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缱漪,腥膻四溢。
手腕的酸痛,手掌的粘腻,让女子涨红了脸。
尹姗姗有时候是真的佩服齐忌,她也不知道这厮的血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之前说她好色成性,可如今看来,她却越发怀疑寝殿里的红帘,温泉,软床,水纹镜,是出自齐忌之手。
他只怕仗着她失忆,给她乱扣帽子!
天亮的很快,得到释放的齐忌却还是没有放过身下的女子。
缠绵的吻不停的落下,娇媚的低吟没有消失在明媚的阳光里,倒是消失在了女子“咕咕”叫响的肚子里。
齐忌失笑,对女子贪吃的行为一向无可奈何。
他喂了女子一些点心,抱着略染疲惫的她,小憩了一会。
尹姗姗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入幕了。她一连叫了好几声,发现院中已经无人。
齐忌去杀鼠妖了?自己睡了多久?
这一思量,真是将尹姗姗吓到了,她完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深怕自己这一浅眠,就又是七日。
如果自己昏睡了七日,齐忌还没回来,那岂不是出事了?!
莫非那鼠妖齐忌杀不掉?
他总说自己很强,可她却从未见过他使用过灵法!
脑中突然闪过齐忌在天谴死灵渊中一身是血,浑身是伤的模样。
尹姗姗浑身一震,之前齐忌吩咐的话,全然忘记了!
不行!她要去看看,纵使对老鼠心生惧意,她也必须去看看!
……
凭着自身的第六感,尹姗姗越过集市街道向镇外走去。
她这一路上,当真是越走越心惊。
原本热闹的集市全部关闭,整个苏家镇像是鬼城一样,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镇上所有的人,都去打鼠妖了吗?
还是他们的计划是失败了,鼠妖被彻底激怒了,杀光了所有人?
担忧的心情让女子脸色惨白,但也是因为她极度担忧,十分专注。
身体本能对鼠妖的反应,被无限的放大。
像是开了指路明灯一般,尹姗姗本能的就知道那个所谓的藏鼠炎洞,在哪里!
黑风日下,寒意连连。
尹姗姗穿过深林,看到洞穴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凭第六感走来的路,是最捷径最正确的隐秘小道。
尹姗姗只知道,自己这一路上不说齐忌了,就连苏家镇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不,连一点火光,一丝异响都没有看到。
出事了吗?真的出事了吗?
她想大声呼唤几声齐忌,却又担心自己暴露行踪,被鼠妖发现。
面前的黝黑洞穴深不见底,风呜咽的吹,洞中的腥臭顺着夜风,越发的强烈。
尹姗姗紧紧只是站在洞口,就能感受到心跳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这洞穴,自己是要走进去吗?
如果撞见鼠妖怎么办?她失忆了又不会使用法术……但,如果自己不进去,会不会连救齐忌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此处,女子黑曜石一般的双眸沾然厉色。
她牙关紧咬心一横,只身没入了黑暗。
……
在山的另一边,完全不知道尹姗姗已经来此的齐忌,正与苏家镇的众人同心协力的对付鼠妖。
事情与他所预料的简直一模一样,这狡猾的鼠妖,仿佛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杀自己,竟提前将数名精血纯正的子孙吃裹入腹!
它不单单吸收了子孙们的灵力,竟还妄想以血脉控制男丁,让男丁残杀半妖姐妹,来吸纳精魂,壮大自己!
满山遍野的硕鼠,发出尖锐的嘲笑,如泣如诉。
半妖女子们满身是血,疲惫不堪。
她们不单单要对付以毛发变成的硕鼠,还要对付那些受血脉压制,凶残暴戾的兄弟。
齐忌召唤的风灵,已极速之态,掠过硕鼠,硕鼠被杀,化成一根毛发。
鲜血横流不过半响,那根毛发又开始重新集结,又生出了新的硕鼠!
蓝山男子见状,直接改用雷灵,金色的在山谷中爆裂开来。
硕鼠死伤一片的同时,由于齐忌五星大圆满的雷击过于强大,硕鼠周围的半妖无论男女,都受到或多或少的冲击牵连。
齐忌见状,双眉紧紧拧起,他眼眸淬冰,还未言语,便看到粗枝上,数根毛发结出了一个硕鼠的暗影。
暗影身形高大,宛如成人站立一般,它看向齐忌所在的方向,尖声讥笑:
“没有用的,你想用雷灵将吾的毛发淬炼成灰,必定会伤到他们这群蝼蚁之辈。
“嘿嘿嘿,小子,吾能感受到你灵体里散发的戾气,明明就是煞星邪神,为什么还要顾忌他人性命?
“这群蝼蚁,是吾的子孙,吾都不在意它们死活,你又在意什么呢?”
“叽叽”又奸笑了几声,数根毛发结成的高大硕鼠暗影,又嗤笑道:
“愚蠢如厮啊!你以为吾没猜到你们是来杀吾的吗?!
“那金丝乾坤袋,就是灵域上界仙家法器!你当吾数百年在这深山老林就没有见识?
“嘿嘿嘿,小子,你为了护住这群蝼蚁,吾这漫天的毛发凝结的硕鼠你都解决不了,又怎能进炎洞找寻吾之真身呢?
“你看它们,是不是快精疲力竭了?吾看自家子孙互相残杀,竟也觉得十分快意,你呢?
“小子,你身体里戾气那么重,是不是也对着漫天的腥臭之气,欢喜的紧?”
反手一个响雷在树杈之上爆裂。粗壮的树枝受雷击而断,燃起熊熊的烈火。
之前数根毛发集结的人形硕鼠暗影也灰飞烟灭,可漫天的讥讽嘲笑,却越来越盛。
就在血肉横飞,腥臭不止,众人即将崩溃之迹,漫天的讥讽嘲笑突然断了。
硕大的老鼠像感应到什么一般,倏然回头望向炎洞深处!
因震惊瞪大双眼的老鼠,下意识惊恐出声:
“炎洞中怎会又异火灵脉?!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