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也别想入仕光宗耀祖了。
有几个还勉强站得住的公子哥连忙架住双腿发软走不动道的王山青,往外仓皇逃去,走之前还不忘双手颤抖的给那位老婆婆奉上几锭大银子,嘴中一直颤抖着说着对不起。
就只差对那位老婆婆下跪了。
弄得那位婆婆受宠若惊,不敢承受。
赵澄冷冷喝道:“一帮蛀虫!若我有一天,重掌宁古塔,定不会让我们宁古塔的任何人,受如此欺辱!”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
顾渔不可思议看着赵澄。
跟着。
全场大呼。
“殿下威武!”
“殿下……”
“殿下真的变了啊!就是不能惯着这些外地人!”
只要是人,都兴奋了起来。
虽然不知这是不是殿下的“失心疯”,但起码话说得中听,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殿下殿下,您吃好喝好,今天这单,我给您免了!”
旁边的掌柜的,也是跟着开心不少。
虽然是商贾,但实际上,商人在大燕的地位,也是十分尴尬。平日里,也常被这些文人学子,给骂成一身铜臭的贱民。
赵澄呵呵一笑:“掌柜的,这些人说的诗会是?”
掌柜的惊讶问道:“殿下竟然不知,三日之后,便是水月阁宋大家举办的诗会啊!”
“宋大家?”
顾渔也是眼睛一亮。
宋大家,宋婉儿。这人在大燕相当出名,经历也很是传奇。本是豪门出身,奈何家中得罪奸佞,家道中落,后就被流放这宁古塔。幸运的是,宋婉儿因贵人帮助,留在京城,成了一名清倌人,也就是青楼水月阁的花魁。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宋婉儿,才情出众,更有这种身份加成,给世人一种神秘之感。世人只闻
其名,不见其人。这位花魁深藏闺阁,极少露面,就连一些皇亲国戚想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想这次来宁古塔开诗会,定有她祭奠在宁古塔死去的家人。
故而周边城池的文人,联袂而至,也可以理解。
“原来如此……”
赵澄听到这里,突然脑中灵光一现!
机会来了!
这种诗会,定然是这宁古塔最佳的高端社交场所!这让一时间,无法接触到四大家族的赵澄,岂不是久旱逢甘霖?
“怎么?你想去参加?”
顾渔好奇问道。
赵澄笑着点点头:“掌柜的,打包!”
“好嘞!”
……
今日大寒,极为寒冷,过了大寒,天气就要渐渐回暖了。
古代有钱人家除了吃喝之外,还有个爱好,那就是逛青楼。
宁古塔没有宵禁一说,于是到了晚上就是一些歌楼舞谢营业的时间了。
在宁古塔四街之一的东街——松萝街,有一座高楼在宁古塔闻名遐迩。
七层楼高,一层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六个大字“风雅涧,水月阁”。这水月阁,说是大燕排行第一的青楼,一点都不过分。分店遍及整个大燕的城池,以京城的为最。
一般宁古塔的人都简称这里为水月阁。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不是一句空话,无论是在大燕王朝、大元王朝还是大楚百越,青楼都可谓是兴极一时,多少才子佳人王宗贵族,世家子弟都传出不少,砸出千金只为博得佳人一笑的事迹来。
今日的水月阁格外喧闹。
这源于水月阁那位花魁宋婉儿将在这大寒时节,登台与各国各州闻名而来的才子们对诗,听说啊,这位花魁深藏
闺阁,极少露面,就连一些皇亲国戚想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关于宋婉儿要在水月阁与各州才子设台对诗的事在大燕炸开了锅,人人热议纷纷,闻名而来的更是不计其数。
“哎!听说了吗?水月阁花魁要在今日摆台对诗啊。”
“哪个花魁啊?”
“还能有哪个花魁?就是那个宋婉儿呗。”
“宋婉儿?水月阁的宋婉儿?”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啊,这个宋婉儿从小有个誓愿,只要有人的才情超过了她,能够在诗会上打败她,那她就会认定那人作为夫君啊!”
“是吗?那我得去碰碰运气了,没准呢?”
“你就那几句蹩脚的酸文?。”
水月阁今日的门口涌满了衣冠华贵的人 ,纷纷有序的排队入场,无一人有抱怨。
殿外,赵澄贼毛顾渔三人也排起了队。
原本顾渔是不想来的,但眼看赵澄十分执拗,非来不可,于是也就跟来了。
事实上水月阁是给顾渔发了邀请函的,说是邀请顾渔去当评点人,但被顾渔婉拒。
“哟!这不是六皇子殿下吗?也来这风尘之地寻花问柳?这次可莫要和弟弟我争夺花魁了啊。”一道赵澄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三人同时回过头。
周文杰面露惊讶之色,不置信道:“这。我没眼花吧?顾祭酒也爱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顾渔闻言气得牙痒痒。
赵澄却笑道:“你周文杰来得,我为何来不得?”
周文杰却摇头啧啧道:“可惜了可惜了,美人在侧却不懂珍惜,要不打个商量,这次花魁归你,顾祭酒归我?”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顾渔。
“你。周文杰你放肆!”顾渔气得浑身颤抖。
一个小小
都护之子竟然如此将她不放在眼里。
赵澄呵呵道:“周老弟若是不惧千牛卫,就只管伸手来拿。”
“好好好,那小弟就等着哥哥今天大发神威了!”
周文杰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离去。
由于是诗坛大会为主题,无需很高的门槛,一人只需一两银子的入场费,由水月阁收取,在内的酒水吃食就得另收钱了。
当然,光是这一条就拦住了一大批人。
毛贼当年跟着赵澄的原主人在京城奢靡无度,逛遍整个太安城的青楼也没见这阵仗啊。
缴纳入场费,三人进入水月阁。
进门就是一条长长的白玉廊道。
廊道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就宁古塔这种地方也能有此等富丽堂皇之地?可见这背后之人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赵澄环顾一下四周,惊叹道。
顾渔点头道:“大燕第一青楼,能走到这一步的,定然是手眼通天之人。”
众人有序落座,纷纷安静不语,一脸期待地看着那方以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的云水台上。
水云台建于一座莲池之上,台下有瓣瓣莲花摇曳。
“宋大家!”
“宋婉儿!”
“宋大家!”
全场热闹非凡,很多人梗着脖子红着脸,大声呼着。
万众期待之下。
一位仪态端庄的女子徐徐而出,先是对众人施了个万福,然后发出那如白灵鸟般的动人天籁:“欢迎诸位在这大寒时节光临水月阁
,请各位吃些东西稍作休息,接下来有水月阁精心安排的歌舞表演请各位欣赏,宋花魁会在晚会结束后登台。”
近千人的阁楼里,竟是一点嘈杂之音也没有。
接下来就是一些起舞弄清影,踏歌舞袖的节目。
不得不说,水月阁的花娘的确个个端庄雅态,又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才情女子,最多弹弹曲吟吟诗,再陪上客人饮几杯酒就算是到头了,这才惹得不少少年郎为之疯狂。
比起那些娼妓,迷人在哪?才情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爱而不得啊。
任你花多少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不来。
贼毛磕着瓜子颇有兴致,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莺姿艳舞。
“怪不得说古人不少文坛大家都爱逛青楼呢,就连皇帝都不列外,这搁谁谁不迷糊啊!”赵澄吐出一粒瓜子壳,忍不住感慨。
贼毛更是盯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赵澄踢了一脚哈喇子直流的贼毛,嫌弃道:“瞧你那点出息。”
贼毛擦了擦口水,嘿嘿笑道:“这不是好几年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么。”
赵澄心想老子还是第一回来呢。
几杯酒下肚后,有些看客已经逐渐放开,看到尽兴处不停的拍手叫好喝彩。
更有甚者,直接想让某位在台上跳舞的花娘下台陪酒一杯。
终于,前戏已经表演完了。
接下来便是压轴!
那司仪再次缓缓走出,笑眯着眼道:“准备的歌舞节目已经表演完毕,接下来就是今晚的重头戏了。宋花魁一年只接待一个客人,并且还是隔帘奏曲,所以见过的人很少,今日宋花魁特别举行这次诗词大会,目的就是以诗会友,结交天下有才之士。”
“那么。我宣布,今夜诗会,正式开始!”