的要求,会很难过,过来找她要抱抱和安慰,现在都不找了。
估摸着去找余欢了。
男孩子这种生物真是难以捉摸。
“好了,不说那些了,过来吃饭吧。”她的馒头也煎好了,两面金黄,中间夹香菜,鸡蛋和黄瓜片。
肉吃完了,还没去买,先这么凑合着。
“嗯。”
古扉放下去弹琴的手,走过来帮忙端盘子摆筷子,再用中午剩下的热水泡两杯藕粉,晚饭就这么搞定了。
中午他们回来过,做完饭,把喝不完的热水装进水囊里,可以一整天不凉,两三个水囊,喝不完剩下的还能泡泡脚。
吃完饭古扉借口耽搁的时间太久,明天还要早起,不够睡,想在空间睡几个时辰弥补一样,差不多到点了把他放出来就行,不用叫醒他。
他总是这样,花溪也没怀疑,出去铺床,自己的铺完给古扉铺,然后用掺和了井水的水泡脚,泡完正好把古扉放出空间,掐着点,差不多四五个小时左右,没到他醒的时候,他会继续睡,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他那边的事处理好,花溪进空间给自己洗了个头,擦好后躺在床上看书,等头发干了才吹灯去睡。
第二天四更不到,古扉已经爬起来,因着昨儿在空间睡了几个时辰,加上外面的,他最少歇息了五个时辰。
花溪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可以起早,但是必须睡够,不然会头晕,规定了他每天睡多久,没有五个时辰不让他起来。
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是自个儿醒的,所以很精神,到了门口一看,余欢还没来,在原地等了一小会儿,才有人姗姗来迟,拿着钥匙将门打开。
古扉连忙爬起来,那门一开他已经窜了出去,兴奋的问,“我们学什么?”
“先学剑法吗?”
“我们没有剑哎?”
“是不是用树枝代替?”
“院里有棍子,要不要削成剑的模样,先凑合着用?”
余欢一言不发的听着,昨儿一口气说的太多,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今儿一点都不想开口。
他将门重新锁起来,钥匙挂回腰间,不等古扉反应,已经率先跑了起来,古扉愣愣跟上,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跑完几圈,余欢带着他去了一个荒废的院子里,从角落抽出两把木剑,一把自己拿着,另一把给古扉。
古扉还不晓得怎么回事?他已经攻了过来,剑又快又犀利,啪啪打了他好几下。
古扉收敛了嬉笑的表情,转而认真起来,拎着剑,忍着疼,开始想着平时与花溪对剑时的模样,花溪时不时会拿棍子训练他,没有章法,也没有规律,就是随便打的,棍子就像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一样。
起初他完全躲不开,后来已经能大概判断出棍子从什么方向来,然后接下,所以余欢虽然速度快了一点,但大部分他还是能接住的,只偶尔被打一下两下。
最重要的是,接下并没有卵用,他与余欢力量相差悬殊,就算接下了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被他轻而易举击的剑掉人摔倒。
下手极狠,打到他站不起来为之,他以为这就算了,结果余欢等了一会儿,又继续打。
这哪是学武,这分明是挨打!
花溪说过,想学功夫要先挨打,原来以为是骗他的,没想到还真是。
余欢惜字如金,他做的不好,也不说原因,就一直揍他,攻击始终一致,让他晓得败在哪一招上,然后就用那一招磨练他,直到他能拆招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