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陪同白安辞回了后院正房,沈怀朗听到声音慌忙的把手里的信收起来。
‘吱呀。’门被推开,进来的两人没有发觉不对。
“小姐,您先在这里坐下,奴婢去打盆热水来。”秋菊搀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转头就出了门。
白安辞盯着伤口,很奇怪那石头竟然会这么锋利。
“你受伤了?”床上的男人蹙着眉,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白安辞觉得他的眼睛能看见东西。
“你怎么知道?”她们进来的时候可没有提过受伤这件事。
难不成…真能看见了?
沈怀朗脸色不变,眼睛依旧看着她,“有血腥味。”
摇了摇头白安辞轻笑,还真以为他好了呢。完全忘记了这男人失去视觉之后,其他感官都放大了许多。
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气也说得过去。
沈怀朗伸手摸着床边的拐杖,他如今腿伤好的差不多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就是躺在床上许久不曾活动,双腿使不上力气。
白安辞没让他乱动,起身就坐到床边。
“你坐着吧,眼睛还看不见下了床在摔到,有你好受的。”
沈怀朗不回话,手掌向上对着她抬起。
白安辞勾起唇把自己的手递上去。
握着她柔软无骨的手,男人心疼的捏了捏。
“是不是很疼?”
“还好,习惯了。”
这点小伤口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以前被打的骨折她都不当回事,现在就是被划了个不深的口子她要说疼那都是矫情。
“你为什么会受伤?徐掌柜呢?”
“事发突然都没反应过来,你别担心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脸色暗淡沈怀朗情绪低落,双手捧着白安辞的小手,他低着头,“是为夫无用,保护不了你。”
白安辞没受伤的手,抬起他的脸,“这不过是暂时而已,等你好了在替我出气。”
沈怀朗依旧情绪低落就跟大型犬类一样,如果有此时他有一双狗耳朵的话,那一定是耷拉着。
白安辞觉得好笑,明明受伤的人是她,为什么自己还要哄别人?
现在房间里没人沈怀朗又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壮着胆子把小脑袋凑过去,安抚性的亲了亲他。
好巧不巧的秋菊端着热水推门进来,看到里面的一幕她嘴巴微张。
不太聪明的脑袋想着,这个时候我应该干嘛?
对对对我要出去,燕阳说过小姐脸皮薄。
“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小姐水放这里了,上药的时候您喊我。”
飞快的放下水,她赶紧出去把门带上,一气呵成。
白安辞有心想要解释,然而她才刚起身,就被一只大手按住后脑。
被迫不能起身的白安辞,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他身上。
“唔~”
嘴唇被吻住,对方的舌头轻易就撬开她的牙关。
他刻意加深的吻,让白安辞一阵慌乱,都忘记如何呼吸。
一张小脸憋的通红,眼前直冒星星。
差点窒息才被松开,白安辞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微微泛着泪花的眼睛迷离的看着男人的俊脸。
在看到两人唇上拉起的银丝,她脸色突然爆红,就差头顶冒烟。
猛地撑住他的胸膛,让自己离开他的怀抱。
捂着嘴她既生气又害羞,生气臭男人得寸进尺,害羞两人刚刚舌吻。
偷偷的瞄了一眼,沈怀朗竟然满脸回味舔了舔唇。
“娘子,你好甜啊。”
“闭嘴!”
“娘子…”
“哎呀,别叫我!”
捂着脸羞赧的跑出房间,不想搭理沈怀朗。
身后传来男人偷笑声,她气愤的站在院子里跺脚。
……
认命的坐在屋子里,秋菊为她擦拭伤口。
沈怀朗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她,整个人很开心,眉梢带笑。
白安辞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看,然后快速转移目光。
“还好伤口并不深,小姐最近要好好休息。”秋菊拿着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缠好。
白安辞不在意的把袖子拉下来,看秋菊把脏绷带和染了血的衣服带出去。
她就用手支着头开始思考,是谁要搞自己。
首先排除的是周大富,毕竟最近自己的人一直留意他们的动向,并没有发现异常。
听说人被送妙合堂时病情虽然严重,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问题。
陷害自己的或许是秦莽,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不成是为了之前自己坑他的一百两?
还是因为宝和堂起死复生他知道是自己在背后出主意?
摇了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八九不离十给自己甩锅的就是秦莽。
毕竟她树敌不多,能想到的无非是周彩儿、周大富、秦莽、成衣店李掌柜勉强算一个。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白安辞头也没回开口说道,“我在想是谁要害我。”
“我来青阳镇并没有得罪多少人,能想到的也就几个。”
“说来听听。”沈怀朗沉吟,让她把猜想说出来。
白安辞就把自己能想到的几个人列出来,并且结合自己的推断。
男人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秦莽此人瑕疵必报被小丫头坑了肯定会找机会报复。
“你过来。”冲着她招招手,沈怀朗有了主意。
白安辞的小脸微微发红,不情愿的挪过去。“干嘛呀?”
“我跟你说个秘密。”
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白安辞的小嘴逐渐张大,随后眨了眨眼睛问半信半疑。“真哒?你是怎么知道…?”
“凑巧而已,相信你只要让人往外散播,自然会有人替你教训他。”沈怀朗手指挑起白安辞的一缕秀发,眼睛微眯如同老狐狸一般轻笑。
作为一只小狐狸,白安辞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这秦莽偷拿媳妇的嫁妆养外室。
偷养外室也就算了,他们直接竟然还有一儿一女,男孩岁数比嫡子还大。
如果这事传到汴州,秦夫人会怎么做呢?
是把外室和庶子接回家里,还是直接把秦莽扫地出门…毕竟秦莽也不过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刚刚沈怀朗所说的,正是秦莽的小秘密。
青阳镇的人都以为秦莽是汴州秦家出来的富家子,实际上只是秦家招上门的女婿。
之前一直是在汴州,后来因为受不了秦家人对他的轻视,就跟秦老太爷说要自己出去闯荡一番事业。
拿了千两就跑到这么个小地方,他算盘打的好小城镇里的人,知道他来自汴州就不敢得罪他。
县令老爷也得给他几分面子,不看他也得看他身后的秦家不是?
秦莽在同秦夫人结亲之前,就已经有了个外室,对外宣称是他的远房表妹,父母公婆还有丈夫都没了,太过可怜过来投靠他。
在他离开汴州时偷偷把这位表妹以及孩子,一起带到青阳镇安顿。
沈怀朗也是偶然间听云秀才和云老提起过,才知晓此事,好像是为了那个外室的孩子想要来青阳书院上学。
只要这个消息一出,秦夫人安排的人就会把这事传回去。
白安辞冷笑,原本她跟秦莽无冤无仇,然而他要致自己于死地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听说秦夫人眼里最容不得沙子!
白安辞重新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虽然天气转凉倒也没有多冷。
老妇人坐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两人,想上前又不敢只能唉声叹气抹眼泪。
胡捕快带着几个手下把现场围了起来,不让看热闹的人凑近。
孙县令穿着官服围着患者打量,见到白安辞他连忙打招呼。
“白掌柜好啊!您这里是…?”
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他眼神询问。
白安辞笑着对他欠身施礼,“没想到连孙大人都惊扰到了,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他们吃坏了东西来我这里寻求帮助。”
“稍后再跟大人详谈,我先把他们治好在说。”
来到燕阳身旁,她手里端着两个碗,是刚刚煎好的药,白安辞示意她为两人服下。
喝过药不过半分钟,一直闭着眼睛人突然坐了起来,张口就开始呕吐。
直到把胃酸都吐出来后,才虚脱的躺倒。
气味令人作呕,索性现在是秋天不然苍蝇得围一堆。
给他们把脉,随后收针。
“老太太,赶紧让人推着车送去宝和堂,后面的事徐老会处理好。”
“胡捕快麻烦你在跟着走一趟,一会等他们清醒后问问情况。”
送走了感激涕零的老人后,白安辞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小棍子在那堆呕吐物里翻腾。
孙县令在旁边看的胃里一阵翻滚只干呕,他连忙躲进凤鸣楼里。
徐东他们早被撵回去继续营业,现在外面就剩秋菊陪同,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没走。
“真神了,明明都断了气竟然又活了!”
“活神仙真是活神仙。”
“难怪孙大人他们对这小姑娘如此尊重,人家可是有大本事的人。”
“什么小姑娘,要叫白神仙。”
“对对,白神仙!”
恭维之声此起彼伏,原先觉得什么活死人肉白骨跟阎王老爷抢人只认为是夸大其词,如今亲眼所见他们这才发现是自己眼界小了。
秋菊听着周围的赞美心里洋洋得意,我家小姐很厉害还用的着你们说?
她低下头看着还在翻找的白安辞,忍着恶心问道,“小姐您在找什么?”
“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