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完全不知汴京城里还有这么漂亮的院子。比起皇宫的御花园来,这一片桃林,美的更甚。
“喜欢吗?”
陈渊温声问她。
“喜欢。”白池初点头,眼里溢出了惊喜,八成没想到陈渊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却是不知,这是陈渊一贯的伎俩,收拾完她后,给她赏的一颗糖。
几乎成了规律。
每回先翻出白池初犯下的事儿,完事后再给一颗糖,既让她知道哪儿错了,又能让她恨他不起来。
亦柔亦刚,愣是将白池初拿捏的死死的。
“朕先去前院,玩够了就来找朕。”陈渊没有陪着她,让凌风留下来。
“好。”白池初应的很爽快,陈渊不在,她才能轻松。
陈渊又原路返回,上了前院,管家正在门口候着陈渊。
“近日精神如何?”陈渊人一到,就开口问了管家。
“好着呢,这几日精神好时,还能说几句话,不过仍是什么都记不起来。”管家将陈渊领进了屋。
屋里明亮宽敞。
除了两丫鬟之外,只有一位老人。
陈渊走到了那老人身边,那老人却是没有半点反应,眼神痴呆地看着他。
如今这番模样,谁也不会想到在十几年前,她曾是西风宫里最不好招惹的嬷嬷。
护主如护命。
也是苏妃娘娘最信任的人。
苏妃娘娘死后,她便失踪了,等到陈渊找到她时,就已经成了这样。
神智不清,连谁是谁都认不出。
陈渊坐在她身旁喝着茶,多半也没报什么希望。
桃林那头等到白池初逛完了整片桃林,再去院子里从外头引进来的小溪里瞧了一会儿鱼群,尽兴了,才跟着凌风去找陈渊。
“这地方是皇上的私宅?”白池初问凌风。
看来陈渊即便是当了皇上,也还是有之前的闲情逸致。
凌风答,“都是很多年前的老院子了。”几年前,皇上见其僻静才将其买了下来,派专人伺候着嬷嬷,本指望她能记起点什么来。
谁知,几年过去了,没半点进展。
白池初没再问,脚步轻快地上了前院的台阶。
管家正站在老人和陈渊的跟前,见到白池初进来,忙唤了一声“娘娘。”
这一声之后,屋里那老人低垂的头,突然抬了起来。
白池初也在看椅子上坐着的老人。
肩膀微驼,
年岁看着不小。
白池初并不认识。
但能感受对方的目光正直勾勾地定在了自己脸上。
白池初正纳闷,往陈渊跟前才走了两步,却见那老人的神色渐渐地开始激动。
“娘娘。”
老人突然就冲着白池初叫了一声,声音在打颤,手也在打颤。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这都几年了,就没有谁见过她这般清醒过。
屋里的人,唯独白池初弄不清楚情况,只觉得这老人可怜,也没有多想,上前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谁知刚握上,老人就将她的手攥进了怀里,抱着她的胳膊哭了起来。
“娘娘啊。”老人的神色悲痛,紧紧地攥住白池初,白池初正是莫名其妙,却又听嬷嬷哭着叫了一声,“苏妃娘娘啊。”
白池初不敢动了。
惊慌地看着陈渊。
谁都知道,苏妃娘娘是陈渊的生母。
这老人,
怕是认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下午可能还有一章短的,今天没来得及更到4000,只能多加一章了,么么哒。
第56章
陈渊难得拧了眉头。
对凌风使了个眼色, 凌风便将屋里的人全都遣了出去。
那管家也没留。
大门在几人跟前掩上, 嬷嬷自攥住了白池初的手之后, 就没有松过。
白池初刚想问陈渊, 她到底是谁。
那嬷嬷又满脸是泪地说道,“娘娘啊,老奴等了这些年, 总算是等到娘娘了。”
白池初没再问,
从这话里, 多半也猜到了是当年苏妃娘娘身边的嬷嬷。
白池初不知道她为何她能将自己错认。
大抵都是娘娘?
“老奴对不住娘娘,没有完成娘娘对老奴的托付。”老嬷嬷哭的泣不成声,“老奴寻遍了城里的大夫,都说没有异样, 可老奴就是知道, 是有人在害娘娘。”
嬷嬷此时看着白池初的眼神,与常人无异。
并无痴呆相。
凌风在一旁站在, 大气都不敢出。
白池初怎么也不会想到, 是这番局面。
苏太妃当初是怎么死的, 她根本不知, 关于苏太妃这个人, 她也只听祖母提起过一回。
说苏妃娘娘姿色过人,甚得恩宠。
其余地,
她从未听说过。
或许儿时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苏妃和陈渊的事情,但记忆太过于模糊,如今再去回忆, 也弄不清那是她的梦,还是她的记忆。
白池初又看向了陈渊。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陈渊冷冽的模样。
眼睛猩红,脸冷的吓人。
白池初知道,今儿自己是摊上事了,只能默默地配合着老嬷嬷。
老嬷嬷盯着她哭了一阵,突然松开了白池初,手抬起来,颤颤巍巍地去取头上的一根银簪。
银簪很普通,圆头细尾,圆头上的花样依稀还能看的清楚,是一朵六枚花瓣的桃花。
老嬷嬷将簪子取下后,直接递给了白池初,“娘娘,老奴没用,如今只能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那定是苏太妃的东西。
白池初没敢接,又看着陈渊。
“拿着。”陈渊声音低沉。
白池初这才接了过来。
几人离开院子时,嬷嬷的神色又恢复了痴呆,嘴里一句没一句地念着娘娘。
谁也没有料到这结果。
陈渊和苏老先生这些年费尽了心思,想从她身上套出来点东西,均是一无所获。
结果白池初一来,倒成了事。
顺帝的屋里曾经挂了一副画像。
高公公见过。
翠绿长裙,青丝披肩,面上含了一丝浅笑,就似是落下凡尘的仙子,美的惊心动魄。
恰好,今儿白池初也是一身翠绿长裙,同样的貌美。
是以,嬷嬷才会认错了人。
上了马车,白池初将那簪子给了陈渊。
在白池初眼里,不过是一只再也普通不过的银簪,却没想到陈渊一拿到手里,直接拉着那银簪的头,猛地一拔。
头尾便分离了。
陈渊再将簪子的尾部,轻轻伸进了圆头里,缓缓地将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
一张乏黄的锦布,和一团黑乎乎的药材。
白池初怔住,
压根就不知道里头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