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香兰便道,“去歇一会儿吧,等会儿还有的忙呢。”
“是,香兰姐姐。”
丫鬟们应声后,陆陆续续散去。
只留下个芙兰,没处可去,她就是个跟着阿爹阿娘来打下手的,还算不得顾家的下人,也没给她安排屋子。
香兰想了想,好心道,“那你跟着我吧,去我的屋子歇一歇。”
芙兰立刻屁颠儿跟上了,边走还忍不住打听,“香兰姐姐,我能不能留在府里伺候啊?”说着,脸上两团可疑的红云。
香兰看得不由得警醒起来,心道这丫头不会对大人动了心思吧?那自己可要提醒她几句,别看大人生得好,平时也不怎么罚他们,但府里上下哪个不知道,真把大人给惹恼了,可就不是罚月银打板子这种小惩罚了。而且大人最忌讳什么,不就是忌讳这些胡七八糟的事情麽!
香兰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说道几句,就见脸红红的芙兰抿抿嘴,语气莫名的期待。
“我好想在夫人身边伺候喔……夫人看上去脾气好好噢。”
香兰一肚子话给憋了回去,看着小丫头满脸期待,不由得一哽,点头道。
“嗯……那你努力吧。”
谁不想去夫人身边伺候?抢破头都想!
夫人性子温和,从不打骂下人,似小桃秋霞那些贴身伺候的,夫人还给找夫家。看小桃嫁给了梁侍卫,日子过得那样和和美美的,谁不羡慕啊?
这话香兰就没说了,嗯,小丫头有想法,她也不能打击得太狠了。
就……就努力吧。
香兰讪讪一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工了,大家要多注意身体噢,远离人群,做个精神芬兰人。
学生们估计还有得等叭,离开学还有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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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甜蜜
清早, 窗外微风徐徐,姜锦鱼卧在榻上, 翻看着府里的账本, 这段时日她不在,府里上下都交给两位嬷嬷把关,账册也如以往般清楚明了。
顾衍是素来不管这些的,男主外女主内,他一向不插手后院的事,偶有一回见他动气,还是撵出去一个不守规矩的丫鬟。
看过账册,姜锦鱼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 便瞧见小桃进来了, 见她犯困的模样,还没开口, 先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姜锦鱼被她的眼神看得哭笑不得, 放下捂嘴的手, 纳闷道,“做这幅怪样子做什么?”
小桃嫁人之后,不像做姑娘那时那么容易羞了,露出一副我都懂的神色, 隐晦“暗示”,“没什么,大人出门前吩咐厨房熬了补汤,您这会儿喝么?”
姜锦鱼本来还没想到这儿来, 被小桃这么一说,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强撑着道,“先不喝了。找我什么事?”
小桃这才不提这话题了,老老实实开始有事说事。
姜锦鱼听得心不在焉的,心里早把顾衍给埋怨千百遍了,昨夜孟浪便也算了,本来是夫妻房里的事情,外人也不得而知,看在两人分开这么久,便也罢了。今日还吩咐厨房熬什么补汤,连小桃都来打趣她了!
可埋怨归埋怨,心里也是羞涩多过不悦。
再者府里上下都是守规矩的,也就一个小桃与她亲近些,敢开口说这些,倒也不算太丢人。
有一搭没一搭听完小桃的话,姜锦鱼沁凉的手在面上敷了敷,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赵府小少爷的礼,你去找嬷嬷,让她看着准备便是,无需太贵重了。孟府的帖子和盛京来的家书,你先留着,我等会儿看看。”
小桃脆生应了句,将帖子与信放好了,便打算退下去。
姜锦鱼想了想,追问了句,“对了,算算日子,孟府那姨娘应当已经临盆了?”
她回来才两日,还未与商云儿碰面,方才听小桃说起孟府的帖子,才忽然想起商云儿府上那位身份尴尬的姨娘。
这些事,小桃不必打听,单是一起伺候的小丫鬟里头就说了不少,她道,“孩子落地还没一个月吧,奴婢听厨房大娘们说,算算日子是早了些,不过生孩子这事儿也没个规定日子,兴许就发动早了。据说是个女娃娃。”
“噢,是麽。”姜锦鱼应了一句。
小桃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她自是知道自家夫人与商云儿关系好,所以想什么都是向着商云儿,她有那么点惋惜道,“本来孟夫人与孟大人也算鹣鲽情深,便是因为这么个女子,坏了情分。也幸好那姨娘生的是个小姐,尚且能安分些。若头胎便生了个庶长子,那孟夫人怕是要被挤兑得没法子了。”
姜锦鱼听罢,心里倒不赞同小桃的想法。商云儿的性子,甚是天真,即便她与商云儿交情不浅,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只怕在商云儿眼里,无论这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太大的影响,都不过是孟旭背叛了她的铁证。
至于家产,只怕商云儿还没想过那些。
她是个心思十分简单的人。
小桃絮絮叨叨说完孟家的事,便出去了。
旁人家的事情,姜锦鱼也不会插手什么,听过便罢了,想着找个机会,再劝一劝商云儿。
翻开盛京顾家寄来的家书,不出意外,是祖母顾老太太的口吻。
他们刚来辽州的时候,除开老太太每月一封家书之外,自己那位公爹顾忠青,偶尔来了兴致,也会提笔写上一封。
随着时日迁移,来自顾忠青的信便间隔越来越长,到如今已经有半年没收到了。
姜锦鱼倒不会因为公爹这显而易见的偏心而如何,只是心疼顾衍,连带着对本该恭恭敬敬的公爹,也冷了态度,恭敬有余,亲近却是半分都无了。去年寄回家的年礼,公公那里,只挑了体面的年礼,贵重是贵重,体面是体面,但却也仅限于此,与送到祖母那里的年礼相比,简直不能比。
祖母算是府里最疼顾衍的人了,作为妻子,就算顾衍不说,姜锦鱼心里也明白,祖母是绝对不能轻慢了的人,而且这些年他们在辽州,顾家那边真正惦记他们夫妻与孩子们的,也就这位祖母了。
老太太照例写了洋洋洒洒好几张,从顾衍送去的那个大夫如何得用,说到自己今年旧疾未犯,连咳嗽都没咳嗽,无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姜锦鱼却看得很是认真,想着等会儿晚上要给相公看。
信到末尾,倒是提了一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说三弟顾酉定亲了,二弟顾轩多了个女儿。
姜锦鱼看到这里,原本准备给老太太的礼中,又顺带加上了顾酉的定亲礼和小侄女的见面礼。
顾衍与自己这两个兄弟关系都一般,与顾酉还算亲近些,想到这孩子是个庶子,想必自己那位小气的婆婆定然不会多大气,姜锦鱼便把定亲礼给厚了几分。这定亲礼是他们作为哥哥嫂子,给女方的,厚重几分,也算是替顾酉给女方体面。
等到顾衍晚上回来,用了晚膳,两人在屋里歇着,姜锦鱼便把家书拿了出来,托着腮道,“三弟的定亲礼,我让福嬷嬷拟了礼单,等会儿你也看看。”
顾衍倒与妻子想到一处去了,接过礼单,一边道,“厚三分吧。”
顾酉母子到底也为他做过事,即便人情早都还清了,顾酉姨娘为他盯着后母,他荐顾酉进了书院。但比起自己那个二弟顾轩,顾酉显然要顺眼许多。
姜锦鱼“嗯”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与嬷嬷说了。再给的太多,也不好。”
顾衍自无二话,基本只是扫了一眼,便道,“你定吧。”
姜锦鱼又絮絮叨叨说起了给祖母准备的礼,“库房里有根老参,最是滋补,给祖母送去吧。她老人家入秋便身子虚,这时候补一补最合适。还有些燕窝……”
说了一堆,忽然发觉顾衍都没怎么接腔,姜锦鱼便抬头去看他,就见他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眼里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清冷的眉眼在柔和烛火中,显得莫名温柔。
姜锦鱼一下子就哑言了,怔了怔,脸莫名其妙跟着红了。
她微微挪开脸,“盯着我做什么?”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由得想到,小桃白日里那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玩笑话。
顾衍面上笑了下,他很少笑,倒不是故意爱面子装冷清,性子使然罢了,大多数笑容,欣喜也好、开心也好、苦笑无奈也好,都是给了家里人。
他起身,长身而立,站在姜锦鱼面前,他比姜锦鱼高出许多,站在她面前时,影子仿佛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怀中一般,烛光微颤,莫名显得屋内两人连影子都亲密无间。
顾衍骤然开口,“歇了吧。”
啊?姜锦鱼几乎都没反应过来,这话刚进了耳朵,身子便一下子腾空了,。
明明顾衍也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姜锦鱼不由得就脸上发烫起来,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手腕触碰到男人后颈的皮肤,一下子便滚烫了起来。
烛火还没吹灭,院子里有呼呼的北风在吹,守门的小丫鬟尚不知事,还毫无所知的打着哈欠。
与她一起值夜的另一个丫鬟却是红了脸,忙拉扯着小丫鬟,“我们去隔壁小屋里坐一坐吧。主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吩咐的。”
她这话没说完,估计等下半夜来接班的丫鬟来了,都不一定会有什么吩咐。
第二日,姜锦鱼睁眼时,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了,身旁人早已去了州府。
想到这几日夜里顾衍一日比一日“过分”的行径,姜锦鱼拍了拍发热的脸,决定今晚一定要坚持住,整天沉迷于那什么,也太不像话了一点!
最重要的是,明明顾衍出力更多,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腰酸背痛,顾衍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太不公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夫老妻了【笑哭】
居然还一如既往的腻歪
祝大家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腻歪!
马上就要情人节了,我寻思着写个番外,嘻嘻,让我构思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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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入学
隔了几日, 姜锦鱼才与商云儿碰了面。
两人可以算是前后脚成婚的,如今的近况却截然不同, 感情倒是比起从前还要更好了些。
商云儿坐下, 姜锦鱼便去看她,见她神色还好,心情仿佛还不错的样子,遂也不主动提起什么不好的话题,只道,“我从老家给你带了些料子,都是我堂妹夫家送的,说是南边的新鲜货。有匹珠光粉的, 当真是好看得很。”
商云儿也来了兴致, 姜锦鱼便叫人把那匹十分难得的珠光粉的料子取来了。
商云儿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料子,摸了摸, 不由得有些被惊艳到了, 道, “还当真是,里头莫不是掺了金丝还是甚么的,亮的有点晃人眼睛。”
“兴许是金粉吧,听说是南边的新手艺。”
料子贵重倒也不算, 但委实很特别,又十分少见,在辽州只怕也就姜锦鱼带回来的这几匹,商云儿哪好意思拿, 便推辞道,“你给我做什么,自己留着做衣裳麽。”
说着,还自嘲起来,道,“我做了衣裳,穿着也无人看,倒是委屈了这料子。”
姜锦鱼看她那副懒怠的模样,想了想,便道,“你这话我不爱听,穿了好看的新衣裳,自己开心,难不成都是传给外人看的?日子是为自己过的,又不是为了旁人过的。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越是这个时候,你越得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否则岂不是真让那些子不怀好意的人如愿了?亲者痛,仇者快,你自己心里也不舒坦。我不管,这料子你快拿走,不许推了!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商云儿以前是个性子骄纵的人,这些年兴许是遇到的事情多了,再不似从前那般不识好歹了,这么大一个辽州,自己也就这么一个能说话的朋友,见姜锦鱼这样坚持,她也点着头应道。
“我知道了,我收下就是。”她道,然后又忍不住感慨一句,“我记得从前时候,人人都夸你性子和善稳妥,处处与人为善,从来与人方便。倒是我,一直便是咱们这一伙人里头的怪人似的,既不合群,又不讨人喜欢。如今在我面前,你倒是固执的很,说一不二的。”
话虽这么说,商云儿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个朋友是真心实意待她的,否则换了旁人,谁来这么推心置腹的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