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齐生偷偷的抬眼，瞧了瞧对面的表情严肃的老者，他偷偷的擦了擦汗，满脸尴尬正襟危坐不敢有半分声响发出。
心里十分憋屈，白掌柜怎么也没告诉他梁老爷子也在这里？
早知道今天打死他都不会过来登门道歉，还说人家孙子的坏话，关键是说坏话的时候还被听到。
幽怨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缩着头装孙子，在梁家老爷子面前他可不就是孙子辈。
白安辞表情十分同情，但是又忍不住想笑，作为青阳镇有头有脸的肖家大公子，在梁老爷子面前跟个鹌鹑一样，这画面太有喜感了。
捂着唇偷笑真不是她有意隐瞒，她也没料到这个外表美男子实际会是个碎嘴子，一个劲跟自己说梁康怎么怎么带坏他弟弟。
这不一下子撞正主家枪口了吗？就算梁康再不济名义上也都是梁家的人。
所以当梁老爷子派钟伯出来打听情况，结果得知有人在说梁家不是，老爷子当时就请肖大公子上楼喝茶来了。
梁老爷子也不说话，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茶，给了对面肖齐生足够的压迫感。
半晌肖齐生终于忍不住了，他哭丧着脸看着梁老爷子，“梁老，晚辈真不敢了，您就别阴沉着脸了，我害怕。”
“哼。”梁老爷子眼睛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随后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咣当一声。
对面的青年瑟缩了下，惹的梁老爷子更加不悦，他蹙眉教训道，“瞧你那出息，你祖父是怎么教育的你们两兄弟？”
“一个如同妇人一般爱嚼舌根，另一个不学无术好色成性！”
肖齐生糯糯的低着头，嘴里还小声反驳，“还不是因为梁康我二弟才…”
声音越说越小，但是梁老爷子耳朵尖，照样听清楚了。
梁老爷子冲着他招手，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个和蔼的微笑，“来来来，到我身旁再说一遍。”
对面的青年连忙摆手，然后露出苦笑求饶，“老爷子赎罪，莫要跟晚辈一般见识。”
放下手梁老太爷又是哼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看着他，“老夫我也不为难你，把你方才说的那些事详详细细跟我说一遍，不许添油加醋完完整整的说与我听。”
“如果有一句话不实，老夫就让人绑了你去肖家找你爷爷絮叨絮叨。”
肖齐生一脸茫然，让我说什么啊？
白安辞瞧着这孩子傻了吧唧的样，是在看不过去出言提醒，“老爷子这是让你把关于梁康少爷做过的事都说一遍。”
“这…梁爷爷晚辈真不敢了…您就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放过晚辈吧。”肖齐生都要哭了，他觉得梁老爷子这是准备秋后算账了。
梁老太爷敲了敲桌子，呵斥道，“让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婆婆妈妈的你到底是不是你爹的种？”
“您要这么说，那我也可以不是。”肖齐生低着头，悄悄的撇撇嘴。
白安辞差点趴在桌子上大笑出声，小脸憋的通红怪难受，只好端起茶杯来掩饰。
心里却在想，好一个大孝子，为了自保直接卖爹。
钟伯无奈的看了眼自家老爷子一眼，他语气略带安抚说道，“肖公子别怕，老太爷只是想知道这些年梁康公子都做了什么。”
“您如实说就行。”
“真的？”肖齐生质疑的问。
站在梁老爷身边的钟伯点点头。
肖齐生思索了下，犹豫再三答应了，“好吧，那我可真说了啊，您一会可不能冲我发脾气。”
“你在废话我一会就让人捆了你打一顿。”老爷子横眉竖眼的拍拍桌子。
“是是是。”肖齐生连连点头，然后心里思索着该如何说才不会太惹老爷子动怒。
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目光偷偷瞄着梁老爷子的脸色，“其实晚辈知道的也不多，听我二弟曾经喝醉后提起。”
“说是三年前东街一位卖菜老伯因为不小心冲撞了梁公子，第二天清晨被人在小巷子里发现，被打的浑身是血。”
“两年前有位卖花的姑娘被梁公子看上，她誓死不从自杀了。”
“还有去年春天…”
……
零零总总肖齐生说了一堆，每说一件梁老爷子的脸就黑一分，最后已经黑成了锅底。
肖大公子吐出最后一件发生在几个月前的事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不过等他抬起头看到对面老者的脸色后，他就开始后悔坏了，说的太过瘾忘记对面坐着的是谁了。
战战兢兢的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压惊，随后开口说，“梁…梁老这可是您让小子说的，我这就是实话实说。”
“要是没事的话，晚辈就先告辞了，白掌柜告辞！下次我再登门谢罪。”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放下杯子，匆忙跟白安辞告别，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速度之快一遛烟就已经消失在转角楼梯处，这个时候还考虑什么礼仪？
跑慢一点，怕是命都搭在这吧！
没瞧见梁老爷子头顶都冒烟了吗？那是气到冒烟好不好！
万一他老人家要是拿自己出气怎么办，所以他先跑为敬。
白安辞眼中波澜不惊，起身将包间大开的门关上，然后回到原位，“老爷子莫要生气，留心身体。”
良久对面的梁老太爷，松开了紧握的双手，他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叹道：“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早知如此，当初老夫就不该同意他们母子二人入府。”
白安辞眼眸微动，忽然想起当初刚见到梁老太爷时，他似乎很不待见梁康。
并且，曾经他说过梁川是他唯一的孙儿，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老爷子此话怎讲？”白安辞没忍住疑惑问出声。
梁老太爷并没有藏着掖着，他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轻饮，“老钟你跟白丫头说吧。”
“老爷…”钟伯犹豫的看着梁老爷子。
老者微微点头，“无妨，兴许白丫头还能帮忙出出主意。”
钟伯想了想也就不在劝说，开始和白安辞讲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