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在这里!”
刨开的一个土堆里面,埋着一枚即便在黑夜都闪亮的粉钻戒指。
陈东铎俯身将戒指捡起来,纳在手掌心中。
深夜的冷风刮过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钻石切割的细微棱角印入掌心。
阿恪蹲下来看了看,“是新土。”
“是有人故意埋到这里的。”
陈东铎微眯了眯眼,叫人把土坑重新填上,干草都恢复原状,留了一队人就在附近守着。
黑色的劲装将他颀长的身形勾勒出来。
他握着粉钻戒指,转身,沉身吩咐:“阿恪,把人都调回来,沿着这条路,地毯式搜。”
陈东铎一直等到清晨五点钟,才见到了柯灏。
柯灏也是一夜未睡。
他怕谢芷爱发现谢雪桐失踪之后铤而走险,已经派人将在学校住校的于佳航保护好了。
面前的茶几上,一个烟盒已经空了,烟灰缸里是横七竖八的烟头。
“谢雪桐在房间里,昏睡着,我收了她的手机。”柯灏开口,“谢殊那边我没法接近。”
陈东铎脚步未停,直接转身就去隔壁。
柯灏站了起来,“你去做什么?”
“谢雪桐也该知道了。”
在陈东铎手指触到门把之前,柯灏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手臂挡在他了的面前。
“不能说。”
两人身高差不多,此时都是一夜未睡,眼眶很红。
陈东铎冷嗤了一声:“为什么不能说?谢雪桐就该被保护着,就该一无所知?就活该别人为她受着?”
他现在
恨不得将和谢芷爱有关的人都抓起来,全部弄死。
他想起了他的那个噩梦。
若于佳薇真有事的话,谢家一个个都活不成,他要拉他们所有人给她陪葬。
谢雪桐也得死。
柯灏:“不能说。”
他依旧是这三个字。
只字不提,哪怕现在他把她抓过来,就叫她以为,他就是故意关着她去威胁谢芷爱的。
陈东铎闭了闭眼睛,“让开。”
他没等柯灏回答,始终攥紧的拳就朝着柯灏打了过来。
柯灏避开。
陈东铎手握上了门把。
柯灏曲起手肘撞击肩膀,陈东铎后退一步。
柯灏身上的功夫都是陆耀教的,虽是个散打冠军,可陈东铎自小学的就是杀招。
两人过了几招,明显柯灏就已经有些下风。
陈东铎在拳头落在柯灏脸上的同一秒钟,他收了手。
他知道柯灏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也当然知道,若是谢雪桐知道了谢芷爱的真相,会怎么样。
所以,不管是他和于佳薇,还是柯灏,都对此只字不提。
谢雪桐被谢芷爱保护的太好了。
陈东铎咬紧牙关,“谢雪桐的手机在哪儿?”
柯灏将手机递给了陈东铎。
陈东铎握着手机,朝着门口走去,“你看好谢雪桐,别叫她跑了。”
他从公寓内出来,来到了车上。
他拿着谢雪桐的手机,插入了一个芯片,密码直接破译进入,他拿着手机翻到了谢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依旧接不通。
看来,谢芷爱在谢殊的手机上
做了手脚,让他根本接不到任何人的电话。
陈东铎叫来了阿恪:“去把谢由给我弄来。”
……
谢由被一盆冰冷的水泼醒。他打了个冷颤,发福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回想起来,他是在地下车库内,上车前,忽然有人从背后接近他,用麻袋罩住了他的头,又在他的后颈上给了一下。
冰冷的水持续往头上浇。
“停。”
一个冰冷的字眼,比这冰水更彻骨。
谢由从冰冷的液体之中,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陈……陈五少!”
陈东铎站在他的面前,嘴角讥诮。
“你什么时候被谢芷爱收买的。”
谢由没有开口。
陈东铎朝着旁边的人递过去一个眼神。
身旁的人手里拿着一枚钢钉。
“啊!”
左腿小腿传来了刺痛,痛的他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发福肥胖的身体猛地激颤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枚。
两个人按住谢由的肩膀,这个因为在谢家当上大管家之后实在太过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肥膘都在颤。
“沉船事故之后,在搜救船上!”谢由大声哀嚎,“我不敢了!是谢芷爱逼迫我的!我的儿子被她抓走了,我不得不听她的!”
陈东铎等到谢由哀嚎够了,才抬了抬手。
手下的人起身,站到陈东铎的身侧。
男人朝着匍匐在地上的谢由走近了一步,皮靴踩上他的小腿骨,缓缓蹲下身来。
手机里,给他看了一张照片。
谢由只看了一眼就干呕起来。
照片里的人
他认识,就是他买通的风韵公寓的保镖。
陈东铎语气森凉:“是他跟你透露的,我在风韵那边养了个跟薇薇体貌相似的女人,是么?然后你告诉了谢芷爱。”
谢由干呕不出什么来,只是反酸水,恐惧感好似是蚂蚁一样爬满了他的全身。
“想要活命么?”
陈东铎卡住谢由的下颌。
谢由忍着近距离面对陈东铎时候的胆颤,慌忙点头,声音都张惶的变了音调。
“想。”
陈东铎起身,朝着一旁的人扬了扬下巴。
手下蹲下来,先塞住了谢由的嘴,阻住了他口中的哀嚎声,再用镊子将钢钉拔出来,丢进一旁的医用托盘之中,上止血消炎药,再用纱布包扎。
这样一通动作下来,谢由满头大汗,浑身虚脱无力,一个字说不出来。
身后两人将他架了起来。
陈东铎伸手,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个信封,两指捏着。
“这封信,交给谢殊。”
谢由颤抖着接过,男人森冷的声音反复响在耳畔。
“若是叫谢芷爱提前发现,别说你活不成,你老婆孩子都活不了了。”
谢由在车内坐了许久。
他受伤的是左腿,倒是不耽误他开车。
他现在想起陈东铎刚才的眼神,都还在惊颤中。
即便是当初他陪同陈东铎去救下被绑架的于佳薇的时候,当时他只觉得陈东铎稳重,却并未觉得可怕。
他这是走错了一步。
他打火,发动了车子。
进入谢家,他将车子停好。
他先去了一趟
后院,找谢殊。
谢殊现在在谢老夫人住了半辈子的院落中烧纸,
昨晚谢老爷子那边来了一个道士,说谢老夫人魂魄在这院子里未散,有心愿未了,列了一张清单,要给谢老夫人烧了送下去,就是圆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