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压制住脾气没打他。他见我怒目圆睁也不敢再说了。
“焱南，准备准备，把这放进陈翊烨的晚膳里。”我吩咐小暗卫，不过他现在不是暗卫了，而是我的贴身侍卫。
问就是我只有他一个不是太监的。
“啊？这……”他难为地看向我，他先前的主子是陈翊烨，也难怪。不过这可由不得他。
“殿下！”清脆的女声传入耳际，我循声望去，一紫衣女子映入眼帘。她眉眼弯弯，笑得恣意，让人如沐春风。
我向来不太了解这些管家小姐的，只听陈熙澈在旁解释道：“礼部尚书的女儿，唐紫菀。如何？是不是秀色可餐？”
“与你何干？”
“一看就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
我向他胸口锤了一拳，道：“是吗？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阿漓现在已经能咿呀咿呀地说几个字了，不过别人都是先喊爹娘，她倒好，说的第一个字是吃。不管饿不饿她都说，萧贵妃怕她撑死，只好限量供食。
我曾问她为何不要个奶娘，她说别人照顾的不周到，就像陈熙澈，容易变成个傻子。
这话有理。
为时尚早，我就自己先骑马围猎了。这秋山上也有许多灵兽，但唯独西北区域的最珍稀，因此这一部分也被重点保护起来了。
我一连在这蹲了好几天，都没发现哪个勇士来。这怎么好？抓不到违规的去领赏，我只好自己进去了，若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物件能卖好些钱呢。
外部倒也平平无奇，和其它的山林没什么两样，只是过于陡峭。我踩在泥地上，只好抓住树干，不然很容易滑下去。走着走着，我便没耐心了，偌大的林子连只鸟都看不见。
前方出现了一片荆棘丛，这也太变态了，我可不想老老实实地穿过去。当即用法力在指尖凝聚成一团火，向它们抛了过去。
看着火苗越烧越旺，我隐隐有些担忧——上面冒烟了！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刺啦”一声，我感觉脚背一疼，一条荆棘藤竟缠在了我的脚腕上。我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灵兽林，而是成了精的植物林！
“你这女娃娃，下手怎么这么狠？”那老荆棘怪开口说。
“藏这么隐蔽，别人把你砍了你也没理。”
它挥舞着其它带火的荆条，就要朝我抽打。没想到我刚才纵的火竟是自己造的孽。
“法力这么精纯，吃了你说不定我就得道飞升了。”
想得倒是怪美。我专心凝聚火焰，点点星火如雨般洒在它的躯身上，起初它还不以为意，不过这正合我意。
眼看火点爬满了它全身，我加重了力道。万物皆有灵，那些火点受到我驱使，昂扬的向上生长着，之后又与其它火点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束高大的火焰束。
诡谲艳丽的火焰将它笼罩住了，滚滚热浪朝我扑来，烧死它我还是有信心的，只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只可惜我不专修水系法术，要想冻住它有点难度。
它被烧得再也说不出话了，这么弱，可能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炼丹的。皇家园林还能给谁炼丹呢？当然是那个老东西喽。
只要我跑得够快，他们就抓不到纵火的歹徒。等那老荆棘烧成了灰，我又用水浇灭了余烬，跑到河边去洗身上的灰。
那老荆棘把我的衣裳都划破了，有的地方连带着肉也撕扯出来，殷红的血不断渗出，真是又疼又瘆人。早知道就不来了，完全是自讨苦吃。
正当我认真地清洗身上的血迹时，身后突然穿出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从高处坠下。我扭头，看见一个“球”朝我滚来，还没来得及逃跑，它就将我撞进了河里。
“球”停了，他伸展四肢，我爬上岸，一瞧竟是陈翊烨。只是他浑身脏兮兮的，手臂上的血管暴起，脸上也布满了可怖的血痕。
“你……怎么了？”竟然有人能把他伤成这样，稀奇。
“终于找到你了……”他颤抖地举起一只手，用食指去戳我的胸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喝？”
“你喝了那药？”没想到焱南办事这么快，现在还没到中午呢。
“就是因为你不喝我才这样的！”他面露凶光，恶狠狠地对我说道。只是用力过大，一口老血又吐了出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虽然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我不喝，我不会有事，他会死在这儿。
“所以呢？我才不喝呢，你这么卑鄙，指不定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我不会害你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他脸色缓和下来，一脸恳切。
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凭什么要帮他？
“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你亲哥哥。你平时和陈熙澈乱搞也就罢了，今日若见死不救就是罪大恶极！”
“那你就死这儿吧。你若死了，二哥就能做皇帝了，皆大欢喜。”
他似乎被逼急了，突然起身把我扑倒，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这种话术我在话本子里见多了，骗人。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倒要看看我怎么活不了。
“你就没什么想要的吗？算我求你了。”他红着眼，倒不是因为哭红肿了，而是因为眼角也开始渗血。
我思索了一下，倒还真没有。
“我想要你的太子之位，我想要做皇帝。”我看他眼角抽搐了一下。
如果你觉得这是恶趣味，我也无话可说。
“好。”
我简直不敢置信。
他起身，把我也捞起来，之后又去解开自己左臂的黑色护腕。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痛苦极了，沉重的呼吸也在哀怨疼痛。
裸露的肌肤还是那么白皙，然而上面却有一个鲜红的大口子。我突然明白了——哪有什么鹿血，分明是他的血！怪不得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只怕里面的药材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是不是学习了什么禁法？比如……饮血渡法？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偷走我的法力！”他使劲摇了摇头。
我还是受不了，最后他把我背回了行宫，而我一直在吐血，大家都以为我得病了。
烦死人，如果他真的死了，母后又该伤心了。
我们心照不宣，有了共同的秘密。不过我好像占据了上风，这并不是件坏事。
陈熙澈跑来对我说：“陈翊烨纵火烧了父皇的千年荆棘，他被罚抄一百遍《帝王训》，好惨呐！”他眼里闪着熠熠的光彩，而我的内心却不安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