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上一章番外补完之后还没审核通过……再等等吧,如果还不过的话我去找编辑问问)
几番推辞后,宋仪最终还是不愿收下这份神秘的礼物,并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好吧。”罗三见徒劳无功,也不强求,将礼盒收回来恭敬告辞:“既然大人不愿收下,那就改日再来拜访吧。”
“你想来多少次都可以,但我不一定会见,任何贺礼也绝不会收。”
罗三即使没吃到好脸色也丝毫不恼,躬了躬身便默默往出走。当一只脚迈出门槛时,他又回过头:“小的忘记了恭喜大人腿伤痊愈。”
宋仪不答话,朝门的方向伸出一只手掌,示意他快离开。
直到大门重新关上后,小黑才走过来问:“二哥,他没为难你吧?”
“就凭他还为难不到我。”宋仪摇摇头:“只是那个罗竹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来向我送礼,我怎会理他?”
“二哥,其实也没必要将事情闹这么僵。既然罗竹一时拿不下来,何不徐徐图之?”小黑建议道。
“我倒也想,只是这家伙总能极快的掌握我的动向,甜儿昨日才来,他今早就得到了消息。光是知道也就罢了,竟然还来我这里显摆……”
顾思甜见外面来客已走,也出来问:“宋哥,是有什么麻烦吗?怎么愁眉苦脸的?”她注意到了宋仪紧皱的眉头。
“没什么,一些公事。”宋仪随口敷衍。罗竹的事跟她说也无用,说出去徒增压力而已。
此时院门再次被推开,原来他一大早就出去买药了。
“大人,这便是顾小姐治病的药物,在下已经将其分好,每日只需熬煮一包便可。”徐玉山说着,递上来包成一个个小包的草药,大约有十几包。
“此外药方也在这里,如果到时找不到在下,就按药方配药便可。”他接着说。
“徐先生这是打算要走十几天呀?”宋仪笑着接过,调侃道。
“实在惭愧,只是在下一走不一定会去哪里,何时回来也很难说了。”徐玉山抱歉地说。不过他来之后贡献了两个药方,还给顾思甜看了病,此次再走就心安了一些,愧疚感大大减轻。
“先生大可不必,我之前都说了,只要你愿意,何时想走何时想回都没问题。”宋仪毫不在意。
送走徐玉山,宋仪打算去处理政务,昨天的事情没搞完,今天又会有新的。一想到堆满桌子的文书,着实让他头疼。
顾思甜非要跟着一起去,去就去吧,反正官员们平日里各自在各自所属的衙门里摸鱼,也不会来找他。
“春香小姐,你怎么不跟二哥一起去呀?”小黑问。
众人散去后,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春香和小黑两个人。
“明知故问,人家现在有人陪着了,我去做什么?”春香白了他一眼。
小黑叹了口气,有春香在旁边盯着,他想偷跑出去溜达的想法又落空了。
……
宋仪赶到办公的书房时,正赶上胡伟才前来送新的文书。
胡伟才别驾的职位大致相当于秘书,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好“课代表”,将各部门上报的文书汇集到宋仪这里。
“大人,这位是?”胡伟才见宋仪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女子,问道。
“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未婚妻,顾思甜。”
“哦哦!原来是顾小姐,不愧是名门之后,今日一见果然与太守大人般配得很呐!”胡伟才连忙行礼。
“大人客气了。”顾思甜听到“般配”二字心中窃喜,礼貌的回礼。
客套几句后,两拨人分别。
宋仪观察许久,觉得胡伟才方才的表现确实是不知道顾思甜到来的样子。
看来向水云轩提供情报的另有其人,那么会是谁呢?
抛开这些杂念后,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各类文书上。
“呵~”许久之后,女孩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伏在桌案上将脑袋枕着臂弯问:“宋哥,你每天都是这样子工作的吗?”
“是呀,很无聊吧?你还非要跟来。”宋仪头也不抬地回答,将手头一本文书叠好放到一旁后又拿起一本,另一只握笔的手探到砚前沾了沾墨汁。
“虽然无聊,不过能在眼前看着宋哥,就比从前一个人发呆要好多了。”
女孩这话说得慵懒又感人,惹得宋仪有些心痒痒,心想今晚一定要再欺负欺负她……
“宫殿后面有一片园林,虽然现在冬日没什么花草,不过有些蜀王曾经的宫女安置在那附近,你若嫌憋闷可以和她们玩儿。”
“蜀王的宫女?她们会愿意吗?”女孩听后果然有了些兴致。这片偌大的宫殿群中实在冷清的出奇,除了偶尔能见到一两个身着官服的官员路过,就再没有其他生机。
“她们是宫女,又不是蜀王的妻妾,我们虽将蜀王拉下台,但照样给她们吃住薪水,还不用她们干活,还能有什么可不满的。”宋仪耸耸肩说:“春香也找她们玩过,不过听说她们只聊些织绣八卦之类,春香对这些没兴趣,之后就没再去过。”
“既然不用她们干活儿,为何还要给她们发薪水呢?”女孩不解。
“当宫女当初也是要签订契约的,若没有大过错,签几年就会做几年,有的人家甚至全家都要靠这份工作来养活,一下子全遣散了让她们到哪儿去?”宋仪说:“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太监,我们最近在考虑这些人的处置,但始终没个恰当方法。甜儿你若去找她们的话,可以顺便打听打听她们的想法,好做参考。”
女孩一听出去玩还能帮上忙,当即答应下来,乐呵呵的去找那片园林。
顺着宋仪之前的描述,她没多久就找到了园林的拱门,门上雕刻着“芝兰苑”三个字。
隔着拱门就能远远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叽叽喳喳的女孩欢笑声。
“看来宋哥说得没错,她们过得还蛮快活。”顾思甜心中暗想,放了些心。
她本来就是很外向的女孩,只是遭遇变故后可以收敛了很多,内心还是爱玩的,当即快步过去想打个招呼。
几个在小林子之间追逐嬉戏的宫女见有陌生女子走过来,都不敢乱动,呆立在原地观望。
“各位妹妹们好呀。”顾思甜上前和善的打招呼,不过也没靠太近,以免吓着她们。
她看这些宫女年纪都明显不大,不过也是,年纪大的基本都被遣散回去了成婚了。
“这位姐姐,你是?”
几个宫女互相对视几眼,由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发问。
“我是你们这里太守带来的侍女,太守大人有事,就打发我随便玩了。”顾思甜微笑着撒了个小谎,她怕说自己是太守未婚妻会让这些小姑娘胆怯。
“啊,原来是这样!姐姐你是和春香姐姐一起来的吧?”宫女们一下子又活泼起来。
“是呀,我姓顾,叫作顾思甜。”她先介绍了自己,然后向宫女们靠拢。
“姐姐,春香姐姐为什么不再来了呀?”一个姑娘问。
“是呀,春香姐姐又漂亮还会武功,上次这么高的树,她嗖得一下就攀上去了!我也好想像她那样……”
宫女们七嘴八舌的回忆和春香的往事,看来春香那样不寻常的女子,虽然不符合这个时代对女子德行的要求,但对这些尚未成人的小姑娘来说,却具有极高的吸引力。在她们心里,春香就像话本中的大侠一样帅气。即便在顾思甜心中,也对春香这样自由无束的女子心生羡慕。
无论什么时代,审美都是被世俗强行束缚于人们大脑的枷锁。唐代以胖为美,女子便各个崇尚丰腴;西汉赵飞燕掌上起舞的传说流传下来,民间女子宁可不吃饭也要瘦下去;至于传承千年的女德、甚至明清的裹脚,那更是将人性践踏得支离破碎。
但不论时代如何束缚人性,女孩们对自由的追求永远无法磨灭,面前的这些宫女们正是这样。
“春香姐她最近很忙,将来等她闲下来我就带她来玩儿。”顾思甜笑道。她总不能说春香不想和她们玩吧。
女孩们的融合总是十分迅速,几句话之后,几人就像老朋友一样手挽手同行了。宫女们要将顾思甜带去和其他人认识。
经过一番介绍,顾思甜发现这里的宫女大约有三十余个,基本都是未及笄的小姑娘,只有几个当初升为女官的大龄女子得以留下。
熟络起来后,一帮女孩们有的继续嬉戏,有的围着顾思甜七嘴八舌问各种奇怪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太守是个什么样的人、蜀王到哪里去了,以及顾思甜身上的毛绒大氅哪里买的之类。
还有人问她春香有没有和太守有进展。
“诶?春香姐?”顾思甜一愣。
“是呀,春香姐姐之前说过太守大人是最理想的郎君。”问问题的姑娘也愣了一下:“难道思甜姐姐你也……”
顾思甜觉得有些懵,她没想到春香竟然有这种想法,再想到自己不在时都是春香在身边陪宋仪,心中顿时有了些许危机感。
周围的小姑娘们可毫不知情,只看到她复杂的神情就嗅出了八卦的味道,纷纷起哄起来,顺便对太守到底长什么样儿更好奇了,能让身边的侍女一个一个都心动。
顾思甜只纠结了一小会儿就重新振作起来,她有信心自己不会输。
“妹妹们你们最近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呀?”她想起宋仪拜托她的任务,便问道。
“好得很呐!”其中一个宫女笑呵呵地立即答道:“不用干活白吃白住,还能拿工钱,要是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就最好了!”
“别做梦啦!那些当官的估计已经在商量怎么遣散我们了吧。”有一个姑娘接过话。
“即使遣散,应该也会给妹妹们一个好去处吧。”顾思甜安慰了一声,又问:“如果不得不离开,你们想去哪里呢?”
“那就只能回家了吧,我签的契期已经快要到了,爹娘总催着我回去成婚……”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看起来有些忧郁,说不上悲伤,只是对嫁人这件陌生的事感到迷茫。
“我倒希望能再找一处富人家伺候着,家里穷,回去也只是添乱。”
“之前听说城西有一处织坊收人,如果留不下来的话我想去那里试试。”又一个女孩说。
“织坊?你们都会织绣吗?”顾思甜问。
“姐姐说笑啦,不会纺织活计还怎么嫁人嘛~”宫女们笑起来。
顾思甜有些脸红,这些事自己还真的不会,虽然之前有学过一点,但实在算不上熟练。
“春香姐她会不会织绣呢?”她默默地想起了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好让宋仪更喜欢……
虽然她不知道灵魂来自现代的宋仪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用针线……
“妹妹们可以教我织绣吗?”她跳起来,殷切地望向宫女们。
刚才说出不会织绣难嫁人的姑娘有些尴尬,她没想到顾思甜这样漂亮的女子竟然真的不会。不过也是,她端详顾思甜早已及笄,约莫有十七八岁了,可能正是因为不会针线才嫁不出去吧……
于是出于姐妹义气,她第一个出声,信誓旦旦地表示:“放心吧姐姐,我一定把你教成一个出色的绣女!”
其他姑娘们也都愿意教她。
顾思甜喜悦之余,突然想起一计!
“不就是安置这些姑娘吗?想必等我帮宋哥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一定会更喜欢我吧嘿嘿……”她已经在心中脑补起被宋仪抱着夸赞的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