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皮肤白，底子好，之前已经做了简单的护肤，省了不少事。
简单的修容以后，董宣辰拿了一个美妆蛋，把底妆挤在自己手背上，再用美妆蛋帮她上底妆。
一边上妆，一边跟她聊天：“想一想真的好多年不见，随便一算也有十多年了吧？”
董宣辰记得，两人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她还没到十三岁。十三岁之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然后就是现在。
江意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江意也记得。
那时候，董宣辰还不是什么知名造型室的首席造型师，只是一个舞蹈剧团的化妆学徒而已。
董宣辰笑笑：“这么多年不见，出落成大姑娘了，比以前还漂亮。”
呼吸的气息轻轻的喷洒在江意脸上，她闭着眼，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看到那张过于近的脸，有些抗拒的往后退了些。
离得这么近，这点小动作怎么会逃得过董宣辰的眼睛。他笑意收敛了些，嘴上却跟没察觉到一样还在继续：“现在还在跳舞吗？”
江意陡然看向了他，董宣辰表情很是淡定：“怎么了？”
她这才重新垂下眸，微微扯了扯唇：“没。”
好在董宣辰也没多过问其中的缘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反正也不是一定要在一个地方待多久。你看我，离开了灵秀自己出来单打独斗，不照样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如今phantom在国内乃至于国外都大有名气，想要约造型的人非富即贵，且要么在商界要么在政界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没点地位还真约不到phantom。
江意听过这个工作室，倒是没想到会跟老熟人有关。
他嘴上没停，手上也没停，四十分钟左右就帮她上好了妆。江意的五官没什么瑕疵不需要过多修饰，他只刻意的放大了她的优点，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美艳高贵。
化完妆，董宣辰很满意的把椅子转了过去，让她看看：“怎么样？哥哥的手艺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江意从镜子里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旁边的人，他像是没觉得有什么，手撑在她椅背两边，身体偏向右。
一个略显亲昵的姿势。
包括那句哥哥，总感觉带了点儿别的什么。
江意跟大多数人的关系都是阶段性的，可能在当下勉勉强强的维持着，但一旦离开某个场景，就会迅速的和所有人断交，没什么意外就再也不会联系。
因此，她也格外不适应董宣辰这自来熟的模样，他们俩也不过是曾经说的上两句话的陌生人罢了。
不过她又怕是自己多想，如果太刻意的躲开之类的，貌似自己又太自作多情了些。
索性装作没听见他的话似的，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疏离冷淡，董宣辰自觉的收了想要攀谈的意思，江意按照要求坐好，董宣辰接好卷发棒，等预热好之后帮她把原本黑长的直发分层分缕的夹成波浪卷。
等全部做好之后，他再用发胶给她稍微定型一下，这才开始让助理收东西：“好了。”
江意道了声谢，起身。
董宣辰也跟着她走：“本来还给你们准备了礼服，不过现在貌似不需要了，挑一双高跟鞋吧。”
江意点点头，董宣辰一拍手，旁边候着的助理就打开了那个特制的箱子，一排排高跟鞋放在那任她挑选。
董宣辰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沉吟片刻，走过去给她拿了两双，一双是红底鞋，一双缎带凉鞋，都是七公分以上的细高跟：“坐。”
江意就着沙发坐下，董宣辰半蹲下把鞋一左一右放在她旁边：“先拿一只试试。”
他作势就要去握她的脚踝，把江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脚往里缩了些，不太自在的接过他手里的高跟鞋：“我自己来就行。”
董宣辰沉默了一下，才点头，把鞋给她：“好。”
旁边两个助理互相使了使眼色，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茫然，以及对江意的好奇。
已经很久，董宣辰没有对谁这么热情过了。
这位究竟是什么人？
—
全部做完也已经到五六点了，主要是在程蔚那边耽误的比较久，之前准备的东西大多都不适合她，于是又重新回去取了一次。
中途董宣辰也做主帮江意换了饰品，把项链换成了红宝石的，还给她多加了个同风格的红宝石戒指，耳饰也一并换了。
她就是学这个的，甚至家里还有珠宝鉴定资格证书，自然能明白这些饰品的价值。就这三样，已经破百万了。
本来她是想拒绝的，但董宣辰不由分说，并强调这也是这次造型的一部分，是有人付过钱的。
程蔚换了一条更繁复的裙子，做的造型偏森系仙气的那一类，也用上了不少贵重的饰品，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她自己的。
她也注意到了董宣辰的话，想了想还是给路喆发了消息问情况。
她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造型工作室，没想到一请就是个重量级，光请他们出来这么一次估计也得花十几万了。
这种人情可不是一顿饭能请的回来的。
很快，路喆给她回了消息：【不是我请的，顺水人情】
他这么一说，程蔚立马就懂了，收了手机蹭到江意边上，先浮夸的夸了一通，铺垫够了，在江意想让她闭嘴的表情下把情况说了。
江意怔住。
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又欠他一个人情。
她不免觉得头疼。
自己欠他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而最重要的那个还没有还上。
—
时间差不多，phantom工作室的人先行离开，路喆说要来接她们，两人就在家里等。程蔚收到了消息再下楼。
今天晚上的天气难得的不错，一改往日的压抑沉闷，反而时不时有清风拂过，吹的人很是惬意。
江意最后穿上的是那双缎面绑带的高跟凉鞋，优雅又高贵。她本身就白到发光，在这一袭黑裙的衬托下更为亮眼，火红的唇色和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互相衬托，相得益彰。
为了不太麻烦路喆，两人是走到小区门口去等的。
两人一个黑，一个白，一个高贵冷艳，一个仙气清纯，光是站在那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程蔚看着自己脚上那双十公分的高跟鞋，再看看一旁的江意，两人依旧差了大半个头。
算了，跟江意比她就是纯纯找虐。
程蔚忿忿的甩了一下头，丝带挽好的发型差点因为她的动作给晃散，还是江意注意到，让她别动，给她重新固定好。
两人没等几分钟，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江意有了预感。
车稳稳的停在她们面前，后座的车门自动打开，里面坐着的路喆朝她们招了招手，满脸的惊艳之色：“wow！两位美女，晚上好啊！”
旁人大概是习惯了他的不着调，闻言只是抬头，目光在两人身上简单的来回两秒，又停了一会儿，才微微颔首示意，便又埋头处理起了工作。
依旧是周沉念上次那辆可以坐不少人的商务车。
程蔚催促着江意赶紧上去，有意的把她往周沉念那边里面推了推，自己坐在了最外面，给对面的路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手机。
橙橙：【你朋友怎么回事？怎么参加个生日宴路上还工作的？】
吉吉国王：【他就那样】
程蔚悄悄瞪了他一眼才又低头发消息：【我好说歹说才把江意拉过来，他看都不看一眼，夸都不夸一句？男人长着嘴是干嘛的？】
前段时间程蔚强行让路喆跟她统一了战线，助攻这俩人，没曾想她这么努力，他们却这么拉胯。
路喆给她使了个眼色：【咳，没事，我来】
他抬起头，咳了一声：“咳，那什么，周沉念，工作什么时候做不是做？非急着这会儿？”
周沉念感到莫名，看了他一眼。路喆也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看旁边一直垂着头，很是拘谨的江意：“那什么，江小姐，你今天真漂亮啊！周沉念，是吧？”
周沉念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慢吞吞的扭头看了眼江意。她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更不自在了，又打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想要离开这个空间的冲动。
正在她略显僵硬无措的时候，听到了旁边一声轻飘飘的男声，道不明意味：“嗯，还行。”
程蔚差点没被死直男这破嘴气的撅过去，没忍住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手指快把屏幕戳碎：【球球了，赶紧给他报个班吧，那些什么恋爱课程他抽空上一上？实在不行去学学什么说话的艺术？】
就在程蔚顿感吐血的时候，那人跟反射弧过长似的，又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平常，就挺好看的。”
江意一顿，程蔚准备继续吐槽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橙橙：【这人什么个意思？】
路喆也不理解：【没懂】
江意却懂了。
……
高二下学期期末正逢校庆，每个班最少出一个节目，本来江意会跳舞会乐器这些事没有人知道，可寒假的时候被母亲带着去参加了一个艺术团的演出，被同学正好撞上了。
那人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文艺委员就找上了江意。那时江意还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的请求，人家说的多了，她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
那支舞是她准备别的比赛期间加练学出来的，那段时间她还因此瘦了不少，险些在练习的时候受伤。
校庆那天，她自己录伴奏自己编舞的一曲《52赫兹的鲸》惊艳了全场。她的节目靠前，跳完之后众人久久不能回神，后面的节目也因此显得寡淡无味。
可众人却不知道，在舞台后台一间临时充作更衣室的教室内，窗帘紧闭。只有最前端临门的窗户没有窗帘，透进一部分月光。
而门前，清瘦的少女被人勾着腰，捧着脸，吻的炙热。
气息不断的交融，呼吸被纠缠的快要殆尽，口红晕了唇周一圈，最后她快要腿软到站不直，才被他放开。
周沉念眼底盛着十足的占有欲，意犹未尽似的咬了下她的下唇。
“你属狗的啊？”
“我属你的。”
“无赖，流氓。”
江意感觉有点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反手禁锢住，扯着她手腕绕到自己身后，贴在了他腰上。
她有些不满：“你干嘛？”
他借着模糊的光线仔细的端睨着她，轻嗤了一声：“还是平常比较好看。”
江意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她微微扬起下巴，一副质问他，等待他回答的模样。可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更为炙热缠绵的吻。
末了，他偏头咬上了她耳垂：“今天他们在台下看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他们眼睛都遮住。”
江意一个瑟缩，下意识偏头要躲：“嗯？”
“你这么好看，我会很没安全感的。”桀骜不恭的轻笑在她耳边响起，也不知是真是假。鼻息的热意钻进她耳廓发痒，他语气暧昧而谴倦，“想把你藏起来……”
“谁都不给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