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那很好啊,在盛京有亲戚,可方便了许多。”
“那是自然!”尤小姐骄傲的挺了挺胸脯,转念一想,又怕姜锦鱼也说要跟着去,忙又克制道,“唉,这么些年没见过面了,要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我们哪敢上门呢!只怕别人说我们打秋风呢!”
“不会不会。”姜锦鱼有口无心答道,尤小姐却是怕她真要开口跟着去了,忙随口说了一句,匆匆就要回去了。
小桃端茶回来,没瞧见人。就纳闷了,“姑娘,尤小姐呢?刚刚不是还在麽?”
想起方才尤小姐吓得直跑的模样,姜锦鱼就忍不住掩嘴笑,可面上还是挺正经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大概是尤小姐很忙吧。”
作者有话要说:开辟新地图
wuli姜爹爹要闷声发大财了
emmmm我们绵绵的婚事……
快了快了
第43章 故人
第二日, 尤家母女就出门了,去拜访尤小姐口里的姑姑。
姜锦鱼醒的早, 一大早便听到隔壁的动静, 想到尤小姐只怕还悄摸摸瞒着自己出门,忍不住又笑了好久,笑得肚子都有点疼了。
小桃进来,纳闷极了,“姑娘,你到底笑什么啊?”
小桃一问,姜锦鱼更觉得好笑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吩咐小桃去端早膳来。
自打她同小厨房的丁奶奶处好了关系, 每每送到姜家这来的一日三餐,皆精细了不少。
即便是简简单单的早膳, 白粥不是用大铁锅熬的那种, 是用陶罐慢慢煨出来的, 入口绵软,有些微甜。一旁碟子里的咸鸭蛋,蛋黄一戳就冒出黄油来,不是齁咸的那种, 配白粥正好。
其余几个小菜也是十分清爽。
姜仲行疼女儿,这一点比何氏更甚,一坐下就夸上了,“还是绵绵有本事, 我看隔壁尤大人的家眷,可是嫌驿馆的饭食不可口,日日遣下人出去买的,花销不小呢!”
别以为下人不起眼,在盛京,就是个驿馆看厨房的,那也有自己的门道。
你待人和气,人自然投桃报李。
你若是轻贱别人,成日一张臭脸,那也别怪你眼里的那些“下人”,以牙还牙,略施小计,整的你过的不舒坦。
“阿爹,你今日还要去吏部麽?”姜锦鱼分了一半蛋黄给阿爹,关心的问道。
今日可是休沐,没看隔壁尤家一家人都出门访客去了,尤大人也没去吏部。
姜仲行夹了鸭蛋黄配粥,点头道,“嗯,这几日吏部的安大人给我们安排了活儿,让我同尤大人几个帮忙理一理吏部的卷宗库。我想着,今日忙一忙,怕就能收拾出来了。”
先前在益县的时候,姜仲行便是个十分尽职的官员,早几年忙的时候,在县衙忙到大半夜,都是常有的。
来了盛京,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姜仲行是没想过同尤家那样去走门路的,一来么,姜家也没出息的亲戚。
二来么,姜仲行私下琢磨,他们这些新进的官员,没给他们安排职位,一来就在吏部坐冷板凳,指不定就有人暗地里等着看他们的表现。
像尤大人那样上窜下跳,未必是件好事,还不如沉下心,沉住气。
抱着这样的心思,姜仲行又是个不怕吃苦的,自然每日都去吏部报到。
从驿馆出发,到吏部只用一刻钟,进了吏部大门,姜仲行直接去了存放卷宗的库房。
忙到中午,腹中饥饿,才从库房出来,没走几步,便遇到了吏部安大人。
姜仲行忙道,“安大人。”
安江回头看了眼他,眸中划过一丝深意,点头道,“卷宗可整理出来了?”
这话问的实在不近人情,不过姜仲行听了倒没觉得心凉,只是点头道,“还有些,下午应该能整理完毕。”
“嗯,那就好。”安江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
可姜仲行却是心里越发笃定,来到盛京遇到的这一系列的事,从做冷板凳到整理卷宗,只怕真的是对他们的考验。
压下心头的想法,接下来几日,姜仲行没有特意表现,仍旧是按部就班来吏部报到。
整理卷宗的任务完成了,安大人派人来验收,与姜仲行一同的几人都没作声,还悄悄打量他,生怕他跳出来邀功。
可姜仲行不傻,既然知道了背后有人考验他们,那他们谁做多谁做少,谁用心谁懈怠,自然有人看在眼里。
无需他多说什么,更别提主动邀功了。
姜仲行表现得越发沉稳谦虚,就越是入了安江的眼。
说起安江,这人在吏部仿佛不大显眼,甚至因为他年轻,并没有多少人觉得他有多大份量。
可只有安江自己和吏部尚书知道,安江是当今陛下插在吏部的一个重要的耳目,朝中许多官员的升迁贬谪,其实都和安江的进言有关。
换而言之,他是陛下放在吏部的一双眼睛,用来挑选官吏的眼睛。
安江被周文帝诏进宫里,在偏殿等了片刻,才被小太监领着去面圣。
经过正殿的拐角时,迎面同对面走来的顾忠青相遇,两人对了对眼,安江口吻随意打了个招呼,“顾大人。”
顾忠青自认资历比安江高的对,两人从前同在工部做过同僚,当时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可人安江压根不吃这一套,到现在,顾忠青都还颇为看不惯安江。
他忿忿哼了一句,甩了袖子走开了。
安江倒是觉得无所谓,顾忠青除了年纪大一点,还真没什么可在他面前摆架子的本事。
他掀起嘴角,漫不经心笑了一下,施施然跟着小太监进了大殿。
……
却说宫里的事情,外人不得而知。
而姜锦鱼这边,倒是尤小姐又来串门了。
似乎是昨日的拜访很是顺利,尤小姐显得底气十足,比起从前,倒是自信了不少,含蓄笑道:“唐夫人说,想办法让我爹爹进礼部。我娘倒是觉得麻烦姑姑不好,可我姑姑是真心为我们好,说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
姜锦鱼边分了块千层酥糕,边点头道:“这是好事啊,礼部挺好的。”
尤小姐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想到自家马上就能从这驿馆搬出去了,而姜家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顿下来,心里充满了隐隐的优越感。
这时,小桃喜滋滋推门进来,满脸喜意道,“姑娘,少爷从书院回来了。”
因着这回春闱,姜宣打算下场一试,故而早早便去了盛京一所书院,平日里都不大回来。
难得能见到阿兄,姜锦鱼也很高兴,转头看见仍坐着的尤小姐,便道,“尤小姐,我阿兄回来了,我便不同你聊了,下回我再请你来做客。”
尤小姐起身回了隔壁,回屋后同贴身丫鬟道:“也不知姜小姐那阿兄有多出色,还特意赶我回来,仿佛是怕我赖上一样。”
丫鬟伺候她已久,自然知晓主子性情,立马讨好道:“是啊,姜小姐生得倒是好,可惜乡下来的姑娘,到底不比小姐您有见识。”
这话尤小姐听了很满意,面上倒不想显得自己背后说人坏话,慢悠悠道:“这也不能怪她,这出身么,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隔壁尤小姐主仆说的兴致勃勃,这边姜锦鱼也忙换了身衣裳,出去迎自家阿兄去了。
小桃去开门,然后便见阿兄姜宣进来了,姜锦鱼刚笑盈盈喊了一句“阿兄”。
就瞧见了姜宣身后跟着进来的青年。
微微怔了一下,姜锦鱼正犹豫着要不要避开,她如今年岁渐长,尤其是及笈后,更是不好随便见外男。
乍一见到陌生男子,即便青年生得十分俊朗,便是静静立着,都犹如青松苍竹,她第一个想法便是避开。
姜宣见她疑惑的神色,轻笑了一下,悄悄让开身子,冲着背后的青年道。
“我说什么来着,绵绵必是把你忘了,这回可是你输了。”
青年神色冷然,眉目冷峻,对着姜家兄妹二人,倒是难得的好脾气,露出无奈的神色,“宣弟神机妙算,是我输了。”
两人说话如此熟稔,姜锦鱼使劲儿盯着青年的脸看,脑海里渐渐遗忘了的脸,突然便清晰了起来。
她脸上透出一抹薄红,软绵绵瞪了一眼自家阿兄,嗔怪道,“哪有哥哥你这样的,看妹妹的笑话。”
然后,便不理姜宣,径直朝青年福福身子,俏皮的语气带了丝亲昵,“方才没认出顾哥哥,是妹妹的错,给顾哥哥赔罪了。”
顾衍也没打算责怪小姑娘,见她给自己赔罪,反倒轻咳一下,大度道,“不怪你,我也没认出妹妹。”
三人坐下说了近况,才知道,原来顾衍先前在夏县念书,姜家人搬走之后,他与姜宣二人结伴去了锦州府求学,大约三年前,顾衍被顾老太太一封家书给唤回了盛京。
如今姜宣也来了盛京,巧的很,两人又在书院遇到了。
顾衍冷心冷情,对着姜家兄妹倒是好脾气,他极少开口,大多时候只是坐着,听姜锦鱼说着益县的风俗。
等到听到姜锦鱼及笈的事情,顾衍端茶的手一顿,然后又漫不经心喝茶。
何氏回来后,见了顾衍也是高兴,倒是隔壁的尤夫人,听到这边仿佛是在待客的动静,还派婆子过来偷偷打听。
见过何氏,顾衍便告辞了,回到顾家,一进门,便吩咐书童过来,正色吩咐了他几句。
书童领命出去,赶忙去顾衍的私库领了银钱,带着银子跑了出去。
书童走了,顾衍又去了一趟书房,在书桌前站了一会儿,拿起笔。
待他放下笔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晚饭的饭点了,本打算随意用些算了,哪知老太太那里来了人。
嬷嬷福福身子道,“老太太请您过去用饭。哥儿难得回来,老太太可盼了许久了,就请了您过去,没旁的碍眼的。”
这话说的用心良苦,顾衍与继母不合,说起来,也不能算不合,是继母单方面怕顾衍出息了,抢了她儿子的东西,故而时时针对他。
顾老太太也知道,才让嬷嬷这样传话。
顾衍点头答应,稍微收拾了下,便去了老太太那里。
顾老太太挺疼这个孙子,见他来了,满面喜色。
等菜上了,顾老太太又是拼命给他夹菜。
对于这个孙子,顾老太太总是觉得自家亏欠他,当年顾叶两家的恩怨,本就是他们顾家不厚道。
可她当时不过是个寡妇,上门闹事全是族里那些叔伯们的主意,她就是想拦,也压根拦不住。
后来顾衍的娘病死之后,顾老太太深觉后悔,才把顾衍接到身边亲自扶养。
可就算如此,祖孙的关系也有些微妙。
但比起顾忠青同顾衍之间的疏离,顾老太太好歹还同他说得上话。
吃了饭,顾衍没久留,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孙子走了,顾老太太幽幽叹气,唤来嬷嬷,“你上回说,胡氏私下在给衍哥儿相看对象,后来可打听到了什么?”
嬷嬷为难附耳过去说了几句,顾老太太听罢面色发白,气的手直颤,拍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